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那你去哪?”沈雅望着刘平脸色慢慢变了。

    “汴梁那边急招我回去,还是要先回去的。”刘平道。

    “那我和你一起回汴梁!”沈雅撒娇道。

    “不行!我去汴梁还有事情,怕到时候顾不得你的!”刘平难得的温和道。“再说,你伤刚好些。还是先回燕京养养伤。”

    “我不想离开你!”沈雅低声道,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放心,我处理完了汴梁的事情,便回燕京找你的!再说金芝那也是需要人帮衬,你回去也好帮着照看一下。”刘平道。

    “你就不怕你那位大夫人欺负我?”刘平笑道,我怕啥,反正你最厉害,谁敢欺负你?再说,金芝也不是那样人。“刘平哈哈道。

    “那可说不准,万一人家大夫人不满意我,我可哭都没地哭去了。”沈雅难为情道。

    “放心吧!等着我回去!”刘平亦是不再小女儿状,朗声笑了一番。吩咐两个婢女照顾好沈雅,便自带着队伍直奔汴梁而去。沈雅则被一众军士护卫着从京东西路而上,直奔燕京而去。刘平则只带着杨再兴、岳飞等几个军将与五千永定军精锐护送着赵佶赶回汴梁。

    十几日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这几日刘平却是在马上变得更忙碌,西北周围的局势陡然变得险恶,兵部按理说早就应该有了章程,起码对着各路回到汴梁复命的禁军都应该有相关的安排,可是,作为比自己先行一步的刘延庆和折颜质等人马似乎全都被暂定在汴京附近的颖昌府附近,便再没有动静,自己则是被要求带着赵佶直接回汴梁,西北这等突变之局面,却是没有一丝一豪的提及,这样刘平心里有些摸不着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容刘平想太多,作为一个有着后世思维的人,在得到金人有异动的消息后,便着手安排了几路人,分开行进,明面上是大部分都回了燕京,实际上是将精悍之师往西北地区疾驰。

    在距离汴梁不到一百多里左右,刘平便就接到了汴梁传来的旨意,早就在汴京的大门口安排了各种仪式,迎接太上回銮,刘平接了圣旨,便撇了撇嘴,心道还真有脸,赵佶这个家伙把整个江南道祸害的不清,这回痴呆得回来,那便宜圣人倒是又大张旗鼓的开始迎接起他老子来了。非要做个秀,向天下表示自己是个仁德孝顺的君王。

    刘平笑着将那信使请到一侧休息,接了圣旨,低声道:“还真个进了棺材涂胭脂的主。”

    “侯爷您说的啥进了棺材涂胭脂?啥意思?”杨三多不明所以道。

    “死不要脸!”刘平呵呵一笑,便不再言语,心里却是想到金人此次大举从西北入寇,定然是所图很大,况且连西夏人也都掺和了进来了。这次自己没准就得苍蝇蚊子一起打了!

    思量之间,一匹骏马急速而来,骑在马上却是吕志乔。吕志乔来到刘平身侧,一勒马头,对着刘平拱手道:“侯爷,还是真是您神机妙算,您前两天刚说燕京那边估计会有金人的踪迹,今天我这刚收到燕京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三天前,张俊那发现在卢龙山区一带发现金人队伍,却是隐匿着行踪想要沿着燕山一侧偷袭,却是被发现后,杀退了,杀了不下一千多狗鞑子!”

    刘平点了点头说道:“燕京我倒是不担心,现在就是担心西北的延州和麟州等地,这可是西北门户,此刻西军主力这次很多都来江南道了。我怕回援都来不及的。”

    “只求吴阶能抵挡住一段时日吧。”吕志乔亦是有些忧心道。

    “我来江南之前,曾和老韩那说了,只要西北若有异动,让他带着兵先去灭火,总不能真的等火烧起来,那可是费事了!”刘平沉声道。

    “驻扎在真定附近的韩世忠此刻手里还有一万人马,都以骑兵为主,若是能提前过去,吴阶那里应该会轻松些。”吕志乔说道。

    “吴阶那里是残酷的死战、苦战,韩世忠所部也是远水难解近渴的,只希望老韩能帮住到他们吧!”刘平有些无奈道。

    大军逶迤前行,作为训练有素的野战军,永定军此刻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是为了照顾赵佶,将速度放慢了许多,按照普通的西北边军的速度,五千多人的队伍,加上负责辎重粮秣的辅兵队伍,日行不过四五十里,已经算是极限,刘平的永定军算是精锐中的精锐,日行可以达到百里,这也是刘平当时从无数次战斗中获的令行禁止的百战老兵才能达到的效果,后世之军中,也唯有当年在朝鲜战场上的zyj才有那在陡峭山路中夜间行进百里的无敌先例!

    快速有效的行军模式,居然在行进的第六天后,赶上了提前出发的环庆军,和岢岚军。成为最快回汴梁的队伍。不到百里的距离,便已经快要到了汴梁外城大门南熏门。

    还有三五里的距离,便在沿路看到披红挂彩的路旁,外加一路上的迎接之人。刘平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面前,还有些颤抖的刘无忌,眼中毫无波澜。刘无忌作为赵桓挑出来的第一道迎接官吏,望着眼前在马上的刘平,心中闪过一丝恶毒,便又被刘平那冷酷的眼睛惊吓到,又充满了恐惧,一脸恭敬谄媚的对着刘平道:“陛下旨意,迎接太上回銮,承平朗朗之世,德祐大宋皇朝,幸得骁勇猛将,在下恭祝刘候虎威,平定了江南。”

    刘平笑道:“呦,刘大人还真是····会说话啊,哈哈,会说你就多说点啊,咱们是武人,咱可不会说那些好听的啊。”

    刘无忌亦是笑道:“刘候说笑了,下官说的也是实情不是,若不是刘候虎威怎么能救回太上啊。”

    刘平笑道:“刘大人此言差矣,全赖陛下天威,太上洪福,我等厮杀汉可担不起你这称赞,咱不怕别的,就怕刘大官再和我要些买路银钱,咱们可没钱啊!”

    刘平故意提起刘无忌当时在皇宫之外勒索刘平的事情,却是让刘无忌弄了个大红脸,讪笑道:“侯爷说笑了,下官岂敢如此。”

    刘平冷笑道:“谅你也不敢!”说罢便转了马头,一马当先的直接进入了南熏门内,周围的甲士已经从刘无忌的周围穿过。刘无忌低头,脸上一脸恶毒,心道:“乞丐子,迟早让你吃苦头!”便也跟着前往进了城。

    此刻在距离内城的皇宫还有二十多里的距离的金水桥附近,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宫女太监侍立两侧,赵桓却是早已带着一班文武大臣,王孙贵族在这等候。为了彰显自己孝子的名头,此刻赵桓是一脸平静,站立在桥头等候,赵桓领头第一位,身后是郓王赵楷、康王赵构、及其他皇子,在后面是一众的勋贵大臣,蔡京、领着一众东府大臣们亦是等候着。

    赵桓望着身后躬身的赵楷,和一瘸一拐的赵构,眼中似乎很是满意,张口道:“九弟,你腿上有疾,不如坐下等候吧。来人,赐座!”

    “陛下,臣弟虽然腿脚不便,但是不需要座位。再说君前伺候,哪有臣子的坐席,还望陛下收回成命。”赵构一脸惶恐道。

    “哎,九弟你这伤也是为了救父皇阵前所受伤,理当受座!”赵桓道。

    赵构脸上抽了抽,心道:“满朝文武都知道我这腿乃是被刘平那个狗贼所弄伤,到了你这反倒是成了阵前所伤。这是拿人的脸向着地上摩擦啊!”心中恶毒想着,脸上仍旧是恭敬道:“陛下。臣弟何德何能,焉能得此殊荣,臣弟寸功未立,早就愧疚难当,岂敢在君前坐下,还望陛下宽恕臣弟!”

    “哦!好吧,既然康王不愿意,那三弟,你看着点九弟啊,莫要让他摔了!”赵桓对着另一侧的老三郓王赵楷道。

    “有臣弟,定不会让九弟摔着!”赵楷急忙道。

    赵桓笑了笑,自己的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头还有些眩晕。身侧的太监苏明劝他休息一下,却是被赵桓拨到一侧道:“父皇回銮,朕心大慰,作为人子,岂能随便坐着等候!多站立个几个时辰,也是应该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赵桓的身子却是很诚实的露出微微颤抖的样子,昨夜折腾的凶了些,四五个侍寝的秀女,精力大是不济,若不是有郭天师的神丹扶持,怕是自己还真应付不来。此刻的赵桓,站立等候了一个多时辰,身子却是越发抖动,额头都渗出了汗水来。

    终于,在等到提前报关的军卒回禀,说太上已经被护送进了南熏门,赵桓终于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总站着了。等着赵佶的马车赶到了自己的近前。刘平跟过来,下了马,几步走到赵桓身侧,屈伸下跪道:“陛下,臣刘平,幸不辱命,攘除奸佞,将太上皇请回了汴梁!”

    赵桓一脸笑意的过来扶起刘平道:“仲成辛苦!诸军辛苦,朕心大慰!”

    “全赖陛下天威浩荡,太上洪福齐天,臣愧领,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刘平此刻倒是恭敬很,心里默默道:“老子就当拜死人了!”

    “太上在何处?”赵桓道。

    刘平暗自翻了白眼,心道你问的这不屁话吗,这身后的马车里就是了,你还非得明知故问一遍,脸上不漏声色道:“回禀陛下,太上就在马车上。”

    赵桓此刻脸上瞬间变换了一副嘴脸,一脸急切的样子。“快请太上!”

    那马车被掀开门帘,早就收拾干净的赵佶被连个贴身的太监扶下马车,赵桓几步走上,再次换了表情,一脸悲痛的握住赵佶的双手,悲声痛哭道:“父皇可安好,让父皇受苦了,是儿臣不孝啊!!让父皇受苦了啊!啊!!”说着赵桓竟然是泪流满面,呜呜出生,直接身子一低,矮了身子跪了下来!身后的赵楷与赵构更是连滚带爬的蹭到赵佶的身下,嚎啕大哭,诉说着自己作为儿子对老子的思念之情。

    周围的文武大臣、王孙勋贵、眼看着赵桓都跪下来;亲王都哭起来了,也都是纷纷的下跪。口称太上受苦,我等死罪,哭成了一片。

    刘平此刻跪在地上,看着一众皇亲国戚、勋贵大臣们都是一副死去活来的哭丧表演,心道:“真他吗能演,都是可以上奥斯卡领奖的演技啊。”

    一脸无辜表情,痴呆的赵佶望着眼前乌泱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众人,一把将手从赵桓的手里抽出来,扭着身子拍着手欢快道:真好玩,真好玩,哈哈,大公鸡、小母鸡,大家一起唧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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