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给你钱?”身为一位公主,苔丝·格雷迈恩倒不是在乎那点钱,但是莫名其妙被人要账的感觉很不爽。

    “废话,不是给你打听消息的么?这钱总不能让朕给你掏吧?”朱亚非的鬼话说的理直气壮。

    “嗯……有道理,好吧,等我回国了给你。”苔丝·格雷迈恩一时脑子还没转过来,的确是为了自己打听宴会与会者名单才花的钱么,没理由让别人掏。

    “回国才给?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算了算了,朕就不收你利息了。”朱亚非十分大方地说道。苔丝·格雷迈恩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不对的地方在哪。

    被五十金币砸跑的侍从在很短的时间就回来了,以极其谄媚的态度递上了一卷名单。

    “想不想再赚几个金币?”朱亚非打开名单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手一翻,又摸出几枚金币在手里掂着问仍然侍立在一旁的侍者。

    “您吩咐。”侍者十分有修养地一躬身说道,眼神却随着那几枚上下翻飞的金币来回移动。

    “把这名单上所有人的身份背景都给公主殿下讲一遍。”朱亚非把名单摊开放在桌子上之后,又把手里那几枚金币拍在名单上。

    ……

    一个多钟头之后,侍者口干舌燥地离开了。苔丝·格雷迈恩盯着眉头紧皱地朱亚非问道:“发现什么了没有?”

    “如果刚才那家伙说的都是真的的话,为什么搞这么大排场的理由那是一点发现都没有。”朱亚非点着名单上被自己圈起来的近二十组名单,“但是,这些家伙都是父子都有爵位还一起赴宴的,朕怀疑你发现的那个要弑父的孝子也在其中,一会儿你多注点意。”

    “你们人类真可怜,成天的算计来算计去?脑子不疼么?”陈·风暴烈酒摇着头叹道。

    “肤浅。”朱亚非对陈·风暴烈酒的态度嗤之以鼻,“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时至中午,来接苔丝·格雷迈恩赴宴的人居然是王子加林·托尔贝恩。这个规格,可真是有点超乎寻常了。

    等到了宴会会场之后,朱亚非忍不住直嘬牙花子,他倒是真小觑了这次宴会的规格,不论是从场地的布置还是餐桌上摆放的餐具精美程度都令人眼前一亮。再看坐在主位上的索拉斯·托尔贝恩居然一身华贵正装,朱亚非似乎是明白这场宴会的目的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又瞅了牵着苔丝·格雷迈恩手的加林·托尔贝恩几眼,确定自己猜想没错之后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陈·风暴烈酒四下观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于是问道。走在前面不远的苔丝·格雷迈恩自然也听到了朱亚非的笑声,对于这个问题她也是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出于礼节上的原因她不好回头问,现在陈·风暴烈酒问了,她自然竖起耳朵想听个明白。

    “这老小子是想娶儿媳妇呢。”朱亚非坏笑着说道。

    “不可能!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们人类的礼节,但是两个王室如果想联姻的话应该由两位国王来谈这应该没错吧?”陈·风暴烈酒说道。苔丝·格雷迈恩听到朱亚非说出那番话之后的反应和陈·风暴烈酒一模一样,要不是现在这个场合,她绝对回头去撕烂朱亚非那张破嘴,如果能撕到的话。

    “一般的情况应该是? 可是索拉斯·托尔贝恩这老小子就未必了,这种事,他干得出来。”朱亚非说道? “朕敢跟你赌一百个金币? 这货绝对是这么想的? 看着吧,今儿这宴哪,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就算是被你猜中了又能出什么事?总不会逼着小姑娘今天就嫁给他儿子吧?”陈·风暴烈酒都有点怀疑朱亚非的脑子坏掉了? 怎么赴个宴尽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那可不好说? 哎哎,你别用你那蹩脚的人类语说悄悄话了,太别扭了。”朱亚非嫌弃地说道。

    “那可不行? 跟你相处久了对你的戒心就会越来越强? 要是不快点学会人类语言? 我总感觉会被你给卖了。”陈·风暴烈酒说道。

    “你想多了。”朱亚非对着陈·风暴烈酒摆了摆手说道? 然后在这只铁憨憨还没来得及略加感慨的时候? 朱亚非的后半句话差点让他暴起一脚踢死他? “朕要是真想卖你,你就算是学了泰坦语也逃不掉。”

    “咯咯……”走在前面的苔丝·格雷迈恩再也忍耐不住笑出声来,她身边的加林·托尔贝恩自然也把后面这俩货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之前先是那个臭不要脸的杀手居然敢称呼自己的父王老小子,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要不是有一位高贵的公主在身侧? 他早就对朱亚非拔剑相向了。现在这一人一熊猫视整个宴会场所的贵族如无物? 在这里瞎说八道? 要不是今晚的宴会别有用意,自己非把这里两个家伙打出去不可。

    走到陛阶之前,苔丝·格雷迈恩把手从加林·托尔贝恩的手里抽回? 十分恭敬地对着端坐主位之上的斯托姆加德之王行礼问好。

    “我可爱的孩子,尊贵的吉尔尼斯小公主,欢迎你来到我的王国。”索拉斯·托尔贝恩从王座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亲亲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按照王族的礼节,应该先叫出客人的属国和身份,像斯托姆加德之王这样不讲规矩,就算是平民之间也不会这么叫的。

    “嗯,我现在觉得你刚才那个不靠谱的猜测有点像真的了。”陈·风暴烈酒摸着下巴用胳膊肘抵了抵身边的朱亚非低声说道。

    “还有,两位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人类最古老的王城。”索拉斯·托尔贝恩说着,走到陈·风暴烈酒的面前,瞪着他那对闪耀着炽热光芒的大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语速放缓地说道,“这位应该是熊猫人,武学大师吧?”

    “是熊猫人不假,也的确学了点武学,至于大师,还差好大的境界。”陈·风暴烈酒被这双眼睛盯的毛孔炸开,浑身的真气自行运行了起来。因为,他从索拉斯·托尔贝恩的眼神里看到了让他激动的东西——战意!强者寻找合适的对手的那种兴奋和狂野。

    靠!法拉德之前探听到的信息是真的?只不过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老陈?朱亚非这个做杀手的对杀气战意气场之类的东西特别敏感,这俩货的战意相互碰撞,都快撞出火花来了,为了不遭池鱼之殃,他十分果断地远离了这俩家伙,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置先坐下。在不影响自己赚钱和危及他安全的情况下,热闹越大越好,他可是天生喜欢看热闹的。

    索拉斯·托尔贝恩终究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国王身份,和陈·风暴烈酒对视了近两分钟,就在整个宴会会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时候,他迅速转过走向属于他的王座。与会的贵族们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打起来。他们的这位国王英明果决,但也刚愎自用,更是好斗成性,这在七大王国之中已经是人所共知的,甚至被人当成笑柄来嘲讽斯托姆加德王国。

    “我亲爱的臣民们,在我身边是来自吉尔尼斯王国尊贵的小公主,让我们举杯,共同欢迎她的大驾光临!”索拉斯·托尔贝恩高声说道。

    所有与会者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响应地发出震天的呼喝之声。加林·托尔贝恩很贴心地在陛阶下的右侧安排苔丝·格雷迈恩坐下,然后才自己去她的对面入座。一通觥筹交错之后,索拉斯·托尔贝恩再次从座位上走下来,先是和苔丝·格雷迈恩礼节性地喝了一杯,就直奔陈·风暴烈酒过去了。

    “这位大师,对我斯托姆加德的酒可还满意?”索拉斯·托尔贝恩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陈·风暴烈酒起身端杯躬身一礼:“感谢国王陛下盛情款待。”

    “那么,尊贵的客人,你打算怎么感谢我的盛情款待?”索拉斯·托尔贝恩问道,虽然他脸上带着微笑,手里举着酒杯,但是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陈·风暴烈酒也是很难压抑心中的战斗之火,可是这次是陪着朱亚非来办正事的,要是坏了他的事多对不起朋友啊,于是她微微侧头看了一下坐在身边的朱亚非。

    “客随主便。”朱亚非淡淡地说道。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他和陈·风暴烈酒对练过许多次,但是都没看出这家伙到底有多强,自己比不过他是肯定的了,但是差距有多大,这是他很想知道的,借着这个机会探探老陈的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在原本的故事线中,这家伙和部落的关系不一般,万一走到那一步也好提前指定个应对之策。

    “客随主人安,国王陛下请。”老陈对着宴会厅外面的场地一指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作为主人的我怎么能扫了客人的雅兴?”索拉斯·托尔贝恩把手里的酒杯一扔,就伸手去拉陈·风暴烈酒指向屋外的手。

    无耻啊,你敢再假一点么?分明是你想打好不好?怎么给你一说变成了你是被迫应战似的?朱亚非在一边忍不住吐槽。

    在场的斯托姆加德贵族们自然知道自己家国王什么德行,知道他一定是技痒难耐了,可是这个胖嘟嘟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就吸引了国王的战斗欲望了?索拉斯·托尔贝恩喜欢打架,可是不喜欢欺负弱小这是人所共知的,这个圆滚滚有那么强?

    加林·托尔贝恩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父王陛下你打算闹哪样啊?说好替我向吉尔尼斯王国提亲的呢?这位小公主虽然还小,但是美貌已然可见一斑,要是再养个几年那妥妥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啊,您要打架我不拦着,怎么就不能等到先把正事办了再打呢?

    索拉斯·托尔贝恩那个动作就是切磋之前的示好,他打算和陈·风暴烈酒携手一起出去。可是他这个亲密的举动在熊猫人看来,那就是出手开打了。这几天一直和朱亚非拆招时候学的太极云手随手挥出,肥厚的熊掌似慢实快地躲开索拉斯·托尔贝恩抓过来的手,反叼住他的手腕。

    嗯?这就开打了?有意思。索拉斯·托尔贝恩的拉手动作落空,又见到陈·风暴烈酒的手诡异地在空中画了个小弧线,不仅把自己的手拨开还反抓自己的手腕,连忙撤手并同时握拳准备反击。可熊猫人那看似慢吞吞的动作居然像有魔力一般,自己的手分明是已经往后撤了,但仍然被一把叼住了手腕。

    一招得手后的陈·风暴烈酒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对方刚才那个动作似乎并不是要攻击自己的,于是连忙撤招回手,正准备解释的时候,被自己叼住的手腕上传来一阵强劲的力量,索拉斯·托尔贝恩手臂用力,硬生生抽回了手臂,并以极快的速度又打出一拳。

    唉,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陈·风暴烈酒心中苦笑,武道修行,首重练心,只要不是生死搏命的敌人,交手要礼让为先,更何况是事先说好的切磋,自己才跟朱亚非厮混在一起多久啊,就把自己听了多少年的训诫抛之脑后了。

    决定礼让为先的陈·风暴烈酒用他肥厚的手掌硬接了打过来的这一拳。拳掌相撞,发出一声脆响,他和索拉斯·托尔贝恩都有些站立不稳,身体踉跄了一下。

    好强的力道。

    两个人都是面色一沉,尽管都是没尽全力,在瞬息之间打出的一击就有这样的力道,对手绝对不是易于之辈。加大力道试试,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少斤两。

    两个人抱着同样的心思,也不再提去外面切磋的话头了,第二次攻击紧随而至,索拉斯·托尔贝恩依然是一记直拳轰向对手的面门,陈·风暴烈酒则是用上了猛虎掌,对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拍了过去。

    “啪!”

    这一次的撞击声更大,这一声响在偌大的宴会厅居然差点引起回声,尤其是就在旁边的朱亚非和几个贵族,更是深受其害,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响。

    唉,到了还是没躲开池鱼之殃啊。朱亚非哀叹了一声,拿起自己的酒杯,一溜烟闪到苔丝·格雷迈恩的座位上去了,那个位置离战场距离不远不近,既不担心被波及,还能看得清楚。小公主见到自己的便宜师父过来了,就下意识的给她往边上让了让,给他腾出点位置来。

    刚坐下的朱亚非就觉得一阵强大的敌意传来,顺着感觉看去,只见到对面的加林·托尔贝恩双眼就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地瞪着自己。心中不觉暗暗好笑,这飞醋吃的,八字还没一撇你就这么护食?貌似在原世界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是你的菜啊。话说你老子在场下跟人打架你不关心,倒是有闲心关心还未必是你的菜的妞儿?艾泽拉斯还真是尽出孝子啊。想到这里,原本对他坚守激流堡的那种好感不由得减少了许多。

    “师父,你说他们谁会赢啊?”见朱亚非坐到自己身边,苔丝·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还在对攻的两个人一边问道。

    “这上哪看得出来,才交上手,用的都是最直接的硬碰硬打法,而且都没尽全力,要按照这样打下去,没三五十个回合看不出端倪来。”朱亚非挑衅似的斜了吃飞醋的王子一眼回答道,“老陈真傻,那么多精妙的招式不用,非要用蠢办法硬碰硬。”

    “你是男人吗?”苔丝·格雷迈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去看互斗的两人,“又不是生死拼杀,较量自然是要堂堂正正。”

    “你要是有这种想法趁早死了拜入朕门下的心。拼命也好,切磋也罢,只要是争斗,必定会有胜负,什么叫胜?那就是以最小的代价打败对手。手握轻松致胜的方法不用反而费力费神的用办法,只能说明老陈脑子有问题。下次再用那种眼神看朕,朕就把你绑起来吊三天。”朱亚非给了她一个小脑瓜崩儿说道。

    “能把无耻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师父你也是独一份。”苔丝·格雷迈恩揉着被敲得生疼的脑袋气鼓鼓地说道。

    “那是你没见到朕的那群狐……”说到这里,朱亚非立即觉得这个词儿用在自己身上十分不妥,立即改口道,“呃,死党,见到了他们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俩在扯皮,对面的加林·托尔贝恩火气越来越大,手里抓着的金制酒杯都快被捏得变形了。

    “哗啦”一声响,加林·托尔贝恩这才把注意力从对面的两人身上移到宴会厅中对战的两人那边。刚才的一通对攻之下,两人都采取只攻不守的硬打法,到底是熊猫人的武技更胜一筹,一记猛虎掌不仅把索拉斯·托尔贝恩的直拳打了回去,更是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胸口。被打中胸口的斯托姆加德国王下意识抬腿踢了出去。

    陈·风暴烈酒一招用老,旧力全尽新力未生,再加上他是怀着切磋之心,对此毫无防备,结果被这一脚直接踹得倒退了五六步,把身后一张桌子直接撞翻,原本坐在这张桌子上的贵族们避闪不及,直接被撞得跟滚地葫芦一样,杯盘狼藉菜汁飞溅,众人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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