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余真真和骆骏出现在含香面前。

    在这里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含香的情绪更加稳定了。看到面前的这一男一女,她从容的说:“骆先生骆太太,你们想知道什么?”

    真真笑了笑,和蔼可亲的说:“告诉我所有的事,贝尔玛、高群或许还有其他人。”

    含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你们果然查到高群了。”

    “我们不但查到了高群,而且还知道贝尔玛身份特殊,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余真真紧紧盯着含香的眼睛。

    含香妩媚的笑了笑,声音中隐隐透出几分苦涩:“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答应我的条件。”

    骆骏沉声道:“只要我能做到的,全都答应你。”

    含香微笑道:“你们肯定能做到,这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却难如登天。”

    骆骏“嗯”了一声,示意她接着说。

    “我要五根大黄鱼,再要一张去美国的船票,就是这么多。”她提出了条件。

    含香口中的大黄鱼,指的是十两一根的金条,此时实行的还是一斤16两的旧制,而这五根大金条相当于1500大洋。

    这个数目对于骆骏和余真真来说不是什么大数,但是却足可以让普通人终生衣食无忧了。

    而含香只要金条而不要现洋,想来是真的不想留在国内了,带着黄金这种硬通货到美国渡过后半生。

    “我答应你。再多给你一千大洋,让你到美国舒舒服服过日子,满意了吗?”骆骏一向大方,尤其是对美女。

    含香又惊又喜。显然她没想到骆骏会这么豪爽,她的双眼因为喜悦而变得更加勾魂摄魄,娇媚的说:“我这就把所有的事一一告诉你们,以你们的身份,想来也不会赖帐。”

    这时龙沧海走进来,静静的坐在一边。

    含香顿了一下。开始慢慢道来。

    “父亲去世时,我还很小,没有什么印像,后来听母亲说他是到中国后水土不服,染上了腥红热。父亲确实有一个学生,这是母亲告诉我的,但是那个人在父亲死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更没有周济过我们母女。

    父亲死后,我和母亲过得很苦,母亲是靠一边卖香料一边做暗娼养大的我。在我十二岁那年,有一次母亲的一个客人强奸了我,母亲发现后,顺手拿起桌上的暖水瓶向那人砸了过去,没想到,只是那么一下。竟把那个畜性给打死了,母亲被抓走,不久就被判了死刑。”

    含香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但表情却依然平静,如同在诉说别人的事情,显然这么多年来,她的心已经磨钝。

    “父母都死了,而我只有十二岁,为了生存。我什么都做过,卖花,接客,帮人带鸦片,十五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就是贝尔玛,他刚刚从国外回来,那时他还没有出名。

    他没有嫌弃我,而是把我当妻子一样看待,还给我开了一家小小的香料铺,让我潜心钻研父亲留下的那些香料秘方。”

    “贝尔玛就是你父亲的那个学生吗?”真真插口问道。

    含香摇摇头:“他不是我父亲的学生,贝尔玛只是魔术师,他根本不懂催眠术!”

    “什么?贝尔玛不懂催眠?”余真真险些惊呼出来,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听含香说下去。

    含香的眼睛有泪光闪动,她幽幽的说:“对,贝尔玛根本不懂催眠术,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们在一起刚开始时,他赚得钱很少,但他宁可自己多辛苦一些也要让我过得舒服,后来他出名了,演出渐渐多起来,我们就准备多存点钱,然后到外国去。

    可是,四年前的一天,什么都变了。”

    又是四年前?真真的心里一沉,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骆骏,他的眼中也有疑惑。

    她伸出手,塞进骆骏的大手里,他轻轻握住她,示意她不要着急。

    含香的眼睛失神的看着空气,陷入了回忆:“那一次他连续三天没有回来,他从来不会这样,即使要到外地演出,他也会告诉我的,我很担心,怕他出事,便到他经常演出的地方找他,可是都找遍了,也找不到。

    等我回到家里,却发现他已经回来了,我很开心,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回来,而是隔上很多天才回来一次,对我也不像以前了。不久我的猜测证实了,他不是贝尔玛,而是另外一个人!”

    “他知道我看出来了,并没有继续瞒我,他说他喜欢我的身子,所以不会伤害我的,况且我还是他的师妹。”

    “他是你父亲的学生?”真真问道。

    含香点点头:“对,他叫高占,是我父亲的学生。”

    “高占?不是高群?”真真惊异。

    “对,冒充贝尔玛的这个人是高占,他和高群是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对我来说,他是谁都不重要,只不过换了一个包养我的人而已,他的易容术很高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

    他假扮的贝尔玛不但没有被人发觉,而且比以前更出名了,以前的贝尔玛很木讷,从来不去巴结那些达官贵人,但高占不同,他经常到那些有权有钱的人家登门表演,和他们搞得很熟,所以他比以前更有名,赚得钱更多了。”

    “你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为什么没有把你灭口呢?只是因为他喜欢你,并且是你父亲的学生吗?”真真想不明白,一个间谍是不可能让自己沉溺到儿女情长里的。

    含香微笑:“原因就在冥想上面。他说我父亲在催眠时会点上一种香料,可是却没有把这个传授给他,我并没有告诉他,其实我从很小时就知道如何调配冥想了,母亲告诉我这是父亲催眠时用的其中一款香料,但是还要加什么,连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只要我还在研究,他就不会杀掉我,他让我关了香料铺,用了近三年的时间,让他帮我试验多次,才研制出冥想,他说这个味道和当年的非常相似,但是效果却仍然不同,呵呵,我当然知道不同了。”

    真真和骆骏互望了一眼,他们心里清楚,也许欠缺的就是玉簪花。

    “既然没有这款香料他也能实施催眠,那么他为什么还一定让你研究呢?”骆骏问道。

    含香面有得色:“母亲说过,最优秀的催眠师就算能将人终身催眠,也无法终生操控他的意志,但是如果加上这味香料,那就不但能将人催眠,还可以终生操控他。”

    “你父亲马尼士可以终生操控人的思维?”真真问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也太可怕了,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存在吗?

    含香摇摇头:“他也不能,这款香料早已失传,他用尽毕生研究出的,只是一款可以加强催眠效果的香料,但就因为这个,他在印度国内遭遇暗杀,所以才逃到中国,我想他之所以没有把这款香料的用法告诉高占,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吧,只是他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无意中的举动,可以让我苟延残喘。”

    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龙沧海开口了,问道:“高占还有孪生兄弟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吗?”

    含香笑道:“当然不是,这是我偶然发现的,有一次我在街上遇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以为是他呢,后来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孪生弟弟高群,但是我从来没有和高群接触过。”

    “所以那天你向我描述的你父亲学生的相貌,其实就是高群,而不是高占。”真真问道。

    含香点点头:“对,再后来,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就连他的助手也都说找不到他,没有了他给我的生活费,我只好重新开了那家香料铺,忽然有一天晚上,他出现在我面前,却没有易容,而是用的本来的容貌,他让我对别人说贝尔玛去国外登台去了,近期都不会回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有人在找贝尔玛。”

    真真明白了,当时是骆骏在找贝尔玛,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忽然间想逃跑了呢?”

    含香的嘴边挂着一丝苦笑:“我不是忽然想跑,是一直都想跑,但是我不知道能去哪里,我知道无论走到哪,他都能找到我。

    那天你们找到我,仔细盘问我关于贝尔玛还有我父亲的事,甚至还拿出了冥想,我就知道快要瞒不住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高占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我才向你们说出了高群的相貌,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只凭我两三句话就能把高群找出来。

    从骆公馆出来以后,我就计划逃走了,想来想去只能逃往国外,可是我没有钱,这时我想起来真正的贝尔玛还有包银存在沈班主那里,而沈班主我也认识的,于是我就去找他要钱,再后来就遇到你们了。”

    含香终于说完了所有的事,自己也长舒了一口气,想来这些秘密已经在她心中埋藏了多年,今天全都说了出来,自己也轻松了。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只是我不知道真正的贝尔玛在哪里,是死是活,我……我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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