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得手的刘大将这辫子兵抱起直接扔下了望楼,四下看去,我滴个乖乖,这清军大营的帐篷真是多,一座接一座,怕是绵延好几里。

    当时就想这要不是下雨,放一把大火给他鞑子来个火烧赤壁多好!

    不过也没遗憾,不能放火,可以来个万马奔腾!

    从望楼下来的刘大带着那十几个队员继续往牲畜群那边摸去,沿途经过几座帐篷。

    帐篷里有好多人在说话,听着不像是清军,可能是随清军一起来山东的北直民夫。

    刘大示意众人不要理会,穿过那些帐篷直接来到牲畜那边,先将框牲畜的木头架子挪到一边,然后拉起一头骡子想往外赶,骡子却不肯动。

    其他人也动手赶,可不管是骡子还是马,没一头肯动的。

    刘大急了,抄起铁棍就朝一头骡子屁股砸去,这一砸那骡子立时吃痛“于于”叫唤起来。

    其余牲畜听了这骡子的叫唤一阵骚动,有些站了起来,有些没站。

    只是那骡子虽然疼的叫起来,还是没往外跑。

    刘大又是一棍子,这一下那骡子站不住了,撒腿就往外跑。与此同时,又有十几头牲畜也被打的乱跑起来。

    “快解绳子!”

    随着刘大他们不停的解绳子,不停的打,一头又一头牲畜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往清军大营各个角落冲去。

    “畜生惊了,畜生惊了!”

    骡马的叫唤声惊动了负责这批牲畜的民夫,离的最近的帐篷中奔出来几个民夫,一瞧外面竟然跑了几十头畜生,他们吓得魂都要飞了,因为就算把这些畜生弄回来,那些辫子兵也不会饶过他们。

    “大伙快出来,畜生惊了,惊了!”

    年纪大些的民夫老牛急得直叫唤,可下一秒嗓子眼就好像突然被人用石头堵住般出不得声。

    “没你们的事,都回帐篷呆着!要不然,剁了你们!”

    淮军的一个旗牌兵将手中的长刀朝老牛晃了晃,他没有砍向老牛,因为对方脑袋上没有辫子。

    老牛被吓住了,呆呆的看着面前拿刀的士兵,突然一个激灵,失声道:“你们是专打辫子兵的淮军爷们?”

    “是!”

    那旗牌兵嘿嘿一笑,有些骄傲的说道:“爷们是汉人的兵!”说完不再理会有些发愣的老牛,提刀就去砍那些系牲畜的绳子。

    很多民夫都出来了,也都被正在驱赶畜生的淮军们吓住了。

    老牛突然发一声喊:“大伙别愣着了,是咱汉人的兵,大伙快抄家伙帮忙啊,弄死那帮老鼠尾巴替咱们的人报仇!”

    这一声喊让那帮民夫们也都怔住,继而却是不约而同冲进牲畜圈拼命的踢打驱赶骡马,有的更是抄起切草的铡刀和挑草的扁担向附近的辫子兵帐篷冲去。

    “汉人的兵来了,汉人的兵来了!”

    先是几十人在喊,继而是几百人在喊,伴随着这些民夫呐喊声的是无数受惊的牲畜在清军大营中横冲直撞。

    ...........

    “什么人在鬼叫?!”

    感觉上头的白氏好不容易就要等到最想要的感觉,外面的叫喊声却一下打断了那个节奏。

    陈德是直接被吓得一个激灵就往后退了几步。

    那滋味就好像背上痒的不得了,好不容易找到玉如易去挠时,玉柄却断了,硬是够不着!

    不等白氏搞明白外面怎么回事,帐篷外突然有什么东西撞过来,继而就觉眼前一亮,哗哗的雨水一下将她浑身打的湿透。

    虽然,她身上本就湿着。

    冷风从白氏身上一扫而过,冻得她没来由的收缩了一下。

    是一头骡子!

    受惊的骡子撞进帐篷后被帐子一下蒙住,什么也看不见,就顶着那帐子乱跑。

    结果把整座帐篷都给顶翻。

    这一切发生时,没回过神来的白氏可是没来得提上裙子的,而陈德也傻愣愣的望着。

    周围帐篷冲出来的几个清军一眼就看了眼前这一幕,当时全都骇了一跳,等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好几个清军的眼睛不约而同朝王妃身下看去。

    有两个喉咙还咽了下,王妃的身子那真是一个叫白啊。

    完了?

    该死的骡子!

    陈德的魂简直都要被骇飞了,脸瞬间面无人色,两条腿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白氏也怕,并且知道她完了,因为这件事不可能不传到自己的丈夫耳中。除非把这些看到她丑事的士兵全杀了,可她根本做不到。

    霎那间,恭顺王妃的心就好像掉进枯井,凉透、死透。

    然而就在陈德和白氏都以为鸳鸯要被大棒打时,耳畔却传来“汉人的兵来了”的叫唤声。

    之后便看到一座又一座的帐篷被牲畜顶翻,一些来不及从帐篷中逃出来的清军被那些受惊的骡马直接从身上踩过去。

    而在那些畜生后面,是无数在风雨中涌来的人群。

    “敌袭,敌袭!”

    惊叫声从一座帐篷传到另一座帐篷,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整个清军大营就陷入彻底的混乱。

    到处都是奔跑乱撞的骡马,到处都是人的惨叫声。

    不少清军从帐篷中跑出来时没顾得上穿鞋,有的仓皇之中拿起火铳出来,发现有淮军在冲他们朝来后,这些清军下意识的开始手忙脚乱装药,可有的人装着装着就想到什么,将手中的火铳往地上一扔转头便跑。

    这么大的雨,拿个火铳有吊用啊!

    “杀辫子兵!”

    “杀辫子兵!”

    太多民夫跟着淮军一起向清军发起进攻,风雨之中难以分清是敌是友,李延宗便大声呼喊起来。

    有没有辫子是此间唯一能分清敌我的办法!

    这个办法很是有效,让淮军同那些要为死在济南城下同乡报仇的民夫成了坚定的盟军。

    当然,还有骡马这个很厉害的盟友。

    眼看着一大群举着扁担的民夫朝自己和白氏所在涌来,陈德一个寒颤之下突然向前一把拽过陈氏:“剪刀,快,剪刀!”

    帐篷都叫骡子顶没了,里面的东西一片狼藉,白氏从哪找剪刀给情郎。慌乱中,却是摸到丈夫孔有德的心爱宝刀,急忙递给情郎。

    拿过白氏递来的宝刀,陈德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辫子割掉,然后就在白氏以为他会保护她们娘俩时,这个陈德却将白氏拖到已被惊醒正哭泣的女儿孔四贞那边,之后举着手中的刀高呼起来:“我抓住孔有德的婆娘和女儿了,我抓住陈有德的婆娘和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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