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女尸体血液还未完全凝固,乱糟糟的头发垂至腰部的,浑身都像是被切割过再拼接起来的一般,致命伤应该是在脖子处,哪里可以看到些许溅射状血迹,以及一条整齐的切口,同时还可以望见一些黑色的线,将脖子裂开的皮肉与脑袋紧紧缝合在一起。

    饶是我这种见过无数命案案例的人,此刻也被这尸体吓得浑身巨颤,嘴唇也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一身肌肉更是想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任由我如何用力,都无法迈开逃跑的步伐。

    我只能保持站立的姿势望着她,就像是个虔诚的宗教徒在目视神圣,已经没有了其他可以做的动作,只不过宗教徒目视神圣是因为敬畏,而我则是因为恐慌过度,导致主意识无法控制肌肉神经。

    就在我盯着女尸进退两难,不敢动弹半分之际,更加令我错愕的一幕陡然发生。

    本来在我脑袋正上方死气沉沉的尸体竟然无风自动起来,只不过动的并非尸体本身,而是尸体腰间垂落的头发,这头发像是万千条细长的小蛇,在虚空中扭动片刻,然后就爬到了我的脸上。

    见此,我双腿不由的一软,虽然此刻我手中还握着小姑送我的特殊五雷符,可是已经被吓僵的我却无法将其祭出,发动五雷符需要天罡步与五雷咒和五雷印,是腿嘴与手的默契配合,可是我现在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头发在我脸上轻抚。

    “叮当!”

    突然,黑暗深处一声脆响传彻整个楼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像是惊雷一震,当即将我吓僵的四肢唤醒过来,我旋即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并将手里电筒的光芒循声射去。

    却见地上摆着一颗长约五厘米,宽约四毫米,满是血污的方形铁钉,这铁钉与钉在女人身上的钉子一般不二。

    想到这里,我又顺着铁钉的位置朝着头上照去,果然,女人左手心中钉着的铁钉不见了,整条手臂都无力的垂了下来,那满是伤口的手臂也像是拼凑的,主要是伤口全是蛛丝状的裂纹。

    正当我望着其手臂皱眉思考铁钉为何会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己掉落之时,一声闷响由传入我的耳中,声波敲打在我的耳膜上,像是足球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慢慢将手电光芒调转方位,但当我的电筒光照到发出声响的地方时,我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凝固停滞,呼吸的空气也像重若千斤。

    在我的电筒光芒下,出现的是女人头颅,头颅掉落了却没有鲜血喷射,显然这尸体的血液应该早就流尽了,不然或多或少都会涌出些许血液落在我身上。

    我的目光死死瞪着头颅,内心半点也不敢放松,更是不敢挪开一点点注意力,不知怎地我竟会害怕她突然变作厉诡。

    等了许久,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鞋裤,脸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滑落,头颅以脑勺一侧对着我,因而我根本望不见女人狰狞可怕的死亡表情。

    足足过了两刻钟,头颅一直保持一个状态没有响动,我方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一具死了的尸体罢了,还是处于尸首分离的状态下,一颗单独的头颅怎么也不可能自己挪动才对。

    我缓缓收回腿来,扶着楼梯间的贴栏杆就准备站起身前往444号房,然而就在此刻,头颅像是被什么人踢了一脚,居然像皮球似的,在我目光的注视下直接一路滚到我脚边。

    直到女尸头颅碰到我穿的鞋时,我才猛然回过神,慌里慌张的起身掏出一张辟邪符,我望着地上的头颅,浑身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我在观察它,在观察它究竟有没有带着阴气,倘若有阴气的话就证明其为阴魂邪祟所控,只要驱除附体其上的阴魂邪祟就可以了。

    整个楼梯间安静得可怕,完全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唯一显得突兀与刺耳的就是我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还有便是窗外嘶嚎的风声,风如厉诡咆哮不止,不停拍打敲击着窗户,就像是无数邪祟想要穿越玻璃进来一般。

    又过去了一支烟时间,我并没有在我脚底的头颅上发现一丝一毫的阴气,也没有察觉到其有任何异样,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我才扶着扶手完全站起身来。

    就在我准备越过它去444号房时,它却再生惊变!

    原本头颅满是裂纹伤口紧闭的双眼,在我抬起脚的刹那睁开,那没有瞳孔的的白色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我,与此同时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场面很是血腥,也极度恐怖!

    我终于是控制不住了,当即捂着肚子就开始狂吐,这种恶心的感觉是出于生物本能,很难凭借理智去克制住。

    扶着铁栏杆,我呕吐了足足半分钟,待我吐的差不多了,再扭头看向地上时,本来存在那里的人头竟莫名消失了,我旋即仰视头顶,却惊讶的发现本来被钉死在我头顶的女尸也不见了,甚至连地上的方形铁钉也没了踪影。

    怎么会这样?

    莫非是我产生幻觉了?

    但如果是幻觉的话怎么会这么真实?

    我举着手电筒,再次望向四周,但无论怎么寻找,就是没有发现半点关于女尸的踪迹,那具死相极惨的尸体在我眼皮子底下完全消失,甚而至于连一点踪迹也看不到。

    不过既然她已经失踪了,我就不会再主动去寻找了,毕竟这个碧水庭湾连我小姑都觉得诡异,我可不想莫名招惹些阴魂邪祟出来,而且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快要到跳楼小女孩回魂时间了,我必须提前到444号房布置。

    因为小女孩一但已经变成厉诡,那么回魂夜在跳楼现场撞见她,她就只会凶上加凶,如果不提前去房间里布置一番的话,我还真不是她对手,所以我得离开楼道了。

    念及此处,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朝着楼道的出口而去,不过我总觉得背后黑暗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让我整个后背发凉。

    于是我当即加快了脚步,在我双脚踏出楼梯口的刹那,整个大脑的神经都是一松,本来那紧张无比的心绪也一扫而空,后背的窥视感也瞬间消失。

    伫立在四层的过道里,我大致瞄了瞄这一层的整体布局,4层并不大,只有四套房子,两个成一排,门对着开,门牌号上清晰的写着441至444号房子。

    我没有想太多,直接三两步走到444号房门前,然后抬起手敲了敲444号房的大门,我敲这门时很用力,因为我担心户主已经睡着,必须要动静大点才有可能敲醒他们。

    巨大的敲门声回荡在整个四层自己楼道,但是我足足敲了一分钟也没见有人给我开门,我原本还以为跳楼的女孩家属还住在家里,可现在来看与我想的情况大有不同。

    “有人在家吗?”

    我站在门口试着喊了一声,并未停下敲门的举动,依旧不断地猛力拍打着铁门,但无论我如何大声呼喊,眼前的444号门依旧是紧闭的,没有人来给我开门,也没有半点动静。

    等待了半个小时,就在我都快完全失去耐性之际,突然一阵开门的响声传入我耳中,但是打开的却并非我面前的444号大门,而是位于我背面的443号大门。

    诧异之余我当即扭过头去,却见一个手中握着拐杖,弓腰驼背的老婆婆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身着一件青灰色衣服,上面绣着福字变体,宛如寿衣,手电光芒映出的是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眼球深陷于眼窝当中,整个面色简直比死人还要难看。

    “年轻人,你敲门也没用,这家没人了,他们昨天就已经搬离,不过我却有钥匙,你如果想进去的话,我倒是可以把钥匙给你。”

    说完,老婆婆便伸手自腰间掏出了一把防盗门钥匙递给我,她的眼神闪烁着哀伤,眼眶含着泪水,就像是才大哭过一场。

    “婆婆,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是我的敲门声吵到您了吗?”

    我没有立刻伸手将钥匙接下,反而是双眼凝视着老婆婆,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是因为我不想要钥匙,而是因为这老婆婆的突然出现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要知道我敲的可是444的大门,寻常人若是半夜听见别人家响若惊雷的敲门声,恐怕绝不会有出来看看的想法,万一碰到不法分子怎么办?

    并且就算老婆婆开门之后,她却并没有因为我的砸门而感到生气,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状态,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在睡觉时突然被人吵醒,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生气才对。

    可这老婆婆非但没有生气,而且还主动掏出了444号钥匙给我,这番动作实在是不合逻辑,首先没有哪个正常人会主动给陌生人别人家钥匙?其次是这老婆婆究竟什么身份,怎么会拿着444号钥匙?

    兴许是看出了我的疑虑,老婆婆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一段令我始料未及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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