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我踹门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屋内呼救的女人声音显得更加急切,而且变得响亮起来。

    我抬手轻轻摸了摸被我踢出的缝隙,浑身力量再次酝酿完成,可我这一脚还没踢出去,意外就陡然发生。

    本来空荡的缝隙里,竟钻出诸多黑色的细丝,这些细丝像是钓鱼用的鱼线,只不过远比鱼线要细许多,准确来说应该更像是铁线虫,因为此刻它们都扭动着躯体,自屋内沿着缝隙探出头来,然后疯狂贴在铁门上蠕动。

    “铁线虫?不像啊,难道是寄生虫?!”我深吸了一口气,幸亏我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此刻成千上万蠕动的丝线恐怕能让我恶心死。

    我没能将这黑色丝线看透,但是丝线却在我目光的注视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整个大门紧紧包裹,宛如发生变异的蚕蛹。

    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丝线竟然同样释放这乌光,似乎也是与铁门上的光芒一样,乃是我小姑口中的神光。

    “这丝线究竟是何来头?竟然会释放出神光?”

    我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丝线,让张莹莹母女可以更好的将其看清楚。

    “这丝线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头发,但应该不是活人的头发,十有八九其主人乃是一只厉诡。”

    “以头发包裹住房门,这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阻止你们破坏铁门进入,看来这房东不仅仅会设置阵法,而且身边还有厉诡层次的阴魂,真是不简单呢。”

    我小姑一面语气感慨的说着,一面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惊讶。

    而我相较于小姑则要淡定许多,这443号房里的房东既然可以摆下制造厉诡的阵法,那么其身份必定就不会是简单之辈,至少我还没见过普通人有这等能耐的。

    这种人身边跟着厉诡层次的阴魂邪祟似乎并不足以为奇,毕竟都能制造了,难道还不会使用不成?

    “屋外有人吗?求求你进来救救我们母女!”

    就在我驻足门口推测头发来源之时,屋子里面再次传来呼救之声,而且比之前面更加洪亮,但听上去更像是杜鹃啼血似的,虽然响亮可是也充满了绝望,以及无奈的情绪。

    救人要紧!其他都是次要的!

    我当即回过神来,然后抬脚对着头发紧紧包裹的大门,猛的就是一脚踹出。

    但是我想象中的闷响之声,以及脚掌上的反震之力并没有发生,我的脚就像是踹进了一大团棉花当中一样,根本就没有触及铁门本身,爆发出的力量也尽数被头发吸纳。

    而更让我没想到是,我的脚在踹上头发的瞬间,原本包裹着铁门的头发,纷纷疯长开始捆住我的脚腕,紧接着一股莫大的力量自头发丝传来,而这股力量再将我往屋内拖拽。

    “不是头发而已吗?怎么还有这一出?!”我完全没想到包裹在铁门上的头发竟会捆住我的脚腕,因而在这一幕发生时,我整个人都是慌乱的,只得先用手奋力将其自脚腕上剥离,但是其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几根几根的剥离根本不起作用。

    眼看我就要被拽进头发编织的巨蛹当中,我整个人开始发力挣扎,想要挣脱头发。

    “呜~~”

    就在此刻,一声低沉的哭声传入我耳,紧接着这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直至震耳发聋,堪比雷震。

    与此同时,一股强横的气势凭空出现在过道你,压的一众普通阴魂邪祟颤颤巍巍,而且与之相伴的是一阵浓烈至极的阴气,这一阵阴气瞬息间便充斥整个走廊,使得走廊宛如是冰箱,刺骨的寒冷。

    我定了定神,朝着走廊打量了一下,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少女妹妹化作的厉诡身上,此刻她身上凝结着堪比黑烟的阴气,以及一股强横的气势,仿佛是想把在场一切都毁灭一般。

    “呜呜呜呜~~~”

    哭泣声在持续,而她那一头黑发却已经变成万千条小蛇,在虚空中扭曲数次,然后纷纷冲着我而来。

    完了,腹背受敌!

    见到遍布虚空的头发,我整颗心凉了大半截,果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我这边屋内厉诡的头发都还没解决,转眼间屋外的厉诡竟然又用头发对我发动了攻击。

    耳边回响着无数头发丝的破空之声,这些发丝宛如离弦之箭,飞速来到我的面前,就在我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原本飞向我身体的发丝竟然全部飞到了我的脚腕。

    然后在我诧异目光的注视下,两只厉诡的头发开始在我脚腕上斗法,它们交错穿插,不断纠缠与崩断,漆黑如墨的阴气与金光闪闪的神煞之气在我的脚腕出交替出现。

    她们一个想把我弄进大蛹里,另一个则是想把我救下来,约莫半支烟时间后,我突然发现原本被束缚的脚腕竟然又可以动弹了,于是我赶紧将其自无尽头发当中抽出。

    没有时间感激厉诡的搭救,我在脱身的刹那就后撤了数米,紧接着自身上摸出了一张火铃符,我脚踏天罡步,手掐火山令,嘴里念道:“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火乌火马,火布乾坤。火铃大神,速烧邪鬼。急急如律令!”

    咒毕,我将符咒一巴掌拍在了包裹铁门的头发上,符咒先是绽放出一但金灿灿的华光,紧接着这光芒由金色转为红色,而后“轰”的一声,整张符咒眨眼间无火自燃。

    “不用打火机就点燃符纸,你是怎么做到的?”少女抬头望着我,语气略有惊讶的询问道。

    “我们的符咒在遇到真正的邪祟阴魂之时,基本上都不需要外力辅助就能起作用,比如这火铃符,本身就是用来焚烧邪祟阴魂的,我将其祭出之后,它触碰到了厉诡发丝,自然就开始燃烧。”

    我摸了摸少女头发,极为有耐心的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少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眼神里还是有几分不可思议的情绪。

    很快,符咒迸发出的火焰就开始在整个铁门蔓延,这火乃是灵火,并不会引起真正的火灾,但是对于阴魂邪祟而言却是正儿八经的真实伤害。

    头发本就是人体最容易燃烧的部分,阴魂邪祟亦是如此,仅仅数个呼吸时间而已,整个铁门竟然都被赤红色的火焰包裹,一股淡淡的焦味回荡于空气当中,但并不是头发的气味,而是阴气被火铃符火燃烧的味道。

    约莫过了半分钟,原本层层叠叠,紧紧堆在铁门表面的头发,此刻已经彻底化作虚无,只有些许阴气依旧残留在铁门的表面。

    我当即抬起脚,用尽力量一脚踢在了门上,这一次我并没有受到阻碍,整个大门被我一脚踹开。

    “砰!”

    随着大门撞墙的声音传彻房间,我与少女以及一众阴魂同时涌入了大门当中,但是当我进屋之后,出现的一幕却让我极为诧异。

    我眉头突然一皱,内心更是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此刻的444号房客厅当中,原本该是摆放茶几的位置被换成了一张大床,床上绑着两个年龄不一的女性,大的约莫四十岁左右,小的则只有十来岁。

    她们被铁链束缚四肢,呈现大字形被捆绑,浑身的衣服都被退却大半,而在大床的侧面,正站着一个上半身光着的中年人,他神情木讷,目光呆滞,嘴角流着一丝口水,双眼痴楞楞的望着床上两个女性。

    这应该就是少女口中的房东家傻子儿子了?

    在傻儿子的旁边,房东老太穿着大红色寿衣,手中握着两个精神类药品瓶子,双眼诧异的盯着我。

    “你……你居然还没有死?而且还顺利破开大门进来了?”

    房东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十分愕然,显然我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她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活着一般。

    “我向来命大,八字里又没有童子命,自然是洪福齐天,怎么可能会死?而你这大门本来一转就开了,我自然顺利的走了进来。”

    我嘴角轻轻扬起,表情极为轻蔑,语气也异常不屑。

    “走进来?呵,你当我是傻子吗?”

    房东闻言整个人面色巨变,她当即摸出一张通体呈黑色的符咒,盯着我反追问道。

    “我怎么进来的为何没死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制裁你的就行了!”

    我以兜里摸出了上古五雷符,此刻的五雷符上的文字变淡了几分,应该是与我方才使用其斗法有关,想来等到使用次数达到某个值时,这符咒恐怕就得完全作废。

    “制裁我?哈哈哈,大言不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敢与我邪煞宗的执事叫嚣?”

    房东鼻孔朝天,语气嚣张的大笑道,仿佛我的威胁之语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一般。

    “你居然是邪煞宗之人?”

    我略有惊愕的盯着面前的房东,语气有些狐疑的发问。

    “没错,我就是邪煞宗外门执事,怎么?怕了?”

    房东又摸出一大叠符咒,双眼警惕的盯着我,似乎随时准备祭出符咒弄死我。

    “哦,没听说过。”我说完之后,也不再废话,直接将五雷符朝着虚空中一扬,就准备念咒将其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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