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坟墓,  他想跟她一辈子呆到死,她嗤笑了,他难道忘了吗?他曾经出去透过气,然后回来了,一切如常,只是她已不再是原来的她了。

    事实证明,男人总以  为隐瞒出轨是天衣无缝的,孰不知,天下哪有真正藏得住秘密的地方,你一旦踏出这个坟墓了,回来就不会是以前那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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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即的猛烈冲刺,伴随着一声性感磁性到极致的低吼,撞得她都快散了架,她晕厥了过去,半晌才幽幽的醒来,朦胧间对上他在侧边一瞬不瞬的眼眸,那双幽暗漆黑的眸子此刻流动着让她微微胆颤的情绪,复杂得令她不想再注视。

    她就那样撇开了头,清冷理智的侧面留给了他,尉行云心里泛起了几丝失落和惆怅,却还是翘着优雅自若的曲线,抚着她背对着他的发丝温柔且细致,他怔怔地看着她散乱的黑发缠在了他的手上,就像一条条的链子锁住了他,让他再也无法脱身。

    他昨天还固执的想,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可终于在看到她回来的那一刹那才明白,是她,也只能是她,让他只想为她等门。

    婚姻,妻子,孩子,他在心底咀嚼着两个字,涌上的情绪竟然不烦闷而是满足,就像是开了太久的船只终于有个地方可以拴着他,绑着他,困着他,感觉似乎很好。

    他恍惚得想,也许他们该添一个孩子了,望着她侧躺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想这个让他臣服并认输的女人小时候该是什么样的,也许是娇俏可爱或者顽皮似小男孩,又或者是像现在一样淡薄冷清,不喜欢笑,那个小小的身子站在他面前不苟言笑该有多可爱,多见怜,最幸福的是,那个女孩子像她,像他的苏子!

    他发现,他爱极了这个念头。

    心一下一下的鼓噪着,尉行云绽开了笑,靠近了此时闭目不语的冉苏,一把揽回了她到自己身边,抵着她的额头道:“苏子,你觉不觉得,宝宝该有个妹妹了?我想想,可以叫贝贝对不对,唔,这个小名不错,挺适合咱们女儿的。”

    她在他提到“女儿”两个字就僵硬成石头,身子剧烈的颤抖,胸口起伏不定的翻腾,她眼角酸涩却再也哭不出什么,只得呆呆地望着他拥着她的胸膛,瞪大了眼睛,苍白而激烈。

    他感觉到了她的异样,隔开了距离,急忙捧起她微凉的脸庞,焦急的问:“怎么了,苏子,你别吓我,你在发抖!走,我们去医院……”

    尉行云话还没说完,冉苏一把推开了他奔向了卫生间,其实只是用了一点点的力气却让他倒向了床,他满心都是她自然没有用力,轻轻一推就让她把自己推到了,他仰着头奈何的扯了个笑,怨不得所有的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是弱者,这道理这一瞬间他突然明了了。

    收回神,他套上睡袍唤着冉苏的名字奔进了卫生间,刚一抬眼就看见虚软在地的冉苏难受的干呕着,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只吐出了水其他什么都没有,她的脸色惨白得像墙上洁白的瓷砖,她全身冰凉甚至还没有穿上任何的衣物,只在那儿不住的恶心呕吐,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他看得心都一阵阵揪紧了,她此刻全身没有任何的遮盖物,他却没有任何的生理反应,只是一连串涌上的心疼和痛楚瞬间就袭了上来,尉行云甚至也开始想吐,望着冉苏狼狈难受的一幕,他竟觉得无法忍受的感同身受,之后无数次想来,他都觉得,原来他真是爱惨了她,甚至她所有的不适和不舒服都能让他也一样的难受。

    立刻,他心一沉转身,然后不过几秒钟,他拿着冉苏的睡袍盖上了她冰凉彻骨的身体,然后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抵着她的额头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珍藏一样,严严实实的用体温包围着她单薄冰冷如霜的身子。

    他的声音低低暖暖的在她的耳畔响起,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传进她的,嗓音低柔似像滴得出水:“苏子,没事,别怕,我在这儿呢,谁敢欺负你了,谁敢让你难过我绝不会让那人好过。”

    她还在恶心,胃里翻滚着却吐不出任何的东西,想在折磨她一样,她的样子也在折磨着他,他抚着她凝得紧紧的眉,精致冰凉的脸庞愈加显得消瘦,他心疼的轻啄她面如死灰的脸,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

    “苏子,别怕,没事的,没事,我唤医生来好吗?”他搂着她,在地上拥着她僵硬如石的身躯。

    冉苏一直没有反应,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她望向他此刻的关怀,嘴角勾起虚弱苍凉的弧度,眼前的人说不会放过任何让她难过的人,那他呢,如果是他自己,他该怎么帮她对付自己?

    她想哭又想笑,却终究呆若木鸡的对视着他,淡淡凉凉干涩的启唇:“昨天夜里,我母亲的病好了,好了没到一个小时,她死了。”

    闻言,他拥着她的身子震了震,此时凝视着她的双眸剧烈的变大然后不敢再回视她一般的转离了眼。

    他在心底咒骂了自己一声,他该死,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跟她提孩子的,他想自己更不该的是昨天竟然没有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面对亲人的离世,他真是该死,让她一个人就那样送走自己最亲的人,当年他看着母亲病逝时,他的手上覆盖着眼前的女子那双微凉却又温热的手,如今,轮到她送走了亲人,她的手却没有他结实的反握,没有他握着的手到底有多凉多冷多僵硬,他甚至都不敢再想象了,他只得抱着她,死死握着她僵硬冰冷的手,一声一声的道:“对不起,苏子,苏子,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以后我什么事都会陪着你的,好不好,苏子,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只是我来不及告诉你,也来不及告诉我自己。

    心心念念的想不再错过,想重新好好过日子,却发现原来还是错过了这么一件事情,他终究昨天没有陪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面对死别,他后悔,痛恨自己的来不及,却更心疼她昨天独自一人的孤独。

    冉苏,你让我恨我自己一次又一次,你到底可以再让我恨自己几次才能结束这样的懊悔和内疚?

    “没用,尉行云,没用的,已经晚了,太晚了……”她无声在他温热却温暖不了她的怀抱中无声的蠕动嘴唇,她喉咙抽疼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尉行云,我失去的何止是一个母亲,我们失去的何止只是昨天,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来不及叫我妈妈的女儿!

    他们失去的太多,四年的时间在这几天都消失殆尽了,生命,机会,爱情,婚姻,都因为一个来不及发现的爱消失无踪,杳无音讯。

    他想要回归家庭的念头清楚明显得让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穿,就连不愿去想的冉苏都看得出,她没以为他爱上了自己,却知道他想要安定的心是那么的强烈。

    可是太迟了,什么都太迟了,这个世界就是有回不去的事情,生与死,爱与恨都可以改变,可是时间已经既定了事实,再也容不得你悔棋重来一盘,回不去的是时光是过错的纠正。

    冰凉阴湿的室内,他们各怀心思,尉行云深深将她嵌在自己的身体里,却听不见她无声的讥讽与拒绝,也听不见那曾经逝去无法流转的光阴,你听,它正笑着,笑你的奢望笑你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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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地里,风冷,云浓,悔深。

    苍茫的墓地与汉白色的墓碑,那个名叫苏子柔的女子入土为安,铺满了的白玫瑰一看便是大手笔,无数政治名流齐聚,肃静的墓地里尽是喧嚣,摆满了的花圈正哀叹着这位名媛的香消玉殒,追悼会很冗长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不尊重,只因那个把握经济命脉的财政部长竟静静的跪在妻子的墓旁,警卫员劝都不劝动,所有人一个比一个困惑当前的场面,但谁都没办法动摇一个已过半生男人的追悔与失意。

    到底谁失去了谁,谁又在等待着谁,人们穿梭在爱欲里如何能说得清楚,佛都是过来人,也曾经历这些悲哀无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脱了这样的过程。

    爱,请你珍惜,否则,请你离开,这一池春水终有别的良人吹皱。

    一个疯了十年却已死去的女人,一个死了心却还活着的男人,谁比谁悲哀,只有自己知道。

    他年过半生,铅华尽染,到头来却只能跪在一块冰冷冷的石头面前默然流泪,顾自悲痛。

    人生也许就是如此,我爱你,最后我却记不清我伤了你几回又让你哭了几回?

    只有现在流泪的我才能明了,失去了你,我有多痛,当初,我就让你有多痛。子柔,你等了我十年,我将以后半生的几个十年都还给你。

    我只求你,下辈子,请你不要跟别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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