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_76425“我听门房说,你三婶今儿个来了?”下班回来吃午饭的萧清淮,一边净面洗手,一边和旁侧搭把手的南姗说话——萧清淮每逢中午回来,都要听门房汇报一耳朵,今儿个谁又登门拜访了。

    萧清淮对南家人的称呼,一惯的泾渭分明,对着南姗的爹妈和兄弟,一般都很客气的称呼岳父岳母和舅兄舅弟,而对于她别的亲戚,就变成你的谁谁谁,你的谁谁谁。

    他的爱屋及乌范围,很有限。

    南姗一想到南妩之事,就觉着跟吞了一只苍蝇般,不免语气讥讽:“一进门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离开。”

    原来太子纳南妩的真相,居然是她主动去搭的讪,在知晓萧清悯求情无用,太子非纳她不可的态度之后,竟然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太子心里很在意她,南姗简直卧槽了,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吧你。

    据崔妈妈讲述,当萧清湘知晓南妩是故意勾搭太子之后,她脸上的表情相当古怪,恼怒与悲悯互为夹杂,最后对南妩道:“但愿你日后莫要后悔。”又对叶氏道:“你若真心疼你女儿,最好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叶氏毕竟活了好些年,当然知道皇宫的水深不可测,她原本十分不乐意南妩做小,在知晓是南妩主动搭讪时,还哭骂着捶了南妩一番,待各房人散了之后,南妩哭着表示不愿当尼姑,又细细和母亲畅想了下未来,叶氏自不忍女儿青衣古佛度日,听到女儿说的各种美好构想,也忍不住有点心动,又想到事情已到这个田地,不由也心存几分侥幸,倘若女儿真的家燕变凤凰……南姗继续卧槽,你们真以为太子的小老婆那么好混出头?!

    “为的是你堂妹的事?”萧清淮擦干净手,随意扔了已半湿的布巾。

    南姗掀起弧状秀美的眼皮,带了疑色:“王爷早知道?”

    萧清淮抓了南姗的手牵握住,两人并肩去看小儿子,面上的讽色比南姗还重三分:“前几天偶然见着了悯堂兄,听他略提了几句……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不过,皇宫可不比宝禅寺后山的杜鹃花海好玩儿,那里想进就可进,想离便可离,进到皇宫里的女人,可就再也离不开了。”

    南姗没有吭声,心里微微烦躁。

    两人走到摇篮边后,萧清淮俯身将小豆豆抱出来,他现在抱婴儿的姿势已十分标准,小豆豆此刻正在酣睡,睡颜甜美纯洁,轻轻亲了亲小儿子柔嫩的面颊,萧清淮温声柔语道:“她一旦进了皇宫,身份就变成太子的一名侍妾,她以后的主母是太子妃,不管她在东宫过的如何,风生水起也好,无宠受辱也罢,姗姗,别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南姗一声轻叹,点了点头。

    萧清淮低下头,浅浅吻在南姗眉心:“好姑娘,此事与你无关,不要自寻烦恼……你看,我们的小豆豆醒了,他在冲你笑呐。”

    南姗微微一笑,伸手捏住小儿子挥舞的爪子,软软的,暖暖的。

    时光梭梭,很快便入了五月。

    五月初五的端午家宴,南姗未曾进宫赴宴,到了五月初十的太后忌辰日,南姗主动结束了过双满月的悠闲生活,萧清淮略感不爽道:“你这离出双满月的日子,还有五天呢,慌什么……”

    南姗双手捧一朵花似,将萧清淮的下巴双颊托在掌心,微笑融融:“我若连太后的忌辰都躲着,更叫人说我轻狂无度了,王爷好歹也为我的名声考虑下吧。”

    萧清淮也双手掬了老婆的面颊,不以为意道:“好名声能当饭吃么?”

    南姗被掬的嘴巴嘟起,却迅速作答:“不能。”

    萧清淮又问道:“好名声与好身板相比,哪个重要?”

    南姗的不二选择是:“好身板重要。”

    萧清淮倾身,啃了一口南姗的俏鼻子,总结道:“太后陵前,不差你这一个孙媳妇,好好在家给我养身体。”

    南姗忍不住辩驳道:“可我再将养下去,就该养出一身虫子了,小五哥,你有算过我多久没看到咱家的大门了么。”

    萧清淮一头黑线道:“就算你想出府游玩,也不必选择到皇家陵园玩啊……”

    南姗比他还黑线:“哎呀,王爷,你就别和我装糊涂了,我迟早都是要见人的,你还能把我金屋藏娇一辈子不成?”虽然太子纳南妩之事,不会夸张到全天下皆知,可往来的圈内人士,她们是不可能一点不知晓的,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正在背后磨牙说闲话,这件事,南姗压根避不开的。

    萧清淮把南姗拉躺到他腿上,一下一下抚摸她的长发:“我倒是真想藏你一辈子……”

    南姗伸爪子挠挠萧清淮的大腿板,低笑道:“那王爷好歹先盖出来一座金屋啊,你盖好了,我就钻进去,要让咱们的石头和豆豆一块住进去么。”

    “……又耍贫嘴。”萧清淮不抚南姗的头发了,改揍她的屁股。

    南姗笑着扭了扭身,语气明快:“说好了啊,我明天随王爷一同起身出门,反正就差五天而已,碍不着什么事的……”

    “也好。”萧清淮突然换了口风,携了南姗一块躺倒,又附在她耳朵边低声道:“我们正好一块给太后说声,咱们已生了两个娃娃了……”

    南姗无语至极——您老就不怕钱太后泉下有知,半夜三更来掐死咱俩么!

    ……

    过了钱太后的忌辰日,转眼便至五月中旬,也就是南妩进皇宫半个月之后,小豆豆办双满月酒,办宴前一日,按例是到皇宫请安的日子,南姗收拾的一身明丽兼贵净,与萧清淮一块去了皇宫,随行者中,还有一块俊秀可爱的石头。

    已处于更年期的钱皇后,随着夏日渐渐的临近,脾气也跟着火爆起来,尤其是看到庶子、庶媳、以及他们搞出来的孙辈,简直想把他们一个个全撕成碎片,可她只能忍着。

    今日的请安仪式上,皇帝老爷在场,三对儿子儿媳请过安后,孙辈中的萧**、萧明岚、萧明诚、萧明亭、萧明昭,也分别给皇帝皇后磕头请安,太子的儿子萧明昊没有在场。

    萧明亭与萧明昭年龄最小,尚不足三岁,跪地磕头的姿势不免有点歪三扭四,皇帝老爷看得有趣之际,将两个孙子孙女挥手招到跟前问话。

    “小石头长得比姐姐都还高了。”皇帝老爷比了比孙子孙女的个头,笑眯眯开口道。

    很爱说话的小石头,立即变身话唠,眸如点漆的亮晶晶:“娘说,吃的多,长的快,快快长高了,才能自己骑马玩。”经过培训的小石头,知道皇祖父乃是爹爹的爹爹,相处起来更随性自如了。

    皇帝老爷揉着孙子的后脑勺,慈祥的微笑:“噢?那小石头都喜欢吃些什么呀……”

    小石头的回答很包罗万象:“什么都喜欢吃,小石头不挑食。”

    皇帝老爷嘴角微翘,兴味道:“你知道什么是挑食?”

    小石头似懂非懂道:“娘说,小石头只吃肉、不吃菜,就是挑食,挑食的孩子,不是乖孩子,小石头要是不乖,爹娘就不喜欢我了。”

    皇帝老爷继续笑眯眯道:“小石头,你这开口闭口都是娘说娘说,那你爹都对你说过什么呀……”

    小石头看了一眼端正坐着的萧清淮,微歪了脑袋:“爹爹说,别老缠着你娘,找豆豆玩去。”

    萧清裕没憋住笑,轻轻扑哧了出来,南姗囧红了面颊,想找个地洞躲一躲,臭石头,你这是在出卖爹娘你造么。

    被儿子出卖的萧清淮,神色淡定:“石头,爹爹跟你说过,见到皇祖父的时候,要乖乖站好,你怎么又软成没骨头了?”

    “啊?”软靠在皇帝腿上的小石头,很是茫然了一下,然后扭脸问南姗,好奇心极度旺盛:“娘,啥是软成没骨头呀?”

    不待南姗开口,萧清淮已又接着道:“小石头要是能一炷香不说话,爹爹就告诉你什么是软成没骨头,小石头若是出声说话了,爹爹可就不告诉你了。”

    “好。”小石头脆脆应了一声,然后双手捂了嘴,过了片刻后,闷闷的声音从手缝传出:“爹爹,那怎么还不点香啊。”在家里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每次都是对着冒火星的细香玩的呀,香在哪儿呢。

    靠靠靠,为什么请安的趋势,走向这么奇怪,小五先生,你到底在搞毛……

    最后,当皇帝宣布散了请安礼时,南姗几乎是晕着脑袋出的凤仪宫——小石头很快说话犯规,萧清淮遂拒绝解释何为软成没骨头,未能得到解答的小石头心里很委屈,直言爹爹你耍赖,萧清淮又饶了一通小石头根本听不懂的话(大致是类似眼前无佛,心中有佛,眼前无香,心中有香的禅语),小石头茫然过后,撒娇着求老爹满足他爱学习的求知欲,萧清淮就是拒绝回答,最后,小石头被气的哭着跑出皇帝老爷的怀抱,钻进南姗怀里,睁着水汪汪湿透透的大眼睛,哭的十分委屈,委屈到打起了哭嗝儿:“呜呜,爹爹为什么不喜欢小石头了,嗝儿,爹爹讨厌,嗝儿,爹爹讨厌,嗝儿,嗝儿……”

    小孩子言语有失之时,做家长的通常做法,大多是虎起脸呵斥一声‘不许乱说,不许胡说’的警告语,而萧清淮山路十八弯的做法,让萧清裕微蹙眉头:“五弟,你素日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

    萧清淮一脸理所当然道:“是啊,这么管教,可是哪里不对?”

    萧清裕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感觉略奇葩,便道:“昭哥儿有哪里不对,五弟说他几句,让他长着记性就是了,何必把他气成这样,瞧孩子哭成什么样了……”

    萧清淮若无其事道:“无妨,明天一早就好了。”

    到了次一日,当萧清裕来庄郡王府参加小豆豆的双满月酒时,果见小石头已好了,还很欢快地蹦跶在他爹身边,远远看到他来时,仰着小脸甜甜嫩嫩的喊了一嗓子:“四伯伯,你来啦。”

    而王府的里院,南姗正满面笑容迎接一拨又一拨的女眷,南家的三房女眷里头,大房来了小杨氏、南娴和南娜,三房只来了光杆司令叶氏,二房除了有孕的安氏和魏氏,别的女眷都来了。

    南姗左手挽温氏,右手拉大嫂萧清湘,嘴巴不忘招呼沈佳慧:“母亲,二位嫂嫂,快些进来,厅里头凉快。”又对小杨氏和南娴、南娜笑道:“大伯母和二位姐姐也快进来。”

    被忽略掉的叶氏,面色很尴尬。

    不是南姗故意让叶氏难堪,实在是一提起南妩之事,谁心头都特么要上火,若南妩真是因单纯的贪玩之故,被萧清斌瞧上了,那也就罢了,可偏偏,她竟然是主动去勾搭的,事后还不知悔改,居然铁了心的要进宫!南屏书信陈述此事予南瑾,南瑾只给南妩四个字,好自为之,且还给南姗四个字,生死随她。

    南妩进宫不过十来日,叶氏便忙着打探消息,她自己与皇宫又无甚门路,能托求的人无非是萧清湘与南姗,萧清湘已懒得再与她说一句话,叶氏只能又寻南姗,结果被拒之门外。

    当南姗领着娘家人进到花厅时,厅内瞬时静了一静,实在是一个王妃的嫡出堂妹,去给大伯子做小老婆,这个事情太诡异新鲜了,五王妃与太子妃本是妯娌,突然冒出个妯娌的堂妹与自己抢男人,太子妃心里还不知怎么膈应呢,五王爷的嫡子做满月,太子妃按礼应来,噢,当然,也可以称病不来。

    睿王妃阮氏率先打破僵局,只听她笑道:“温姐姐,你的小外孙生的这般俊俏,你还不早些来瞧,柔嘉喜欢的不得了,直说真想抱回去好好看几天呢。”

    豫国公夫人轻笑着接口:“只怕王爷王妃乐意,他的小石头哥哥也不乐意,他的小哥哥方才一个劲的‘豆豆长豆豆短’,哎哟,引的小豆豆笑得不知多高兴……”

    两人说话的功夫,温氏一行人已走到小豆豆的摇篮边,柔嘉长公主看着睿王妃,温温和和地笑着:“皇嫂,温姐姐可是瞧着小豆豆出生的,哪像咱们见小豆豆的次数少,瞧着自然新鲜的紧……”

    此言一出,厅内又静了一静,五王爷实在是王公贵族中的大奇葩,娶妻近四年,不曾出过一点桃色绯闻,老婆两度怀孕生子,愣是没往府里纳过一个女人,实在是罕闻之极。

    另有,但凡老婆生孩子,五王爷就把老婆的亲妈从家里搬来,让岳母陪完生产还不算,产后,不仅自己告假留家陪着,把岳母也又留陪了好几日,听说,若不是南大人派人来催,某王爷其实想把岳母留下一个月……

    如此盛宠,无人能比。

    只见盛宠的五王妃俯弯了腰,轻轻抱起穿着小衣小裤的儿子,眉弯眼笑地逗乐道:“小豆豆,给外祖母和舅母笑笑,笑笑……”

    萧清湘接过乳母递来的拨浪鼓,举在小豆豆眼前咚咚咚一摇,小豆豆当即很给面子的笑了笑,极是恬美秀气,南姗的舅母潘氏笑道:“小豆豆真是像极了王妃,王妃小时候也这样,拨浪鼓一摇,立马就笑,笑的那个可爱劲儿哟,爱的她舅舅直想给抱回家去,偏她父亲疼的厉害,他舅舅才接外甥女过来小住几日,她父亲就忙不迭地又接了回去……”

    说笑了好一会儿,外头再传来响亮的报声:“太子妃到!”

    大厅里的女眷,几乎是齐刷刷站了起来,南姗镇定地将豆豆搁回摇篮,亲去迎接太子妃祝氏进来,祝氏华服丽妆,姿态端雅,从容而来,看了小豆豆之后,面容温和道:“快两个月不见,小豆豆可长大了好些,愈发俊俏了。”

    南姗亦语气柔和:“太子妃谬赞了,快请坐。”

    祝氏优雅端坐,和高一辈的皇室女眷问了好,又和萧清湘打招呼:“听闻你家大哥儿头回参加科考,就考中了童生,真是喜事一桩。”

    萧清湘谦和道:“侥幸罢了。”

    祝氏目光略环视了下四周,又笑道:“怎的不见芙姐儿?”

    除了洗三,一般的满月、周岁酒宴,稍大些的未婚少女都可前来,因为这类女眷齐聚的场合,通常也是相亲的场合,尤其像显赫的王府公侯办酒宴,沾亲带故的寻常官宦人家,不仅拖女儿小姑子过来,有的连外甥女侄女都带了来。

    萧清湘掩口轻笑:“她倒是想来,可是身上不舒服,正躺在床上捂汤婆子呢……都这幅模样了,还不忘惦记你这里的牡丹卷,直叮嘱我回的时候,给她稍带一些。”后半句话,是对着南姗说的。

    南姗笑道:“多大点事儿,她要是爱吃,等过几日茜姐儿周岁时,我让厨房给她多备些带去。”

    “哎哟哟,咱们在这儿说着话儿,没人理小豆豆了,小东西居然自己睡着了……”睿王妃开口说道。

    南姗走近几步,看了看已又呼呼大睡的小儿子:“他爱睡的很……”吩咐乳娘将小豆豆带下去,对厅中团三队四聚在一处的女眷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大家伙儿都入席吧。”

    坐首席的是全是皇室贵胄,由南姗亲自作陪,因南姗是办席主家,不免要陪客宴饮,几杯清冽的果酒下去,南姗的一张俏脸蛋,已然染上薄薄的红晕,正当这时,一直跟着萧清淮蹦跶的小石头,突然从前厅跑了回来,一脸严肃地对南姗道:“娘,爹爹说,你不会喝酒,叫你少喝点。”

    南姗的嘴唇正碰着杯子,呃……

    替老爹传完话,小石头撒腿就又要跑,却被睿王妃笑着拦下:“小石头,你溜这么快做什么去?”

    小石头声音铿锵道:“替爹爹喝酒!”

    一片下巴跌落的声音……

    小石头一阵风似地窜走了,众女眷将跌落的下巴,再扶回到脸上,继续吃喝说笑起来,南姗绯红着妩媚的面颊,本欲继续与宾客推杯换盏,皇长女太平公主笑道:“五弟妹酒量不好,便少喝些吧,咱们都是自家人,无需客套,咱们若真将你灌醉了,五弟还不得和咱们急眼呐,再说,你才出月子,喝这几盅也算够了……”

    南姗很‘无齿’地又是道歉又是感谢,道歉的内容是,我的酒量实在对不起大家的雅兴,实在是抱歉啊,感谢的内容是,谢谢你们这么体谅我,你们都是好银!

    富贵人家办酒宴的项目极多,吃喝谈笑只是其中一项,撤了正经筵席后,桌上再度摆上各式茶果点心,戏台子上也咿咿呀呀唱起来,南姗虽颇感不耐烦,却也只能耐着性子作陪。

    皇亲王府办酒宴,一般是没人敢砸场子的,敢砸场子的女壮士,要么是肚子里的黄汤灌多了,要么就是肚子里的胆子长的特别大。

    南姗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暗自评断,看来今天,大家的黄汤都没灌多,胆子也没有很发福的,当然,肯定会有不少人借着听戏的档口,偷偷私语些什么,南姗也奈何不得人家。

    南家的姑娘的确去给太子做了妾,也怨不得别人议论。

    好容易熬到全部项目结束,若是等级高于南姗的皇亲贵客要走,南姗便亲自送她们入轿,等级比南姗低的女眷,则是向南姗来请辞离去,南姗只要客气的道一句‘慢走’,再吩咐下人一句‘好生送某夫人出去’即可。

    待宾客散的差不多时,叶氏扭着帕子凑过来,言辞微微结巴:“王妃,妩姐儿她……”

    南姗睨了一眼叶氏,只淡淡道:“三婶想知道的事,我一无所知。”

    叶氏脸上顿露焦急之色,喘息粗重,急声道:“妩姐儿到底是王妃的亲堂妹,她在宫里是何情形,或者有什么话带出来,王妃便告诉我一声罢……”

    南姗眼中微带讽色,只缓声道:“三婶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宫里除了是一宫主位的后妃娘娘,逢年过节时,能托送礼的内监与娘家人传些话,旁的后妃尚没此等资格,更何况是太子宫里头连个名分都没有的侍妾,妩姐儿也学了皇宫的规矩和礼仪,她应该知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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