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树德看看仰起头,刺眼阳光下看不清马上此人面貌,一身品级不高的官服还是认得的,只听声音判断是个年轻人,便道:“大人,昨晚纯属误会,女大人不计小人过……”

    陈良子今早已看到齐月脖子上的伤痕,想到便恨得牙痒痒:“误会?哼,你不要再做什么让我误会的事,否则有你们好看。”说罢,策马前去齐月车边问候了。

    李树德眨眨眼睛,刚才直视阳光刺痛感慢慢消失,这时才看清:策马前去的应该是司粮部小文官,此时俯在齐月车边低声问候,颇为关切的样子。

    他正看得入神,老周走到他身边拍了他一下,领着他和其他几个仆役挨个将粮草车上的绑绳重新收紧。

    这项工作虽不难,可需要力气和技术。李树德从没干过这活,只好边做边学,不到十辆车做下来,双手勒的全是血泡。

    因为他伤害了齐月,老周心里本对他不忿,故意找事磋磨李树德,这点心思他心里是清楚的,权当赎罪罢了。他一声不吱,只当无事,默默继续手中动作。

    车辆在行进中收紧绑绳的要领,李树德学得很快,过段时间老周再看到他时,发现他熟练程度已经赶上了专职仆役,从上午干到傍晚,前前后后做了四五十辆车,只是双手破皮严重,摸过的绳索隐隐带着红色。

    老周叹口气,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开始叫苦连天,只见李树德若不做声,一辆接着一辆抽拉绑绳,丝毫不见松懈。

    老周想了想摇了一下头,喊李树德过来,取了两块布巾做的套袋与他。李树德笑一笑,便走开随后用套袋套在手上,继续加固绑绳。

    齐月在车厢内随着马车前进摇摇晃晃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可能病了。

    她先是昏昏欲睡,错过了饭点,只让小彩出去吃了饭;随后是头痛欲裂,整个脑袋里如同灌了水,咣当咣当晃得头疼,她原以为忍一忍能过去,一声不吭地挺着。直到下午,她声音也哑了、面颊上浮上不正常的红晕,小彩才发现小姐不正常,急忙用手抚一抚她的额头,火烧火燎一般滚烫到能煎鸡蛋。

    小彩吓得手足无措,立马连滚带爬下了车,一路奔跑来回问了好几个人,最后被陈良子一把抓住,问道:“小彩姑娘,什么事慌里慌张?”

    小彩这才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把齐月生病的事说了一遍,垂泪道:“我们小姐耐性大,这怕是已经病了半天了,一直忍着不吱声,刚刚摸她头才发现滚烫……”

    陈良子一听,只道:“小彩姑娘,得罪了。”小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良子一把拎上马,只觉耳边风驰电掣,转眼已到了季鹰面前,把齐月生病一事跟季鹰说了一番。

    季鹰马上令人带上军医去给齐月诊脉。

    说话间,眼看粮草押运大军已到宿营地云邑县城门口。季鹰立即召集几个副手,安排晚上宿营扎寨、巡逻放哨事宜。

    不想云邑县令早已接到京都军粮押运大军抵达的消息,离县二里便摆开迎接长龙,带其他官员跪拜迎接季副将、齐监粮使等朝廷命官。

    季鹰等人商议,本不愿将队伍拉进县城,只打算在城外守军校场驻扎。无奈县令早已在县内安排旅站住宿,并设宴宴请“各位大人”。

    季鹰略一沉吟,其实他心中颇为担心齐月病情加重,好好的国君特派军粮监粮使,活蹦乱跳地跟着他的队伍出发还不到半个月就病倒,他作为粮草押运大军统领怕是难辞其咎。既然在此县郡调运兵马和粮草也需时日,外加监粮官齐月病倒,不如趁这几日与娇弱女子调养身体、大军调养整顿,再行出发。

    思及此,季鹰方对云邑县令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县令盛情难却,我等也入乡随俗,有劳诸位了。”县令喜不自胜,连忙差人引军进城。

    季鹰知道手下兄弟近日奔波劳顿,昨晚又遭到突袭,确需整修一番,便派得力副手分头安排,粮草也分三处安置,三方安顿住定。

    这时,军医急匆匆赶来,向季鹰报告刚刚与齐监粮使诊脉,咿咿呀呀说了一番,无非就是操劳过度又受了惊吓,半夜吹了山风受到风寒,请了两剂草药,一会儿煎煮好了齐大人送去。

    军医原以为这样便交了差,没想到季鹰扫了一眼药方,冷哼一声,面色平静道:“胡军医经验丰富,不过平时都是给我们兄弟这般糙人诊病疗伤,用得虎狼之药也就罢了——您今天看的可是朝廷国君亲点的监粮使,风吹草动就倒下的娇弱女子。我可告诉你:如果她没了,往后西疆大军粮草供应可就没有此次这么顺利了,我们大将军可是……”说罢抬眼冷冷看军医。

    说实话,胡军医已经很认真诊断过,被季鹰副将军一说,顿感压力山大,不由得又把自己的药方拿出来,仔细修修改改一番:“季将军所言极是,老朽糊涂了……”

    云邑县令听说军中有人生病,也赶紧带了当地头牌大夫过来陪诊,此时刚好也到了驿店。

    两个医生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终确定了药方,当地大夫还特意从怀中取出一木匣:“季将军,只怕这位生病的女大人还有水土不服症状,此为小医家中祖传丸方,具有克化水土不服之用。烦请大人一并转交,一次只需一丸,随药服下便可。”

    直到此刻,季鹰才觉得云邑县令的马屁终于拍到了位,满意地接过,摇一摇盒中有不少粒药丸,便叫人交给小彩。

    此时,齐月从头痛欲裂、声音沙哑,直接变成了昏昏欲睡,再到昏睡不醒,眼看是越来越没精神。自然,季鹰只能带着副将们参加云邑县令的晚宴,司粮部几名随行官员分列两边,算是两部门一起参加宴会。

    酒足饭饱,季鹰等人已经摸清楚,云邑县令如此盛情,不过是担心招待不周,司粮部回头参本向国君告状云邑县量产不符、虚报账目……季鹰冷笑一声,眼中闪着精光,只道:“你运气好,今日监粮使生病照料周到,想必不会与你为难。”

    各位喜欢《慧月奇行记》的小可爱,周一过得还充(吐)实(血)吗?哇咔咔~~

    今天我们女大人齐月病倒了!( ̄口 ̄)

    齐月:我的遭罪行程开始了吗......

    药娘:这点小意思算什么,你可是女主,要有点觉悟——

    季鹰:请问女主死在我们面前,要不要负法律责任?

    小彩:我将来是要升彩嬷嬷的,你们赶紧把我家主子小姐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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