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韩替秦凤泾源两路厮杀弟兄们,谢过刘侯!”韩世忠听闻刘平决定出兵,当即是欣喜无比。

    刘平一拍桌案,将满是沙盘的桌子拍的一阵震颤。说完方才的话,众将结束了分歧,便齐声道:“遵侯爷指令!”

    “这次虽说是驰援麟州府,可是这亏本的买卖老子可不干,拿可,让各营的参赞们统计一下所需的粮草辎重。到时候等救出了种师中,老子还得和他报销老子的出工费用呢。”刘平笑道。

    “侯爷,您怎么和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了。莫不是要改行做买卖勾当。”牛皋大大咧咧笑道,此言一出,引的众人一阵哄笑。岳飞在一旁用手捅了牛皋一下佯怒道:“夯货,你嘴里胡说什么,侯爷岂是什么劳什子的商贾!”

    “哈哈、鹏举,莫要怪这牛蛮子,某这次还就真做个铢锱必较的黑心商贾啦。”刘平微笑着说道。

    刘平笑完,脸色一整。说道:“说也说了,笑也笑了,该干正事了。大家回去看看这舆图上陕西麟州府的形势,再在沙盘推演一下我们如果出兵的话怎么个攻伐章程,老韩、鹏举、你们商量一下如何攻进与解围的法子。明天中午告诉我方案。行了,先都去休息吧。”

    “诺!”众人齐声应道。

    既然救援的事情已定,诸位幕僚参赞与军将便都各自心中计较着各自所需的事情,纷纷走出了议事厅,刘平向着转过身离开的岳飞会心一笑,心道,话说咱们这位岳武穆同志也不光是为了无私的救援,也是藏着在西北军那里捞一笔的心眼啊,这样的岳武穆,可以与那位名垂千古的民族大英雄有些小差距啊。

    刘平张嘴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诸将都走了,却是只剩下了吕志乔还在那里站着,刘平笑道:“文远,还有什么事情么。”

    吕志乔拱手道:“下官有句话,还没有对侯爷说。”

    “说罢,某听着便是,方才你就有话,怕是都在肚子里憋着呢。说吧。”刘平笑道。

    “侯爷明鉴,下臣只是想问侯爷一句话。”吕志乔道。

    “讲来!”刘平道。

    “此事既出,该如何于李相交代。毕竟您名义上还是大宋的一方节度,麾下诸军擅自调动,汴梁那边该怎说?”吕志乔道。

    “汴梁,哼!汴梁又怎么样。我永定军的行军调动除了某家,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不过你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总归还是大宋军队,若是没有调令,擅自行动,咱们那位赵官家怕是心有疑虑啊。”刘平道。

    “李相不是还在燕京?这事情还得李相知道才好。”吕志乔道。

    “恩,的确,我早上去找李相,把这件事情说一下。”刘平道。

    “那属下先告退了。”吕志乔道。

    “恩,好,文远,燕京事务,你就多费心吧。”刘平道。

    “刘侯,难道你要亲自去?”吕志乔听闻刘平的话急忙道。

    “恩,不错,某这次要亲自去。”刘平淡淡道。

    迟疑了一下,吕志乔没有再说什么,便行礼告退。

    二人谈话完毕,刘平独自坐在议事厅中思忖了片刻便自出了议事厅。

    清晨,驿馆之中,李纲已然沐浴更衣,作为文臣,李纲与汴梁的大臣一般,清晨中便喜欢煮上一杯清茶,又随手翻了翻一些屋内的书籍,正在悠闲之时,忽闻刘平来到,李纲笑吟吟道:“你这蛮汉,人生喜事,洞房花烛,本以为你要晚起,没想到起的如此早。”

    “恩相,说笑了,恩相昨夜休息的可好?”刘平躬身道。

    “哈哈,还好,昨夜饮酒过多,竟然有些不胜酒力,久在汴梁,各类事物烦神未曾有过饮酒过多之时,昨夜破例了。”李纲笑道。转了话语道:“这么早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恩相,西北有变!”刘平道。

    “恩?什么情况,速速说来。”李纲闻言,脸色一正,急忙道。

    “西贼作乱,已然过了衡山,种家军被被围麟州府,西北诸路人马亦是与西贼各自纠缠,情况有些紧急。这是种师中的求援信,昨夜送到末将这里。李相过目。”刘平将书信送上。

    李纲接过信件,眉头越发皱了起来。半晌道:“消息确切?”

    “消息属实。”刘平道。“情况紧急,末将以为若不救援,怕是西北诸路危矣。”刘平道。

    “汴梁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待我休书一封,上报官家,你这里先行准备,待官家批复下来,即刻开赴延州各部,先解了麟州之围!”李纲道。“再者,燕京城内也需要加强防务,谨防金贼偷袭。”

    “属下明白,恩相放心!”刘平道。

    “恩,你准备派谁前去?”李纲问道。

    “西北情况紧急,怕是要末将亲自走一遭了。”刘平道。

    “恩,也好。你去的话,老夫也放心,只是这燕京防务,你怎么办?”李纲道。

    “末将安排岳飞镇守。若有异动,鹏举亦能应付。”刘平道。

    “恩,这岳飞确实稳重,而且也有领军之才,你确是很有眼光。”李纲道。

    “李相缪赞。”刘平道。

    “唔,西北苦寒,可是大宋百余年来,能战之军却都是西北诸路,元丰年间,还有范文正公压制陕延诸路,如今却是种家军一家独大了,这次麟州被围,老夫却是看到西北其他诸路人马都在看种家军的笑话啊。此间形势,老夫也是能看明白的,不过,也非坏事,若是西北诸路人马都是唯种家马首是瞻,也不是好事啊,五代更迭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军候节度如同土皇帝一般。你说是么,仲成。”李纲望着刘平玩味道。

    刘平心中一动,思忖李老头这话里有话啊。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沉声道:“西北诸路尽是边陲重镇,出来的亦都是彪悍之将士,若然不是如此,也不能力抗西贼百余年。可能有些桀骜,让汴梁的诸位大人们觉得有些听调不听宣,不过,同时大宋军马,还是心向大宋的。”

    “呵呵,人的权势越大,野心也就越大,老夫空活六十余岁,这种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只是仲成,你手下也都是彪悍之士,他日不会也是听调不听宣吧!”李纲望着刘平道。

    “恩相,说的哪里话,属下自当为大宋为官家驱使,万死不辞!”刘平暗地里撇撇嘴,心道,这都这些大头巾的通病啊。脸上满是假装的惶恐之色。

    “仲成,老夫且问你,若是日后要你入汴梁枢密,你可愿意?”李纲忽然将话题岔开,来了这么一句话。

    刘平心中一惊,心道:“这是要问我又没有反心啊,看来李纲也是与那些汴梁大头巾的思想一样,怕我造反啊,也来个黄袍加身啊。所以日后也想来个明升暗降,同那狄青一般。明着升了枢密使,暗地里却是削夺兵权,然后像牲口一样在汴梁里被整治的生不如死啊。”

    有宋一代,文武不两立,初期还不显露什么,毕竟宋朝初定之时,南唐北汉川蜀各地战火未停,所以武将还是大有地位的,越到了宋朝后期,周围的割据势力随着慢慢平定后,武将们便没了合适的位置与功效,以至于韩琦那一句东华门唱出者为好汉,让这些宋朝的武将们彻底的被碾压在了底层,士大夫的地位完全凌驾于武将之上,所以大凡有大功的军将,在皇帝明里暗里的授意下,加上众多朝臣士大夫的推波助澜,几乎都是用这种软刀子杀人的方法,明升暗降,然后控制这些武将。

    枢密使,枢密使一职始置于唐后期,以宦官充任,五代时改由士人充任,后又逐渐被武臣所掌握,办事机构也日益完善。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利几乎是囊括了所有国家军事的事物,也是带着宰相的名衔的。这职位按照现代来说也算是中@@4央军~!@委ee主fd席兼国防部长,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不过这种光环都是伴随着陷阱的。因为武将功劳大到一定程度后,封侯之后,便只能拜相了,所谓出将入相,便是这枢密使之职位,在外为将,入朝为相,这几乎是所有宋代军将们的终极梦想,便是当时的西军老种也未曾达到此番程度,不过,既然李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等着刘平的态度,试探他对赵宋朝廷的忠诚程度。这种得到地位财富,却必须放弃兵权的毒药的画饼,刘平心里只不过是一阵冷笑,老子逆溯千年而来,全身靠着军功杀伐起家,总不能你老人家几句话,赵家那个皇帝几个敕封,便把老子弄的像猴子一样,随你们拿捏吧。想得美。

    不过刘平却是外表一脸大大咧咧道:“恩相缪赞,怕是我这粗鄙的家伙岂能入了枢密之中。得恩相抬爱,小子是惶恐万分。反正俺是只听恩相与陛下的旨意便是。陛下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你呀,你呀,和我还装什么混不吝,老夫这些话原本是不用说的,因为老夫相信你的人品。只不过,人心与**总是填不满的,老夫是怕日后,你做出违心之事啊。”李纲抚须笑道。

    “谨遵恩相教诲。”刘平一脸受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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