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天地光，仙山火云生，</p>
家务事难断，糊涂也聪明。</p>
次日清晨，山峰之间云雾遮掩，红日初升，巍峨的峰峦之间被染上一层红晕，更显壮观。雷霄峰雷霄殿前，众多弟子长老汇聚，显然是有大事发生，殿内更是门中长者汇集，雷霄门掌门便站在大殿正中，看着面前跪着的一众弟子，面带怒色。</p>
“霄远师侄，掌门命你带执法弟子前去，是命你将钱佑甄带回，再做处置，你怎敢违抗命令？！”</p>
出言质问的，便是刑罚长老冷长风，昨夜三十执法弟子只回来了十八人，冷长风便知道了事情始末，一肚子的怒气憋了一夜，到现才有机会得以发泄。</p>
冯霄远跪在地上，神色坦然，其余十八个执法弟子便跪在起身后，还有数人带伤，尽皆战战兢兢。因为不但掌门、副掌门、各位太上长老尽在，五雷殿殿主尽在，门中各位实权长老也都在，就连雷师祖也到了，不由得他们不害怕、不紧张。</p>
“启禀掌门师伯，各位长辈，杀钱佑甄的命令是我下的，弟子愿领责罚！但那钱佑甄反抗在先，牛师弟便是被那钱佑甄偷袭才身受重伤，随后殒命当场。如此叛徒，各位师弟身为执法弟子，怎能姑息？！”</p>
“胡言乱语！我的徒儿我最了解，若非你有此命令，若非执法弟子率先出手要取其性命，佑甄怎会反抗、怎会伤害同门？！”</p>
木长老也是得到了掌门传信，以最快的速度由周国境内赶回宗门，今晨放才到达，见这冯霄远如此颠倒是非，也顾不上避嫌，立刻出言呵斥。</p>
木长老出言，太上晁长老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立刻出言道：“木师侄此言差矣，钱佑甄先前便在广阳城内大闹一番，至数十人无辜丧命，可见其顽劣凶残。我徒儿至亲尽皆丧命与他手，欲杀之报仇又有何不可？现如今他又伙同外人杀戮同门，还是宗门执法弟子，更是罪上加罪，木师侄如此袒护，难道也想背叛宗门不成？！”</p>
“晁师叔，就算是佑甄在广阳城中大闹一番，也必有其缘由，难道就可以如此不问青红，想杀就杀吗？！”</p>
两人互不相让，雷师祖便有些头疼，立刻出言制止道：“好了，掌门面前，如此争执不休，像什么样子！”</p>
师祖出言，两人自不敢再争执，但冯霄远却不怕，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若不能置钱佑甄于死地，把叛徒之名坐实，他与二弟冯显章便再无立足之地。</p>
“雷师祖，不论是何原因，此刻广阳城中百姓皆在纷传，说我雷霄门枉顾天道礼法，纵容弟子在城中肆意杀戮。就算死的人不是家中高堂，难道我身为执法弟子之首，就不能惩处这叛徒了吗？就算手段过激，但这钱佑甄包藏祸心，勾结外人，岂会随我们回来？！依我看，此等叛徒，必须杀之以正视听！”</p>
雷师祖见过无峰，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虽没有证据，但也信了七八分。如今看到冯霄远如此做派，急于给钱佑甄定罪，还要杀人灭口，就更信了，只是依然没有实在证据。想了想，雷师祖也只能靠着自己的威严把这件事情缓下来，等无峰带着证据回山之后再做定夺。</p>
“我在城中打听过，钱佑甄那夜杀入冯府，说是要为家中父母亲人复仇。我也见过钱佑甄的大哥无峰，得知了钱家满门十几口被人暗夜杀害，只是一直找不到凶手。如今看来，此事或有关联，应该等无峰回来，也把钱佑甄带回宗门，才能将此事查清楚。”</p>
但雷师祖如此说，晁太上却不赞同，因为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也清楚若无峰真的带回证据，恐怕他自己也自身难保，立刻出言反对道：</p>
“太师叔此言差矣，就算是冯知府真的派人杀了钱佑甄的父母家小，那也是凡俗中事。难道我们雷霄门也要学那天罡道派，过分插手宋国中事，也要把冯知府为何派人去杀钱家人的事情查清楚，然后判个对错？钱佑甄既然拜入我雷霄门，便不再是凡俗中人，行事自要守我雷霄门中的规矩，违了这规矩，便要受到惩罚！”</p>
太上晁长老如此说，大殿之中许多不明情由的长老殿主不由得纷纷点头，副掌门上官鸿也随后站出来说道：</p>
“掌门师兄，雷师叔祖，我觉得晁师叔所言不错。不论事情因何而起，钱佑甄深夜大闹广阳城致人死命，联合外道屠戮门中执法弟子，都犯了门中大忌。就算其中另有情由，就算真的是为父母家人报仇，就算他的大哥得了神兽护佑，也不能姑息轻纵，必要严惩！否则，我雷霄门千百年的声誉和法度，岂不是都要毁在这兄弟二人的手中？”</p>
上官鸿又把矛头对准了无峰，用心虽然不纯，却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掌门陆霄一直看着殿内情形，心中不禁失望，也立刻有了决断，轻咳一声止住殿内渐起的喧哗之声，才缓缓开口说道：</p>
“日前，雷师叔祖去了一趟北蓉城，想要接回钱无峰和仙兽，但无峰在外仍有牵挂尚未了却，并未回来。雷师叔祖便带回了一女，说是无峰新收的徒儿，想拜入我雷霄门。我与雷师叔祖都很喜欢，此女也的确天资非常，日后也是我雷霄门的良才支柱。”</p>
掌门陆霄说了些不相干的话，让殿内众人有些不解其意，太上晁长老也立刻出言道：“就算钱无峰对宗门有功，将来也愿意让神兽天马驻守宗门，他的二弟钱佑甄犯下如此大错，难道就可以就此揭过不提？”</p>
“掌门说话，就算你是太上长老之首，也不可能随意打断，怎得越老越没有规矩！这冯氏兄弟如今做派，岂知没有你的功劳！”雷师祖皱眉呵斥一句，太上晁长老立刻觉得面上无光，却也不敢顶撞，立刻告罪站了回去。</p>
压住了太上晁长老，雷师祖随即又告诫众人说道：“掌门心慈，不忍严苛对待同门，若日后谁敢随意打断掌门说话，立刻拉去天雷峰受一月雷刑！”</p>
雷师祖含怒警告，众人不禁纷纷躬身应是，也对掌门陆霄告罪。掌门陆霄苦笑摇头，让众人起身之后接着道：</p>
“我虽为掌门之尊，却也是众位师弟与师侄们的同门，若有人犯错，也常因念及同门之情，宽容代之，望之悔悟，也更是为了宗门的繁荣和稳定。如今出了此等同门相残之事，也未必没有我的责任，既然有错，就算身为掌门，亦当有罚。”</p>
掌门陆霄如此说，殿中众多长老不禁惭愧，与出言相劝，但看雷师祖正含怒扫视众人，也不敢做声，掌门陆霄也接着说道：“从今往后，宗门之中必不可再有此等事情发生。若再有发生，不论事情因何而起，不论事涉宗门众人还是俗世中事，必要一一查明，不使一人被冤枉，也不轻纵一人。”</p>
掌门陆霄此言一出，太上晁长老心中不免咯噔一声，暗叫要坏。尽管他在宗门之中握有实权，手下也有不少听命于他的长老弟子，但如果掌门真的如此较真彻查，一些事情是半点也瞒不住的。若是此刻在俗世之中大开杀戒，杀人灭口，也难免会露出马脚，会出大麻烦。</p>
掌门陆霄的话说完，殿中一片安静，也不禁都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只不过，除了晁太上和冯霄远之外，没有人慌张，而且也大都能猜到，这风雨大约只会波及到晁太上一方和木长老一方。自古唇亡齿寒，与晁太上站在一方的长老们也多有此感，也有人站出来说情。</p>
“掌门师兄，雷师叔祖，各位太上，诸位同门，我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p>
站出来说话的是煞雷殿白广英，此人常年清修，少参与门中杂事，但地位一点也不低，执法弟子也多是此殿所属。见掌门陆霄点头，白广英便轻咳两声说道：</p>
“此事说到底，应是冯氏兄弟与钱氏兄弟的仇怨。不管这两对兄弟在宗门之中是何等地位，在俗世之中又有何势力可依仗调用，既有仇怨，总有个开头，也应有个结果。若这仇怨开端便在俗世之中，便让这两对兄弟在俗世之中解决，莫要牵涉到宗门之内，若是这仇怨就起自宗门之内，起于那年冯显章下毒陷害钱无峰，那便以宗门规矩惩处涉事之人。若是贸然插手俗世，恐引起宋国不满，也让天下同道以为我雷霄门刚又得一护山神兽，便要学那天罡道派，欲染指俗世王权，称霸天下。不知掌门师兄和各位长辈同门是否赞同我所言？”</p>
煞雷殿殿主此言一出，殿中众人也有不少点头表示赞同，贸然插手俗世中事，恐怕会引起诸多麻烦，甚至让众多同道警惕针对。尤其是雷霄门将要在下次仙门甲子大会上争夺领袖门派之位，如此行事，定会让天罡道派抓住话柄，难免生出事端。</p>
陆霄沉吟片刻，也觉得修行门派不应插手俗世，而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一两个杀手组织，还牵扯到了俗世王朝。</p>
“师弟所言，是想让这两对兄弟的仇怨在宗门之内解决此事，不牵扯外界，或者各凭本事，在山门之外了解？”</p>
掌门如此问，自然是对此提议有了些心动，白广英接着说道：“不错。但若是宗门调查处理此事，碍于情面，也因为这两队兄弟各执一词，各有过错，无论这对错是非谁先谁后，恐怕都无法为宗门所容。”</p>
白广英这样说，其实就是默认冯氏两兄弟恐与杀害钱氏父母有关，所以说完这一句便看向了冯霄远，殿中所有人也都看向了冯霄远。冯霄远没有做过这件事情，自然不会承认，也不会愿意有人把这罪名扣在自己兄弟二人身上，立刻叩首说道：</p>
“掌门师伯明鉴，各位长辈明鉴，我与二弟绝对没有做出伤害钱家二老的事情，父亲对山中之事毫不知情，也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若是此事真的与父亲有关，那也是朝中安排，可父亲是广阳郡太守，就算是朝廷有命，也轮不到父亲，而且谁知那钱家二老又有何仇人！？若是掌门师伯和各位长辈不信，我和二弟都可以以道心起誓，绝不曾以任何方式告知家中山门之事，更不曾授意家中，去暗害一家！”</p>
冯霄远如此说，甚至要以道心起誓，不少人立刻便信了，就连对冯霄远充满敌意和警惕的木长老也不禁有些动摇，同时也更添忧虑。若是钱佑甄大闹广阳城的举动连复仇都不算，那这雷霄门恐怕再也容不得他，而且无故杀死宋国官员，这俗世也容不下他。</p>
掌门陆霄也很是为难，因为无峰是钱佑甄的结拜大哥，若是钱佑甄被列为叛徒，无峰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也很难继续留在宗门之中。</p>
所以现在看来，白广英的建议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有失公正，也让他这个掌门显得很是无能，但经历过百多年的世事风雨，掌门陆霄早就知道，若遭遇不公，那公正便不会轻易降临，只有靠自己。</p>
掌门陆霄沉吟良久，宗门之中各位实权长老殿主讨论了许久，结果也逐渐明显，大多数人都赞同白广英的看法，便是由这两对兄弟独自处理各自的仇怨。</p>
掌门陆霄见此事商讨有了结果，便看向跪在地上的冯霄远问道：“既然如此，我便再问一句，若你不敢交代实情，宗门便会将你们四人全部压在后山地牢，待宗门查明一切，惩处罪魁。”</p>
掌门如此说，便是心中已经有了定夺，而接下来要问的，恐怕就是关键，冯霄远心中也立刻有了猜测，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接下来的问题。</p>
尽管心中没底，但冯霄远还是叩首回应道：“掌门师伯请问，我必定如实作答！”</p>
“钱佑甄与无峰兄弟二人先后离山，都有杀手追杀，此事是否是你所为？！”</p>
此言一出，门中众长老不禁惊讶，也有不少人立刻就信了几分，因为掌门不会信口开河，勾结外道企图残害同门，这一点都不比钱佑甄的罪过小。</p>
冯霄远知道了自己与太上晁长老做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不能承认，原因更不能说：“掌门师伯明鉴！绝无此事！”</p>
掌门陆霄也不追究，接着问到：“冯显章之前所得十五代掌门之传承令牌，是从何处所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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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务事难断，糊涂也聪明。</p>
次日清晨，山峰之间云雾遮掩，红日初升，巍峨的峰峦之间被染上一层红晕，更显壮观。雷霄峰雷霄殿前，众多弟子长老汇聚，显然是有大事发生，殿内更是门中长者汇集，雷霄门掌门便站在大殿正中，看着面前跪着的一众弟子，面带怒色。</p>
“霄远师侄，掌门命你带执法弟子前去，是命你将钱佑甄带回，再做处置，你怎敢违抗命令？！”</p>
出言质问的，便是刑罚长老冷长风，昨夜三十执法弟子只回来了十八人，冷长风便知道了事情始末，一肚子的怒气憋了一夜，到现才有机会得以发泄。</p>
冯霄远跪在地上，神色坦然，其余十八个执法弟子便跪在起身后，还有数人带伤，尽皆战战兢兢。因为不但掌门、副掌门、各位太上长老尽在，五雷殿殿主尽在，门中各位实权长老也都在，就连雷师祖也到了，不由得他们不害怕、不紧张。</p>
“启禀掌门师伯，各位长辈，杀钱佑甄的命令是我下的，弟子愿领责罚！但那钱佑甄反抗在先，牛师弟便是被那钱佑甄偷袭才身受重伤，随后殒命当场。如此叛徒，各位师弟身为执法弟子，怎能姑息？！”</p>
“胡言乱语！我的徒儿我最了解，若非你有此命令，若非执法弟子率先出手要取其性命，佑甄怎会反抗、怎会伤害同门？！”</p>
木长老也是得到了掌门传信，以最快的速度由周国境内赶回宗门，今晨放才到达，见这冯霄远如此颠倒是非，也顾不上避嫌，立刻出言呵斥。</p>
木长老出言，太上晁长老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立刻出言道：“木师侄此言差矣，钱佑甄先前便在广阳城内大闹一番，至数十人无辜丧命，可见其顽劣凶残。我徒儿至亲尽皆丧命与他手，欲杀之报仇又有何不可？现如今他又伙同外人杀戮同门，还是宗门执法弟子，更是罪上加罪，木师侄如此袒护，难道也想背叛宗门不成？！”</p>
“晁师叔，就算是佑甄在广阳城中大闹一番，也必有其缘由，难道就可以如此不问青红，想杀就杀吗？！”</p>
两人互不相让，雷师祖便有些头疼，立刻出言制止道：“好了，掌门面前，如此争执不休，像什么样子！”</p>
师祖出言，两人自不敢再争执，但冯霄远却不怕，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若不能置钱佑甄于死地，把叛徒之名坐实，他与二弟冯显章便再无立足之地。</p>
“雷师祖，不论是何原因，此刻广阳城中百姓皆在纷传，说我雷霄门枉顾天道礼法，纵容弟子在城中肆意杀戮。就算死的人不是家中高堂，难道我身为执法弟子之首，就不能惩处这叛徒了吗？就算手段过激，但这钱佑甄包藏祸心，勾结外人，岂会随我们回来？！依我看，此等叛徒，必须杀之以正视听！”</p>
雷师祖见过无峰，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虽没有证据，但也信了七八分。如今看到冯霄远如此做派，急于给钱佑甄定罪，还要杀人灭口，就更信了，只是依然没有实在证据。想了想，雷师祖也只能靠着自己的威严把这件事情缓下来，等无峰带着证据回山之后再做定夺。</p>
“我在城中打听过，钱佑甄那夜杀入冯府，说是要为家中父母亲人复仇。我也见过钱佑甄的大哥无峰，得知了钱家满门十几口被人暗夜杀害，只是一直找不到凶手。如今看来，此事或有关联，应该等无峰回来，也把钱佑甄带回宗门，才能将此事查清楚。”</p>
但雷师祖如此说，晁太上却不赞同，因为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也清楚若无峰真的带回证据，恐怕他自己也自身难保，立刻出言反对道：</p>
“太师叔此言差矣，就算是冯知府真的派人杀了钱佑甄的父母家小，那也是凡俗中事。难道我们雷霄门也要学那天罡道派，过分插手宋国中事，也要把冯知府为何派人去杀钱家人的事情查清楚，然后判个对错？钱佑甄既然拜入我雷霄门，便不再是凡俗中人，行事自要守我雷霄门中的规矩，违了这规矩，便要受到惩罚！”</p>
太上晁长老如此说，大殿之中许多不明情由的长老殿主不由得纷纷点头，副掌门上官鸿也随后站出来说道：</p>
“掌门师兄，雷师叔祖，我觉得晁师叔所言不错。不论事情因何而起，钱佑甄深夜大闹广阳城致人死命，联合外道屠戮门中执法弟子，都犯了门中大忌。就算其中另有情由，就算真的是为父母家人报仇，就算他的大哥得了神兽护佑，也不能姑息轻纵，必要严惩！否则，我雷霄门千百年的声誉和法度，岂不是都要毁在这兄弟二人的手中？”</p>
上官鸿又把矛头对准了无峰，用心虽然不纯，却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掌门陆霄一直看着殿内情形，心中不禁失望，也立刻有了决断，轻咳一声止住殿内渐起的喧哗之声，才缓缓开口说道：</p>
“日前，雷师叔祖去了一趟北蓉城，想要接回钱无峰和仙兽，但无峰在外仍有牵挂尚未了却，并未回来。雷师叔祖便带回了一女，说是无峰新收的徒儿，想拜入我雷霄门。我与雷师叔祖都很喜欢，此女也的确天资非常，日后也是我雷霄门的良才支柱。”</p>
掌门陆霄说了些不相干的话，让殿内众人有些不解其意，太上晁长老也立刻出言道：“就算钱无峰对宗门有功，将来也愿意让神兽天马驻守宗门，他的二弟钱佑甄犯下如此大错，难道就可以就此揭过不提？”</p>
“掌门说话，就算你是太上长老之首，也不可能随意打断，怎得越老越没有规矩！这冯氏兄弟如今做派，岂知没有你的功劳！”雷师祖皱眉呵斥一句，太上晁长老立刻觉得面上无光，却也不敢顶撞，立刻告罪站了回去。</p>
压住了太上晁长老，雷师祖随即又告诫众人说道：“掌门心慈，不忍严苛对待同门，若日后谁敢随意打断掌门说话，立刻拉去天雷峰受一月雷刑！”</p>
雷师祖含怒警告，众人不禁纷纷躬身应是，也对掌门陆霄告罪。掌门陆霄苦笑摇头，让众人起身之后接着道：</p>
“我虽为掌门之尊，却也是众位师弟与师侄们的同门，若有人犯错，也常因念及同门之情，宽容代之，望之悔悟，也更是为了宗门的繁荣和稳定。如今出了此等同门相残之事，也未必没有我的责任，既然有错，就算身为掌门，亦当有罚。”</p>
掌门陆霄如此说，殿中众多长老不禁惭愧，与出言相劝，但看雷师祖正含怒扫视众人，也不敢做声，掌门陆霄也接着说道：“从今往后，宗门之中必不可再有此等事情发生。若再有发生，不论事情因何而起，不论事涉宗门众人还是俗世中事，必要一一查明，不使一人被冤枉，也不轻纵一人。”</p>
掌门陆霄此言一出，太上晁长老心中不免咯噔一声，暗叫要坏。尽管他在宗门之中握有实权，手下也有不少听命于他的长老弟子，但如果掌门真的如此较真彻查，一些事情是半点也瞒不住的。若是此刻在俗世之中大开杀戒，杀人灭口，也难免会露出马脚，会出大麻烦。</p>
掌门陆霄的话说完，殿中一片安静，也不禁都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只不过，除了晁太上和冯霄远之外，没有人慌张，而且也大都能猜到，这风雨大约只会波及到晁太上一方和木长老一方。自古唇亡齿寒，与晁太上站在一方的长老们也多有此感，也有人站出来说情。</p>
“掌门师兄，雷师叔祖，各位太上，诸位同门，我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p>
站出来说话的是煞雷殿白广英，此人常年清修，少参与门中杂事，但地位一点也不低，执法弟子也多是此殿所属。见掌门陆霄点头，白广英便轻咳两声说道：</p>
“此事说到底，应是冯氏兄弟与钱氏兄弟的仇怨。不管这两对兄弟在宗门之中是何等地位，在俗世之中又有何势力可依仗调用，既有仇怨，总有个开头，也应有个结果。若这仇怨开端便在俗世之中，便让这两对兄弟在俗世之中解决，莫要牵涉到宗门之内，若是这仇怨就起自宗门之内，起于那年冯显章下毒陷害钱无峰，那便以宗门规矩惩处涉事之人。若是贸然插手俗世，恐引起宋国不满，也让天下同道以为我雷霄门刚又得一护山神兽，便要学那天罡道派，欲染指俗世王权，称霸天下。不知掌门师兄和各位长辈同门是否赞同我所言？”</p>
煞雷殿殿主此言一出，殿中众人也有不少点头表示赞同，贸然插手俗世中事，恐怕会引起诸多麻烦，甚至让众多同道警惕针对。尤其是雷霄门将要在下次仙门甲子大会上争夺领袖门派之位，如此行事，定会让天罡道派抓住话柄，难免生出事端。</p>
陆霄沉吟片刻，也觉得修行门派不应插手俗世，而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一两个杀手组织，还牵扯到了俗世王朝。</p>
“师弟所言，是想让这两对兄弟的仇怨在宗门之内解决此事，不牵扯外界，或者各凭本事，在山门之外了解？”</p>
掌门如此问，自然是对此提议有了些心动，白广英接着说道：“不错。但若是宗门调查处理此事，碍于情面，也因为这两队兄弟各执一词，各有过错，无论这对错是非谁先谁后，恐怕都无法为宗门所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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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陆霄也很是为难，因为无峰是钱佑甄的结拜大哥，若是钱佑甄被列为叛徒，无峰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也很难继续留在宗门之中。</p>
所以现在看来，白广英的建议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有失公正，也让他这个掌门显得很是无能，但经历过百多年的世事风雨，掌门陆霄早就知道，若遭遇不公，那公正便不会轻易降临，只有靠自己。</p>
掌门陆霄沉吟良久，宗门之中各位实权长老殿主讨论了许久，结果也逐渐明显，大多数人都赞同白广英的看法，便是由这两对兄弟独自处理各自的仇怨。</p>
掌门陆霄见此事商讨有了结果，便看向跪在地上的冯霄远问道：“既然如此，我便再问一句，若你不敢交代实情，宗门便会将你们四人全部压在后山地牢，待宗门查明一切，惩处罪魁。”</p>
掌门如此说，便是心中已经有了定夺，而接下来要问的，恐怕就是关键，冯霄远心中也立刻有了猜测，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接下来的问题。</p>
尽管心中没底，但冯霄远还是叩首回应道：“掌门师伯请问，我必定如实作答！”</p>
“钱佑甄与无峰兄弟二人先后离山，都有杀手追杀，此事是否是你所为？！”</p>
此言一出，门中众长老不禁惊讶，也有不少人立刻就信了几分，因为掌门不会信口开河，勾结外道企图残害同门，这一点都不比钱佑甄的罪过小。</p>
冯霄远知道了自己与太上晁长老做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不能承认，原因更不能说：“掌门师伯明鉴！绝无此事！”</p>
掌门陆霄也不追究，接着问到：“冯显章之前所得十五代掌门之传承令牌，是从何处所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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