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苔捏起一颗热乎乎刚出炉的爆米花,烫的龇牙咧嘴,含糊不清道,“林嫂子,可香了,你尝尝。是爆米花。”

    慕容承长舒一口气后,英眉蹙起有些愤怒。

    他担忧的不行,听到这只有北疆开战才有的爆裂声,还以为唐小苔出事。没想到只是这个笨女人在捣鼓吃食,还弄了个一身狼狈。

    不等慕容承质问,唐小苔极有预判眼色地一把抄起香甜可口地爆米花,塞进他嘴里,笑眯眯讨好道,“夫君别生气了,多好吃啊。我做了好东西专门犒赏你的,夫君今天干活辛苦了。”

    甜甜的话,甜甜的嘴,甜甜的爆米花。

    慕容承这才冷哼一声,心头的怒火也消弭无踪。

    奇怪了。

    这女人怎么总有办法将他哄好,他是不是太好被哄了。

    林嫂子见到小两口的模样,有些触景生情,忍不住想到林家汉子还在时候,两人也是这般浓情蜜意。

    唐小苔见到林嫂子脸色有些落寞,连忙从慕容承身上跳下来,晃了晃一大盘爆米花,哄林嫂子高兴。

    “林嫂子你瞧,咱们又多了个做买卖的营生。这小吃叫爆米花,好吃,去市集卖绝对赚翻。还能卖出高价。但是,就得趁早,这年头谁都喜欢仿制。咱们卖爆米花不出一个月,绝对会有大批也赶来卖的,赚钱就得趁快。”

    唐小苔发表完长篇大论后,林嫂子也嚼巴完了一嘴爆米花。

    “这真的是苞米做的?也太好吃了!”林嫂子震惊地低头看了看白白胖胖的爆米花,难以置信普普通通的苞米居然能做的这么香甜可口,还脆爽。

    慕容承也回过味来。

    他嚼了一颗,又嚼起第二颗,发现竟然是越嚼越香,隐隐又停不下来的强迫势头。

    唐小苔看着慕容承一颗颗往嘴里丢爆米花的傻样,乐得哈哈大笑,“夫君,你想吃我再给你爆一炉。你看铁柱都围着你流口水,你偏偏一个劲在那里吃得香,就是不给他留。”

    铁柱馋得都快哭了好么。

    他掂着小腿奶声奶气地直哼哼,怎么都够不到慕容承手里的爆米花。

    “夫君,好吃么。”唐小苔明知故问。

    慕容承瞥了她一眼,淡漠地又丢进嘴里一颗,冷哼一声,“下回折腾,别搞那么大动静。”

    唐小苔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不吓你了。就是声音大了点,要是夫君担心,你可以帮我加柴火一起候着啊。”

    慕容承决定,不理会这个女人。

    他每天忙活的要命,还要被这女人吓得胆颤心惊。不过他倒是心中冒出一个好主意。

    既然爆米花的声响足够巨大,却又没有杀伤力,倒是能运用到北疆战局上,成为虚张声势的一个空城好计策。

    唐小苔不知道自己偶然做的美食,在几年后竟然能在北疆引发轩然大波,成为军队致胜的翻身一仗。

    突然。

    慕容承抬头扫视后院,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菜地,和一筐筐看起来很是可疑的白色卫生巾,狐疑道,“这是什么。”

    唐小苔心肝跟着一颤,立马一个飞身扑上去,努力试图把白花花的一大箩一大箩卫生巾挡在身后。

    “夫君啊。”唐小苔笑得心虚,“那个,你饿了,咱们回唐家去。林嫂子也要哄铁柱睡觉了。”

    周围一片安静。

    空气凝固到有些尴尬。

    慕容承低头看了看刚爆出香甜爆米花的窑炉,又看了看桌上吃剩的一大锅老母鸡汤,顺便抬头看了看艳阳天。

    刚吃饱饭,饿了?

    这太阳还毒辣辣的,就要睡觉?

    唐小苔在他目光提醒下,也局促地搓了搓手,打着哈哈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夫君啊。这个东西呢,你们男子最好不要看。老话不是说,那个什么污秽之物是不是。男子看了不吉利,会败坏风水运势。”

    唐小苔越想越有道理,这面对古人就该把风水啊黄历啊这种说法搬出来将军才是。

    慕容承挑起英眉,狐疑道,“败坏风水运势的污秽之物?”

    唐小苔鸡啄米点头,“对对,就是那个。那个,你懂的。女子的,那个啊!”

    林嫂子见这两人,一个连笔带划面色尴尬,一个坦然自若像是今天非要逼问出这是什么事物,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在唐小苔绞尽脑汁试图用更委婉的方法来解释卫生巾这个词语的时候,铁柱冒了出来,奶声奶气道。

    “阿承哥,这是垫屁股的。”

    突然大声的奶音,将唐小苔吓得险些惊跳起。

    这个娃子!

    咋说话的!

    怎么能那么通俗易懂的说成是女人垫屁股的呢。

    慕容承面色古怪地走上前,不由分说提起一张卫生巾翻来覆去的看,检查地又认真又仔细。那幽深在漆眸,细细摩挲的大手,像在端详意中人般,温柔极了。

    唐小苔被迫站在他身侧,别提有多尴尬了。尤其当他细细摩挲细腻光洁的新棉时,那专注仔细的眼神,好像隐私被冒犯一般。

    “那个,你别看了。”唐小苔没忍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卫生巾,委实不客气。

    慕容承也没恼,任由她夺去,沉稳的漆眸带着深邃的洞察力,“你做的?”

    唐小苔想瞒也瞒不住,还有铁柱这个多嘴的奶娃娃在,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只能埋下头,点点下巴。

    自己一定死定了!

    慕容承肯定会十分好奇,为什么自己能做出这个时代不存在的东西来。

    爆米花还好解释,自己搪塞说是胡乱玩弄的时候不经意做出来的就行。但现代卫生巾该怎么解释?

    夭寿啊!

    和古代粗糙的系腰棉条相比,这可撕扯的卫生巾简直是跨时代发明,压根不属于古人的智慧!

    这下要穿帮了。

    就在唐小苔十分懊恼,觉得魂穿秘密藏不住的时候,耳边回荡慕容承堪称温柔的叹息声。

    “你们女人,还真是不容易。每个月要挂着这劳什子东西。”

    唐小苔倏地抬起眼,一脸疑惑。

    唐小苔:???

    哎?

    他居然没有过问为什么这个卫生巾和系腰棉条长得不一样?他是故意放水么,怎么这么大的疏漏都能叫自己逃过一劫?

    很快,唐小苔恍然大悟。

    慕容承可是个男子,哪里见过女人月信时候垫什么呀。别说是系腰棉条或者是卫生巾,就算今天自己告诉他,一般女人月信时候垫的就是鸡毛鸭毛,或许他都会信的。

    想到这里,唐小苔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可怜巴巴地晃着慕容承的胳膊,委屈道,“太穷了,穷到每个月用鸡毛鸭毛垫着,连块棉花都买不起。夫君,我好可怜啊。”

    周围鸦雀无声。

    林嫂子难以置信地瞪圆眼,不敢相信唐小苔说的鸡毛鸭毛是啥?这还能垫?不会得病么?

    慕容承也吃惊地英眉蹙起,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仔细想了想鸡毛和鸭毛的形状,又低头扫了眼唐小苔的下身,英眉紧锁,冷冷道,“你平时也别太省吃俭用。银子够不够?不够为夫这还有。”

    说完,唐小苔只看见眼前金光闪闪。

    妈哎!

    好大一张金叶子!

    慕容承竟然摊开大手,十分阔气地把一张金灿灿的金叶子塞进她手里,随意挥挥手,“不就是几张白棉么,每个月你自己买去用。别担心钱不够。平时有什么别憋在心里自己受着,有委屈找为夫。”

    一番话说完,慕容承扫了眼一筐筐卫生巾,难得耳垂有些泛红,迈着大步离开林家后院。

    原地,唐小苔捏着平白得来的一张金叶子,错愕到说不出话来。

    自己没看错?

    慕容大爷,居然真的赏给自己一张货真价实的金叶子?还是镶有繁复花纹的矜贵款式?看起来绝对比好几锭金元宝更值钱啊!

    雕工手艺,匠心制作!

    唐小苔没忍住,轻轻用牙咬了咬。乖乖!还是真金子。

    慕容大爷!您真是爷!也太豪阔了!你在北方肯定是个土豪富二代,想不开来南方体验生活嘛。

    林嫂子使劲揉了揉眼睛,呆呆道,“春苔丫头,俺没看花眼,刚才那个是啥?”

    唐小苔想了想,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掩饰道,“长工这工作赚钱的很。阿承哥他这一年给唐家做了不少活,老祖宗赏的。”

    虽然自己觉得这谎太假了。就算唐家花上十几年的功夫,就靠地里的收成也赚不到一张金叶子啊。

    但林嫂子不晓得金叶子的价值,也不知道唐家的家底,只能呆呆点了点头,叹道,“春苔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不像俺……”

    唐小苔连忙把话题岔开,又花了十文银子,借林嫂子的窑炉用,再度爆出一大包爆米花,顺便把铁柱哄乐呵。

    “林嫂子,这批卫生巾我收走了。这是今次一批的奉例银子,林嫂子你多做我就多收,有多少就收多少。”

    林嫂子捧着白花花的好几吊钱,又喜又不敢相信,连忙推辞,“那哪行,这也太多了。弄一半就行。”

    唐小苔和她又推搡了一个来回,林嫂子在临行前,又塞给唐小苔一大坛埋在前院里的桂花蜜酒,这才作罢。

    唐小苔捧着一大坛桂花蜜酒,踩着一高一低的田耕路往唐家走回去。

    卫生巾已经顺着袖子塞进随身空间,这桂花蜜酒太香了,香到让人馋。

    田埂路上,唐小苔没有忍住,打开蜜酒坛子,对着坛口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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