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七跟随丫头明月的指引,来到自己的屋子。</p>

    跟明月道谢后,独自一人推开屋门,打量着这个屋子。屋子甚是宽阔,各种家具也是一应俱全,却并不富丽堂皇。其实若仔细考究,里面的每一张桌子,凳子,哪怕是脸盆架,都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的,每一处镂空花纹都是那么精致。最后,薛靖七将目光投到床上,不由得心中哀叹,果然是只有一张床,虽然这张床很大,两个人睡还宽敞得很。</p>

    将行李和佩剑放到桌上后,便坐在了桌旁,解开了缠在右手上的布条,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当时匆忙,并未好好清理伤口,只是简单地撒了止血药粉缠上撕下的衣衫布条,现在需要好好地处理一下了。</p>

    屋门忽然被推开,司徒念一阵风似的奔进屋来,手中正拿着两个精致的瓷瓶,还有包扎用的物品。</p>

    这司徒姑娘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薛靖七抿嘴一笑。</p>

    “薛大哥,我来迟了!我来帮你换药吧!”司徒念转身关上屋门,一屁股坐在薛靖七旁边的凳子上,将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p>

    薛靖七的目光瞥到司徒念右臂上已经换过药了,不由得感叹司徒家连大夫的速度都这么快。</p>

    “我自己来就好,不好麻烦司徒姑娘了。”薛靖七看到司徒念作势要亲自给自己上药,意识到自己还是女扮男装的身份,这才想到男女大防的问题,急忙推辞。</p>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救了我的命,我给你上上药,很应该的,毕竟是伤的右手,你自己不方便的。”司徒念没心没肺地笑道,“还有,从现在起,我们也是朋友啦,别一口一个司徒姑娘的,太生疏了,你就叫我念儿吧。”</p>

    薛靖七一愣,忽然有种性别颠倒的错觉,而且,叫念儿,会不会太……毕竟好像只有司徒延才这么亲昵地称呼她。</p>

    不容薛靖七拒绝,司徒念已经自顾自抓住她的右手,用细布蘸了清水想要清理中指伤口旁边的血污。</p>

    薛靖七哑然失笑,就由着司徒念了。</p>

    然而,司徒念却捏着细布,停在半空,两眼死死盯着那狰狞的伤口,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不禁咽了口唾沫。</p>

    “怎么了?”薛靖七笑道。</p>

    “十指连心,薛大哥你一定很疼吧……”司徒念紧张兮兮地看着薛靖七,“我,我怕我下手没有轻重,会弄疼你。”</p>

    薛靖七只是温暖地笑笑,“没事,不是很疼的,你别紧张。”</p>

    司徒念坚定地点点头,于是开始着手擦拭着伤口旁边的血污。</p>

    终究是碰触了伤口,薛靖七心里一紧,疼痛难忍,但表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也没有提出自己来处理,只是不愿伤到古道热肠的司徒念。</p>

    司徒念拔掉一个小瓷瓶的瓶塞,将土黄色的药粉用指肚蘸了,轻轻地在流血处涂抹均匀。</p>

    药粉和伤口发生反应,自是无比剧痛,但是薛靖七仍是一脸云淡风轻,一声没吭,手指甚至都没有缩一下,司徒念不由得打心底里佩服。要知道方才大夫给她换药包扎伤口时,她可是一路喊着“疼疼疼!轻点轻点!啊!”的。</p>

    薛靖七看到司徒念将瓶塞塞回小瓷瓶,松了口气,以为接下来就是包扎了。谁知,司徒念又打开另一个瓷瓶。</p>

    “嗯?这瓶又是什么?”</p>

    司徒念眼睛亮亮地对薛靖七说道:“薛大哥,这瓶药粉更神,用了不会留疤的。”</p>

    “我又不是姑娘家,留疤也无妨的。”薛靖七决定将戏演到底。</p>

    “这怎么行!”司徒念一本正经地说道,“薛大哥你的手很好看,比姑娘家的都要好看,如果留了疤痕,就不好看了。”</p>

    薛靖七一抖,司徒念该不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吧。于是,耳根子一热,想缩手回来,不让司徒念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手指上。</p>

    司徒念却抓得死死的,忽然又发现了什么。</p>

    “咦,薛大哥你的右手手指怎么有旧伤?”像是完美的东西忽然出现了瑕疵,司徒念有些心痛,“竟然已经留疤了……没事!用我的药粉,一定能祛除以前的疤痕!”说着,将第二瓶药粉也涂抹在薛靖七右手的伤口和过去的疤痕上。</p>

    薛靖七闻言却有一丝愣神,这右手上的伤口,是她醒来后就有的,真不知道她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p>

    忽然屋门再次被推开,楚中天吹着口哨扛着剑鞘和行李进了屋子,看到司徒念正在给薛靖七上药包扎,嘴角一扬,打趣道:“哇——司徒姑娘太贴心了,其实这种事情我们自己做就好了。”</p>

    司徒念得意道:“那是。”</p>

    司徒念正用白色的麻布一层一层将薛靖七右手的整个手掌包起来,后者却急忙阻止。</p>

    “只包扎这一根手指就好了,不然裹成这样,连筷子都不能拿了!”薛靖七哭笑不得地连声阻止。</p>

    “没事,我喂你。”司徒念语不惊人死不休。</p>

    薛靖七瞪大了眼睛,楚中天直接惊掉了下巴。此刻小七可是男儿,这司徒念就这么直接粗暴毫不矜持啊,什么情况!她该不会是喜欢上小七了吧!还是说,小七女扮男装的身份败露了!</p>

    楚中天一脸惊悚地看着薛靖七,后者也一脸无辜外加震惊地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p>

    司徒念注意到两人的神情变化,瘪瘪嘴打破沉默:“你俩什么反应啊,本姑娘就开个玩笑,就给你们吓成那样。”说着,按照薛靖七的指示帮她包扎好了手指。</p>

    “对了,薛大哥,你是不是也受了内伤,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找大夫……”</p>

    薛靖七一脸淡定,灿烂地笑着,“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司徒姑娘有心了。”</p>

    “你还叫我司徒姑娘!”司徒念不满地瘪瘪嘴。</p>

    “……!”薛靖七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笑着对司徒念说道,“念儿。”</p>

    楚中天此刻已经震惊成了一座雕塑,一碰就会碎成渣的那种。</p>

    “小姐,老爷叫你去大堂!”明月在门口轻声扣门喊道。</p>

    “这个时候叫我去大堂干什么……”司徒念奇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p>

    “薛大哥,好好休息,明天念儿还等着你指点功夫呢。”司徒念回首笑靥如花。</p>

    楚中天还没从上一个震惊里走出来,又陷入了下一个震惊。</p>

    薛靖七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着,点点头,挥挥手。</p>

    将司徒念送出屋子后,薛靖七轻轻关上门,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松了口气,眉间的笑意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忍的痛苦。</p>

    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体内的真气也失了秩序,四处乱窜,冲撞得整个胸腔翻江倒海,快要炸开似的。于是几步来到床前,连靴子都未脱下,一撩衣衫下摆翻身上了床,盘膝而坐,催动气海内的真气运转周身去压制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p>

    一直站在窗边的楚中天此刻幽幽地叹了口气,闷声道:“你果然一直都在逞强。”</p>

    过不多久,正在打坐调息的薛靖七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听到楚中天的话,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她其实并未遮掩,这点内伤对于一个常年习武之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对她而言,怎么会这么难痊愈。</p>

    多年的默契,薛靖七纵使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楚中天便已会意。他知道薛靖七在疑惑什么。</p>

    “六年前,你的五脏六腑都受到重创,纵使伤势痊愈,你的身体也已经大不如从前。尤其是你的脏腑,很脆弱,根本禁不起再受内伤……这也是我当时为什么如此担忧的原因。”楚中天说着,又叹了口气。</p>

    他所言非虚,他自己当时也受了乾一掌,所幸乾并未用十成的功力,再加上天生身体康健,恢复能力很强,所以现在基本已经无碍。</p>

    “叹什么气啊,我又不是要死了。”薛靖七闭着眼睛运功,却能分神笑着打趣楚中天,“我现在还能活着,还能学武,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其他的,也不必多求。”</p>

    “要不要我帮你?”楚中天心疼地看着脆弱的薛靖七,想要运功帮她一起疗伤,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府中来了很多人。</p>

    “不必了……外面是发生了什么?”薛靖七笑着拒绝,听到屋外的动静,好奇心大发,于是话锋一转。</p>

    “我去瞧瞧。”楚中天打开门,却又回头对薛靖七嘱咐了一句,“你可别再分神了,专心疗伤,万一一不留神再来个走火入魔,我可救不了你。”说罢,转身关上屋门,轻手轻脚地往司徒府大堂的方向走去。</p>

    此时刚刚入秋,白天还比较长,纵然已经是酉时时分,太阳还未下山,视线也还比较清晰。</p>

    听墙那边的脚步声,明显是一群人,脚步沉稳,错落有序,当是练家子,都是学武之人。明目张胆地凑热闹不太好,于是楚中天抬头看看旁边的那棵高耸入云的葱翠大树,嘴角一勾,脚下发力,身姿轻盈敏捷地窜上了树,藏身在茂密的树冠里,找了处比较牢固的枝桠,伸了个懒腰斜倚其上,嘴里叼根嫩枝,懒洋洋地打量着前方地面上的众人。</p>

    约莫有十几个人的样子,为首的长者一袭青衫,手执折扇,后面的年轻人都身着统一的服装,皆是月白长袍、月白长靴,腰间和手腕处都被束紧,手持剑鞘,看起来蛮英姿飒爽。</p>

    楚中天咂了咂嘴,这是哪门哪派啊,怎么在这个时辰集体到访司徒家。唉?这身打扮有点眼熟啊……可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楚中天挠挠后脑勺,不去顾这个,看到所有人都进了大堂,他也纵身一跃,悄然落地,闪身到大堂外的一个侧墙死角方位,继续凑着热闹。</p>

    “父亲!”司徒皓看到司徒延后,一个箭步冲出来,一撩下摆在司徒延面前跪下,弯腰磕下一个头来。</p>

    时隔十二年父子重聚,司徒延也激动地红了眼眶,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丰神俊朗的儿子,忙不迭地将儿子扶起,情深义重地在司徒皓肩膀上重重拍了拍。“我的皓儿,回来了。”</p>

    白小生在心中感慨,难怪司徒皓平时那么高傲、目中无人,原来他家竟然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司徒家。</p>

    司徒延对杨牧成一抱拳,笑道:“杨掌门这十二年来教导犬子,辛苦了,司徒延再次道谢。”</p>

    杨牧成温和一笑,“份内之事,司徒兄无需客气。”</p>

    “哈哈哈哈,眼看十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将至,我就想着杨兄定会带着书剑门弟子们下山赴会,而我也八成有机会见上皓儿一面了。”</p>

    “早就猜到你思子心切,所以一下山就马不停蹄先来你这里了,把儿子拱手奉上,哈哈哈。”</p>

    “听闻此次试剑大会夺得榜首者,可赠好剑一把!杨兄门下俱是英才,可有夺得榜首的信心啊?哈哈哈!”</p>

    “司徒兄说笑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优秀的江湖后辈有的是,我此番带他们下山,便是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高手。”</p>

    在门外偷听的楚中天越听越感兴趣,书剑门?司徒念的哥哥?试剑大会?好剑?!楚中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自己早就嫌弃这普普通通的铁剑了,他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绝世好剑。试剑大会,是个机会!一定把小七拉上。</p>

    司徒延的目光忽然悲痛起来,“哎,上一届的试剑大会,还是由试剑山庄主持的,如今易兄却……也不知那孩子现在如何了。”</p>

    司徒延只知易家少主逃了出去,却并不知晓他已拜师于杨牧成。</p>

    杨牧成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朝身后说道:“剑臣,出来拜见司徒伯父。”</p>

    司徒延一惊,而后看到自杨牧成的身后走出一个气质清雅、气度不凡的青年。</p>

    易剑臣对司徒延一抱拳,弯腰行礼,道:“晚辈易剑臣,见过司徒伯父。”</p>

    司徒延又是激动又是感慨,这孩子拜在杨牧成门下,易初云在天之灵,也当安息了。</p>

    此时司徒延又注意到书剑门众男子中,还有一个容貌清丽的姑娘,方才就和易剑臣站在一起,不由得嘴角一扬,指着陆夕颜对杨牧成笑道:“这是令爱吗?小时候见她的时候,才这么小,如今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啊!”</p>

    话音一落,书剑门众人却集体变了脸色,一时之间,沉默无尽地蔓延。</p>

    看到众人的反应,司徒延却不知是说错了什么话,一脸疑惑地看着杨牧成。</p>

    杨牧成眼睛中的光有些黯淡,抬起眼看着司徒延,苦笑道:“小女……多年前已经离世。夕颜是楚盟主救下的孤儿,也是书言,生前的挚友。”</p>

    司徒延大为震惊,差点向后趔趄了一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但自己终究是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只是很愧疚提起了杨牧成的伤心事,动了动唇却不知道改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p>

    陆夕颜心里咯噔一声,有些难受,也有些……尴尬。</p>

    白小生心里一酸,抬头向易剑臣的方向看去,只见后者神情平静如水,并无波动,但那不自觉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痛苦和心伤。</p>

    “父亲,天色已晚,府中可有足够的房间,让师父和师兄弟们在此休息?”最后还是司徒皓打破了尴尬,低声问道。</p>

    “当然有,当然有,我现在就去找人安排房间。”司徒延也回过神来,急忙答道。</p>

    杨牧成本是要带弟子们住客栈的,此行也只是让司徒父子团聚一下的,并不过意让这么多人住在司徒府内。但在司徒延的盛情邀请下,也就答应了。</p>

    薛靖七调息完后,内伤好了大半,正欲下床,赶上楚中天也推门归来。</p>

    看到神情复杂的楚中天,薛靖七好奇地问道:“小天,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又像哭又想笑的。”</p>

    楚中天来到桌旁坐下,倒了一壶茶,痛饮一杯,而后缓缓道:“哎,有激动人心的好事,也有让人心酸的坏事。”</p>

    薛靖七一挑眉。</p>

    “好事是,过几天便会有十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在此举行,听闻夺得榜首者能得到一把上好的宝剑!小七,我们也去参加吧!争取把那把好剑夺到手。”</p>

    薛靖七哑然失笑,“可是我的右手受了伤,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痊愈呢。”</p>

    “别急,你的手一定能在大会开始前痊愈的!”</p>

    “对了,你知道吗,司徒念还有一个哥哥,叫司徒皓,自小拜在书剑门门下习武。今天来的那帮人,就是书剑门的掌门和弟子们。”</p>

    薛靖七点点头。</p>

    “有一个叫易剑臣的,似乎是试剑山庄少庄主,可惜……”</p>

    薛靖七忽然想起了白日里司徒延说起过的,关于试剑山庄易家的往事,不由得萌生出一股,想要认识认识易剑臣的冲动。</p>

    “哎……坏事呢,就是……这个杨掌门的女儿竟然英年早逝,而司徒前辈不知情,愣把一个女弟子认成了杨掌门的女儿,然后闹得十分尴尬。英年早逝……太惨了。”楚中天说着,又心烦意乱地喝了一杯茶。</p>

    “那这个杨掌门,一定很思念他的女儿吧。”薛靖七感同身受地说道,忽然觉得世上的可怜之人,竟是如此之多。</p>

    “那肯定的,如果我哪天出了事,我想老爹一定也会悲痛欲绝的。”</p>

    “喂,哪儿有咒自己死的啊!”</p>

    忽然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正是书剑门的弟子们。家丁正在给他们安排房间住宿。</p>

    楚中天走到窗前,侧身张望着外面的景象,正看到,那个叫易剑臣的,还有一个长相白净的弟子,走进了他们隔壁屋子。</p>

    “喂,小七,那个易剑臣住我们隔壁啊。”楚中天低声唤道。</p>

    薛靖七眉毛一扬,下床走到窗前的位置向外一看,隔壁屋子却刚好关上门,没有看到那个易剑臣。</p>

    “困死了,睡觉啦睡觉啦。”楚中天伸了一个懒腰,却发现这个屋子只有一张床。“哇,我莫不是今晚要睡地上吧。”</p>

    薛靖七双臂在胸前一抱,“你可以睡床。”</p>

    楚中天一震,“真的么!”想想和小七同床睡,忽然一阵紧张。</p>

    “你睡床,我睡地上。”薛靖七道。</p>

    “我去,别!小七还是你睡床,我睡凳子吧。不然老爹能打断我的腿。”楚中天抱着一床被子,铺在三条长凳上,当做被褥,往上一躺。</p>

    速度这么快?!</p>

    薛靖七也并未换衣物,直接仰面躺在床上。</p>

    不知为何,心好乱,一丝困意都没有。</p>

    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罢。</p>

    于是将双臂枕在脑后,闭目养神,希望自己能早点睡过去。</p>

    朦胧中不知过了多久,是什么时辰了,忽然听到有箫声。箫声呜咽,胡聚忽散,忽远忽近,用心聆听,竟有思念的味道在其中。薛靖七听过薛远吹箫思念故人,所以在听到外面箫声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其中。</p>

    难道是那个杨掌门在吹箫思念亡女?</p>

    薛靖七反正横竖睡不着,便起身穿了靴子,打开门走了出去。</p>

    楚中天还是一如既往地睡得很香。</p>

    循着箫声找去,薛靖七抬头向屋檐看去,看到一个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正坐在屋顶上,奏着长箫。</p>

    不是杨掌门。</p>

    月光凉如水,那男子的月白长袍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但薛靖七已经愣住,她从未见过有如此气质之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就是给人一种,清冷,温暖,哀伤,甚至是……安心的感觉。</p>

    月光流泻,风声萧萧,树叶沙沙作响。</p>

    箫声婉转悲鸣,屋上有一人,树下有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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