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暗藏阴冷的杀意,周秀身体发僵,额头冷汗直冒。

    他知道此举定然会得罪赵仓,但他看钱玳早已不爽,更想到爱妻被噩梦缠身,所以极想出一口恶气。

    另外,眼下钱玳又令县卫军有军心涣散之危,他必须出手。

    况且,当下时机正好,赵仓欲铲除二将军,就唯有与他联手,只消不重伤钱玳,赵仓就绝不会冒然对他动手。

    钱玳见到周秀亲自上场,眼中古井无波,此人心胸狭窄,行此无耻之举也在意料之中。

    “钱青卫,你放心,本守备绝不会作那恃强凌弱之举,我已把境界压至明劲巅峰,与你等同。”周秀满面含笑道。

    钱玳面色平静,抱拳道:“周守备,请赐教。”

    言罢,钱玳运转黄金神牛镇狱神功,周身劲力鼓荡,双臂和双腿的肌肉缓缓膨胀。

    左脚在地面重重一踏,脚下白石崩裂,形成蛛网般的裂纹。

    紧接着,钱玳仿佛化作一头洪荒巨牛,携带着恐怖的威势向周秀冲去。

    只见他每落地一脚,脚下的白石便应声而裂,似乎每一步都有千钧之力。

    很快,钱玳便来到周秀身前,借着前冲之势,他一拳轰出。

    这一拳,很不寻常,拳上泛着淡金色泽,蕴含着二十一牛之力,直接将空气打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周秀面色微变,他不想躲,也不能躲,立刻沉腰坐胯,调理呼吸,运转起学自镇北军的兵煞诀。

    他摆动双手,从头顶到丹田按照圆形轨迹运动,待到钱玳一拳轰至,周秀左手后撤,右手成掌,猛然推出。

    拳掌撞击。

    嘭!

    一声巨大的嗡鸣传出,震得人耳膜生疼。

    狂猛的力道掀动周遭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恐怖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滚滚席卷。

    突然,一道人影从气浪中倒射而出,飞出足足五丈远,方才狼狈落地。

    人影刚要站直身躯,却陡然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瘫倒在地。

    台下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金漆山文甲,赫然是周守备!

    所有人瞬间目瞪口呆。

    场下两千兵卒都

    惊呆了,不敢发出一句话,校场陷入寂静。

    “不,不会。”吴家老大吴镗,呆滞道。

    “太,太强了。”吴家老二吴镏,骇然道。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张西村身体变得僵硬,嘴里不断安慰自己。

    老将军吴忠,眼神发直,原本正在抚须的手,不受控制的揪下几丝白须,疼得他龇牙咧嘴。

    即便是赵仓,脸上虽然笑容依旧,但难掩震惊之色。

    气浪缓缓散去,露出了台上依旧摆着冲拳姿势的钱玳。

    钱玳眉头紧皱,周秀的劲力十分蛮横狠辣。

    进入他的肉身之后,顿时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血肉宛如遭到刀割一般,传出一阵阵剧痛,就像凌迟一样。

    但这劲力却并未直接伤害血肉,似乎其效果只是为了制造持续不断的疼痛,让人在经久不息的痛苦中死去。

    钱玳运起金牛霸体,一层层金色护罩在血肉之中浮现,阻挡着劲力的渗透。

    与此同时,钱玳调动自身劲力,不断消磨着入侵的劲力。

    一盏茶工夫后,渗透的劲力被尽数化解,钱玳直起腰杆,活动了下身子。

    他看向另一边委顿在地的周秀,心道侥幸,幸亏他一出手便使出七成的肉身力量,和八成的震岳劲,一击将周秀震退,令其失去再战能力。

    如若不然,他遭到对方劲力渗透,全身剧痛下身体无法动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成为周秀的待宰羔羊。

    “周守备,此战结果如何?”钱玳淡淡问道。

    周秀缓缓抬起头,抹去嘴角鲜血,刚刚磨去钱玳劲力的他,咧嘴一笑,道:“钱青卫,好手段。化劲之下,你堪称无敌,纵然是化劲初期,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

    钱玳那诡异的劲力,简直防不胜防,若是自身疏忽大意,没来得及运劲抵挡,伤势多半更严重。

    周秀以手撑地,站起身,走到台下,站到赵仓身前,抱拳道:“赵玄衣,此战虽败,但周某并未动用化劲之力,还请移步营房,我稍后就来。”

    赵仓面色平静道:“还算条汉子。”

    随即叫上钱玳,返回营房,不久周秀归来,三人将钓鱼诱敌的细节备细商讨。

    计议已定,赵仓与钱玳便离开了县卫军兵营。

    周秀

    独坐主位,双手紧握扶手,眼前议事厅空空荡荡,一如他空空荡荡的心。

    败了,竟败给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原本还想着教训钱玳后,将快乐与春梅分享,可眼下......唯有尽力遮掩。

    “这偏僻小城,要出龙了啊。”满腔不甘,化作悠悠一叹。

    赵仓和钱玳一路纵跃。

    路上,赵仓神情轻松,笑道:“钱兄弟,你可知适才周秀为何后脚返回营房?”

    钱玳道:“无非是在兵卒面前说几句话,挽回将领颜面罢了。”

    赵仓失笑道:“看来钱兄弟也不能免俗,对周秀还是心存不满的。”

    “不过你说的对了一半,周秀此举,一是为了泄私愤,二是为了提高威信,如若将玄衣卫才俊击败,会让兵卒心生军队比玄衣卫更强的认知,提升凝聚力。”

    “然而此战,非但没能让他如愿,反而令其颜面大损,诸将领威信大降,钱兄弟,你可是动摇了县卫军的军心喽。”

    钱玳闻言,苦笑道:“没赵老大说的这般夸张。”

    “哈哈,县卫军能够保持战斗力,全靠这几位将领带头,没有他们,两千军兵就是一盘散沙。”

    “赵老大,不知周秀修行的是什么功法,为何他的劲力那般特殊?”钱玳问出心中所想。

    “他修行的是镇北军流传最广,极其适合战场厮杀的《兵煞诀》,此功法能够练出兵煞劲,入体之后不会造成任何损伤,但会让人遭受宛如无数兵刃临身割肉般的剧痛。”赵仓缓缓道。

    赵仓话题一转:“钱兄弟这几日无需参与巡逻,只在家中静候便好,到收网那一天,你的作用十分要紧。”

    “得令。”

    钱玳回到家中,将两条小白蛇从怀里取出。

    “老大,你刚才太威风了。那些家伙不要脸的以多欺少,最后还是被老大打败了。”白素辰满是崇拜。

    交手之时,白蛇姐弟就藏在钱玳怀中,全程目睹了钱玳大败诸将的场景。

    “真不知何时能有公子这般实力。”白素心喃喃道。

    闻言,钱玳心念一动,问道:“你们平时是如何修炼的?”

    白素心道:“公子,我和弟弟,眼下只是性灵境,白日依靠本能吐纳灵气,夜晚吸收月华之力,凭借这些外力

    冲刷肉身,以求诞生妖力,获得化形之机。”

    “这样,速度很慢?”钱玳问。

    白素心低下漂亮的脑袋,羞愧道:“是的呢。”

    “不慢了,不慢了,姐姐修行才二十年,便达到性灵四层,爹娘都说姐姐天资不凡,只是可惜缺少功法呢。”白素辰摇头晃脑道。

    钱玳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顶,笑道:“功法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们就安心住下。”

    “公子无需费心,素心感觉只是吃鹿肉,便能加快修行呢。”

    钱玳莞尔失笑:“鹿肉不会断,功法也会有。”

    “多谢老大!”白素辰率先喊道,自从父母双亡,他便极度渴望变强,只不过这想法始终深埋,眼下有了机会,他怎能不抓住。

    白素心顿时气道:“白素辰!我们不能……”

    “素心,不要责怪素辰,我说过,咱们是一家人,这只是小事一桩。”钱玳屈指轻弹白素心的脑袋,佯作不满道。

    白素心低下头,小声道:“素心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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