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最终稳稳落在了女尸头上,女尸头部并未被法剑斩开,术法之力往往不会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因此邪师控制女尸肉体的灵魂在我法剑落下之时,便被打出了体外,化作一团黑气飞处了停尸房。

    见他要逃走,我提起法剑便追,然而他的速度快到惊人,仅仅眨眼功夫,便在红色通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是有祖师爷一丝气息加持的我,也没能追上他的脚步。

    降头师灵魂是逃跑了,并不是被我直接斩灭,这就证明女尸根本就不是他的真身,因为人的魂魄在自己的肉身内遭受痛击之时,是会导致肉身消亡或者变成植物人的,魂魄不会离开肉身乱窜。

    而降头师的魂魄却在被我法剑打伤后,化作一团黑雾逃走,这就说明他是去寻他自己的肉身了,女尸只不过是他暂时控制,用来杀人的工具而已。

    望着空空荡荡的红色通道,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失去了降头师魂魄的踪迹,想要再找到其真身将会变得极为困难。

    本来我还以为这次净月洞天之行,只是寻找失踪工人而已,却没想到会平白无故钻出一个降头师来,最关键的是我没能留下他,为我以后徒惹一尊大敌。

    但既然他已经逃走了,我就算郁闷也没有任何作用,于是我不再去思考关于降头师的事,而是着眼于当下。

    我将手中法剑塞回了背包里,同时把地上我抽过的烟头等物品全部捡起,顺便再将我留在地上的脚印指纹,血液衣服纤维等东西全部处理。

    这是在善后,毕竟我准备出去之后就报警,倘若这些东西不处理干净,到时候警方来调查现场,我就是第一嫌疑人,就算默认凶手的矛头不指向我,我也与这里脱不了干系。

    为了避免糟糕的情况发生,我也只能先把我来过的一切痕迹都抹掉。

    在祖师爷的一丝气息加持下,我的速度力量与爆发力都达到了夸张地步,仅仅耗费了两三分钟,就将停尸房内关于我的全部痕迹都处理了个干净。

    而处理完这些之后,我体内的力量就开始迅速消退,我知道这是附体的时间到了,我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借助残余能量爬回地面,不然在这里进入体质空乏期与等死无异。

    想到这里,我背起背包,拿起手电筒,便在红色通道内飞速奔跑起来,一步三四米,转头便回到了升降电梯前面。

    我抬头望向升降电梯顶部的空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跳起两米多,一把抓住可钢架平台之上的钢绳,紧接着我便拽着钢绳往顶部空洞爬。

    约莫耗费了半分钟,我终于是回到了地面上,也重新见到了挂着繁星的穹顶,以及一轮白净如玉的圆月,体内祖师爷气息也完全消散。

    一阵剧痛瞬息间席卷我全身,这种疼痛感就像是浑身骨折的,遍体伤口一般,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疼,每一块肌肉都使不上力。

    我躺在地上,咬紧牙关,望着月明星稀的苍穹,整张脸上都是冷汗。

    这就是请神咒的反噬,祖师爷的气息在我体内经络运行了十分钟不到,但却将我浑身机能激发到了极致,当身体超负荷运转十分钟后,祖师爷气息消失,我肉身各种组织器官也达到了极限。

    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在疼,尤其是腹部丹田,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长刀在捅我一般,这是一种刀捅进腹部之后,再搅动数次的感觉。

    整个疼痛过程持续了二十来分钟,但是我却感觉持续了半辈子这么久,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直到疼痛感开始退减我才感觉舒服些许。

    我躺在地上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来自于每个细胞的刺痛方才消失,缓了几口气,我以手抵地,慢慢悠悠的将没有半点力气的身体支撑而起。

    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城市里满是汽油味的空气,我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夹烟的手指都止不住的抖动着。

    此刻我的体内提不起半点力气,好似一个完成了十公里马拉松快跑的人,一身力量都透支到了极点,身上肌肉除了无尽的酸痛感,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可言。

    我就这样坐了许久,烟抽了五六根,微风吹到感觉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电话铃声把我吵得不得不起身去翻背包。

    拿出手机之后,发现此刻已经是十一点半,也就是上子时,我顿时内心一紧,不由得想起了此前小姑的提醒,她曾语重心长的告诫我子时之前必须离开工地。

    虽然她没有明说到了子时工地内部会发生什么,但是单是自她三令五申的态度来看,就能想象到子时的工地必定会发生某种极为恐怖的变故。

    不说其他,光是方才我在太平间通道里遇到的封条,也能说明这工地远比我想的更恐怖,封条画了雷部三十六将帅,这可是華夏各派雷法全部的神将,需要整个雷部镇压的邪祟究竟是何等存在,我简直不敢想。

    而且我似乎已经开始面对子时工地的恐怖了,因为此刻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提醒非常诡异,上面只有短短三行字。

    【用户姓名:未知】

    【归属地:未知】

    【电话号码:未知】

    这来电显示看得我诧异无比,要知道就算是诈骗电话,来电提示都会显示出相关号码,以及归属地,虽然大多数都是电脑编辑的空号,归属地都是国外的区域,但是必定都会显示。

    然而,这个打进我手机电话却什么也没有,就像是个完全不存在的号码一般。

    握着震动响铃的手机,看着屏幕上诡异的来电提示,我陷入了犹豫当中,究竟是接还是不接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脑海里升腾,我当即便将大指姆挪到了挂断键上,然而真正令我惊愕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手指在红色挂断键上连着点了好几次,可电话都没有被挂断,一直在响。

    发现异常情况后,我又连续戳了几下红色挂断键,可是手机屏幕依旧是来电提示界面,无论我如何戳红色挂断键,都没能挂断来电。

    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手机坏了?

    念及此处,我又摁了位于手机边缘的关机键,可是手机依旧在震动,铃声依旧在响着,终于我不得不承认,这来电似乎不能被挂断。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大拇指挪到了接听键之上,把绿色的接听键摁下,这次手机系统反应极快,直接跳转到了通话界面开始计时。

    “喂?你是?”

    我将手机屏幕贴在脸上,立马开始询问起对方的身份来,毕竟这么诡异的来电方式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对于对方打电话的目的,以及身份我自然产生了一丝好气。

    然而,我的这句问话就像是对着空气说的一般,我问完之后等待许久,对方都没有回答,整个听筒静悄悄的,若非通话界面的秒表还在走,我甚至会认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就在我认为这个恶作剧电话,准备将其直接挂断之时,原本寂静的听筒却突然传来了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并非说话声,而是极为刺耳的杂音。

    “沙~沙沙~”

    “沙~”

    听筒里传来的却并非我人声,而是一阵沙沙之声,这沙沙之声不像是摩擦物体传出的声音,倒像是信号不好导致的电磁波干扰。

    但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过了四五分钟,沙沙之声便被“呼呼”之声代替,这呼呼之声宛如风声,又像是一个人沉重的呼吸声,每一声都竭尽全力,饶是隔着电话,我也觉得这声音充满了疲惫。

    察觉到异样后,我试着朝听筒轻声喊了一句:“喂?有人吗?”

    然而,我的问话声落,电话那头却并未传来回音,反倒是“呼呼”之音更加紧促也更加刺耳,可以明显感知到音量增大了不少。

    怎么回事?

    我脑海里生出了极为不祥的预感,我接过这么多电话,可是像这种不说一个字,不回答半个问题的,我还是第一次接到。

    “那个……你是不是出事了?”我见没有回声,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内心不安的情绪,继续开口询问。

    我突然想到了当年在东夏市政法大学见过的案例,被害人拨通电话后不敢出声,只能让接听者自己听周围状况,以求有人听出他遇险而报警,因此我就试探性的问了问。

    可是这次听筒里却传来了让我始料未及的声音,是一阵凄惨至极的笑声,笑声分辨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具体情绪,但是凭空给人一种凄厉的错觉,而且我敢确定,这声音绝非来自于正常人,因为其笑声透露出的情绪,完全像个癫狂的疯子,不像是个喜悦的普通人。

    “你是谁?!在哪里?发生了什么?!”笑声出现之后,我内心的不祥变成了紧张,我隐隐觉得这次来电没这么简单,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电者的状况。

    “我……我……”

    终于在我的连声逼问之下,电话听筒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但是这声音依旧诡异至极,就像是直接自喉咙里发出的,并没有经过口腔一样,准确来说,就像是个喉咙被割破,气管已经断开部分的人在说话一样。

    绝对不是活人发出的声音!

    或者说不是正常活人发出的声音!

    就像个喉管破裂将死的人在留遗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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