刚刚变妥的客户突然又出现问题,让白轩一下紧张起来。

    不重视不行啊。

    现在还没成交呢,白轩赶紧用眼神示意郭斌,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李泰民早上过来交钱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前面董事长跟秦风他们谈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而李凤之前一直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她现在有什么想法肯定就是来见了董事长之后才发生的事。

    按道理来说,说服秦风投资,她应该也很高兴才对呀。怎么突然间愁容满面呢?

    难道这里面真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白轩疑惑起来。

    只是郭斌没有给出什么提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客户还在这里,有些事不好当面说,面对白轩的疑惑,又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似乎说我已经知道了,有什么事迟点回去再说。

    白轩见此也就不好再继续追问,只不过心里的喜悦瞬间被担忧冲散,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

    现在还远远没到庆祝的时候啊。

    为了让李凤不要胡思乱想,白轩学着经理的样子,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有什么情况我们稍后再谈。

    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这边还在庆祝双方达成合作事宜,其他几个人却各怀心事,原本挺开心的事也突然间没那么开心了。

    不过这种担忧却没有在表面上显示出来,六个人在董事长的办公室举杯喝了几口小酒,之后在董事长跟秦风把具体的签约时间确定下来,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董事长把客户下楼送到了门口,四人走出小区,白轩和郭斌在路边上叫了一辆出租车,随后返回分公司。

    白轩跟秦风和李凤坐在最后面,本来路上还想看看李凤的反应,因为中间还隔着一个秦风,所以也没好意思老往她身上瞧,只能一路上谈天说地。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开到了专卖店门口,白轩先行下车帮两人开门,等大家都从车里出来,郭斌再次邀请两人进店里坐,但秦风和李凤都对公司那些理疗器械不感兴趣,婉言谢绝了。

    “那行,那我们就过两天见。”郭斌也就没有再挽留,分别跟两人握了握手。

    反正事情已经谈妥,接下来就等对方打款过来再签合同就行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送走两人后,郭斌回到店里还是先给白轩提了个醒,就秦风答应加盟的事暂行保密。

    一是客户还没交钱,虽然说现在八字有了一撇,但一天没交钱都存在不确定性,而且金额那么大,万一秦风突然变卦,说又不搞了,那这就成笑柄了。

    以前公司就试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客户,谈的时候好好的,还交了定金,可是回去跟家人一商量,第二天就把单给退了,搞得空欢喜一场。

    身为大公司的老板,秦风应该不至于还要回去跟谁商量的问题,毕竟对他来说,这种投资还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在于公司这边,尤其是对于八部来说,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客户,而且又是公司第一个加盟商,所以意义非凡。

    在没有百分百确定之前,最好什么都别说,否则绝对会影响士气。

    “我知道。”白轩表示理解,他也不想成为公司的笑柄,两百万耶,昨晚说出来都没人信,自己可不想再看那些人的嘴脸。

    “只是李凤她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跟在后面的白轩说出心底的疑惑:“经理,你们今天到底是怎么谈的?”

    走在前面的郭斌顿住脚步,微微犹豫了一下,耸耸肩道:“也没谈什么,只是针对昨天秦风的疑问,董事长亲自给他做了解答,然后针对有关合同的细节,双方进行了敲定。”

    郭斌简明扼要的讲了讲上午谈单的情况,前面都是开店条件和要求,跟一般的招商加盟没有太大的区别,重点就是如何保障客户利益的问题。

    这一条白轩后来也听见了,不过在这之前双方来来回回扯了好久,后来还是董事长做出了让步。

    或许这是连锁加盟的特例,也不知道之前哪些老板签过这种对赌协议,反正洪国强最后是答应了。

    从对公司没有信心,再到对加盟有兴趣。秦风最关注的一直都是投资有什么保障的问题,既然董事长能够跟他签订对赌协议,锁定客户未来的投资收益,那么他肯定就没问题了。

    因为对于这种老板来说,钱生钱就像玩大富翁游戏,投哪里都是投,关键有保障就行。

    白轩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有些疑惑:“可这也不关李姐什么事啊,她怎么会不开心呢?我刚才看她的神情很不对劲,尤其是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感觉她好像很多话要说。”

    郭斌回过头来:“那你觉得呢?她是什么问题?”

    白轩想了想:“签合同的人是秦风?”

    之前能说服李凤叫秦风过来,最主要的一点,是自己说能够帮对方争取一份保障,说白了就是让秦风投资,然后让李凤领钱。只有钱到了她的手里,李凤才能够在这笔交易当中获益。

    这是前提,而她之所以如此积极配合,也都是基于这个保障。

    如果秦风投的这笔钱将来都算在自己的头上,那对李凤来说,这笔交易就变得可有可无,因为从头到尾她一点利益都得不到,好比竹篮打水一场空,试问她怎么会开心?

    “嗯!”既然白轩都想到了,郭斌也不隐瞒:“你今天也看到了,秦风他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就算这样,那我们也要去帮李姐争取她的利益呀。”

    白轩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一听就急了:“经理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李姐,秦风肯定不会过来,她的付出有目共瞩,所以我们是不是也要多帮她去考虑,而且我们之前也答应过她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是你应该明白,主导权不在我们这边,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不想帮李姐,而是我们做不到,总不能跟秦风说,秦总,要不这份合同换个名字,这样做对方会怎么想?”郭斌反问。

    这是事实,而且这样做也不符合逻辑,作为一个投资方,秦风用自己的名字很正常,如果强迫对方更换名字,人家不高兴之余可能还会觉得这里边有问题。

    一旦产生这样的怀疑导致最后撤资的话,那这个损失就大了。

    郭斌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点上画蛇添足,自找麻烦。

    作为经理,他更多还是考虑整个大方向。

    不过这样白轩就很为难了:“可是我们明明答应过李姐,要帮她争取利益的,而且经理当时你也跟我保证过,如果现在一声不吭,岂不是等于骗了人家,证明我们言而无信嘛。”

    白轩据理力争,不为别的,首先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了,不是考虑到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自己承诺的东西,必须做到。

    其次的话,也愧对李凤,对方那么信任自己,如果自己真的翻脸不认人,跟王国涛那种眼前只有利益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做人总得有点底线,不然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这样说,万一秦风产生怀疑,最后他不投钱了呢,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李凤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郭斌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表情严肃起来:“到时候不仅是她,包括你,包括我们部门,我们别想在他身上做出一分钱的业绩,难道你希望看到这样吗?”

    白轩一时愣住,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一边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一边为人坚持的道德。

    你到底要怎么做?

    似乎在利益面前,总会有这样的一条选择题让你做出选择。

    一时间白轩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可是两百万的业绩啊,换算提成,最少能拿到十几万。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诱惑的呢?

    一直以来,自己那么辛苦,不服输,所有的努力不就是想多赚一点钱,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吗?

    如今这个目标就在眼前,就像经理说的那样,现在八字有了一撇,就等秦风打钱,只要不自找麻烦,那么这笔钱就很快到账了。

    那个时候的话,自己就再也不怕交不起房租,生活肯定过得贼滋润。

    想想都让人心神向往。

    只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算你有大把钱花,良心过得去吗?

    你敢抬头挺胸面对李凤毫无愧疚吗?

    还是说这就是你做人的底线?

    一时之间,白轩陷入天人交战之中,仿佛脑袋里面有两股势力在进行激烈的对决,让人无所适从。

    “你自己好好想想。”郭斌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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