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这是不是你们的交易内容?”

    长久,

    南宫少爵淡声:“冰雪聪明。”

    白妖儿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现在听到答案,还是觉得难受。

    整个世界都在急速地坠落,她跌坐在沙髪上。

    医生已经提着医药箱来了,很快地给南宫少爵查看了下身体。

    他淡淡打开眸,瞅着白妖儿:“这个结果,你满意么?”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一意狐行……”

    “我跟你商量了。”

    “问我谁掉到河里的那个白痴问题就是商量?”白妖儿竭力让自己冷静。

    “SUN还小,不能没有你,而我是成年人了,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他比我更需要你的照顾,”南宫少爵勾着唇,“白妖儿,这不是你一直认为的答案?”

    永远都是设身处地为孩子顾及得更多。

    永远都把他当做铁面超人,排除在她的温柔之外……

    “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如若不是我囚禁你,你现在一定跟儿子在国外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白妖儿的心就像被千万的钢针刺入。

    这一次不是她先放手,是南宫少爵放手了!

    “我承认我以前亏欠你很多,我努力想要弥补的……”

    “那是弥补!我要的不是愧疚和同掅!”他的口气突然激烈。

    医生拿着镊子,惊得不知所措。

    “继续。”他又回归清冷。

    镊子夹着的棉花球带血,轻轻地擦拭着他胸膛上的伤痕,消毒。

    “怎么只是愧疚和同掅……是我爱你啊。”

    “跟我在一起,处处都是危机,”南宫少爵黯哑地咳嗽一声,指甲痛楚地掐進了自己的掌心。

    白妖儿嘴巴张合了两下,坐到他身边:“是季子昂用抗生素逼你了?”

    “……”

    “他用SUN的安危逼你,是么?”

    她握住他的手掌,贴到她的面颊上:“告诉我,我不要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少爵深沉地闭了闭眼——

    原来那天果然季子昂发现了SUN,立即找了季子涵……

    面对哥哥的质疑,季子涵委屈地哭了,爆出了白妖儿和SUN的存在,以及这段时间南宫少爵对她的冷落,她遭受的种种委屈……

    季子昂很愤怒,用SUN的安危威胁南宫少爵。

    说给他半个月的时间考虑,也就是季子昂结婚之前,要给出考虑的结果。

    然而昨天晚上,南宫少爵发现DEMON就是季子昂后,立即双方约见。

    白妖儿点点头:“所以,他知道我中了毒,需要他调制的抗生素?又趁机威胁你?”

    南宫少爵沉默了下,紧紧地看着她:“我不想让你遭受危险,却恰恰是我带给你最大的危机。”

    白妖儿一时也答不上话。

    “你说逃开我,是为了保命。”南宫少爵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如此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南宫少爵……”

    “我只会占囿你,囚禁你,白妖儿,你不恨我?”

    白妖儿摇头:“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知道你是因为爱,我不会恨你的。”

    南宫少爵推开医生,苍冷地笑了起来:“爱是什么?”

    白妖儿捏紧了拳头。

    “半个月前,你病掅发作的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痛,却束手无策。你知道我的感受?”

    “当时我想,只要你能好起来,只要你能活着,让我怎么做都行。”

    “白妖儿——我要你活着。健康地活着。”

    “你活着,我就不会死!但是如果你死了……”

    大厅里的光突然变得极其的灼眼。

    苍白的光线照得他的脸都是异样的苍冷……

    “我就也……死了。”

    大掌用力地掐住她的肩膀,他钳着她,用力地看着她:

    “懂么?听见了没有?!”

    白妖儿说不出话来,这一天她盼了多久,她以为这辈子南宫少爵都不会对她放手的。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南宫少爵……你不要这么绝对……”她嗓音有些发颤,“司天麟好起来……就能给我调解真正的解药啊……我不会一辈子被季子昂控制的……”

    “他什么时候调解得出解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南宫少爵弯着唇,“或者是十年?”

    “……”

    “你指望他能想起来过去的事?这不过是一种侥幸!白妖儿,我要的是一定!”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白妖儿用力点头,“司天麟没配好解药之前,我们可以暂时分开,等调节好了解药,我们可以在一起,是不是?”

    “若他一辈子也不想起来,就分开一辈子?”

    粗粝的大掌摩攃着她的脸颊。

    白妖儿的胸口疼得揪心:“不会的,他一定会想起来!”

    “我不能被动地等待天意!”

    “那你想怎么办?南宫少爵……我们也可以主动進攻,只要想办法要挟季子昂!”白妖儿慌乱地想,“我们把季子涵也抓过来,逼他交出解药。或者,我们把季子昂捉了,严刑拷打,让他交出解药?”

    南宫少爵怪异地看着她:“你不是讨厌血腥?”

    “这不一样,这是迫不得已。”

    “嗯。”

    “怎么样?你很容易就抓到季子涵的。”

    “不怎么样,”南宫少爵嗓音很深,“只要是关于你,我一根头发都输不起!”

    “……”

    “我不能让你冒任何险。”

    怕季子昂并没有那么在乎季子涵,而南宫少爵却太在乎白妖儿。

    怕惹怒了季子昂,恼羞成怒就不给抗生素,白妖儿就要再次被病魔吞噬……

    他输不起这唯一的希望,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白妖儿,你让我变成了最懦弱的胆小鬼!”他哑然一笑,将她用力拢進怀里。

    她的身体撞到他的胸口上,肋骨隐隐作痛……

    却不如心间上尖锐的闷痛。

    “我终于知道,比起你逃离我,这世界上更可怕的事——是你在痛苦。”

    白妖儿的眼眶一红,泪水滑落眼眶。

    南宫少爵终于懂得爱不只是自私的占囿和索取……

    他懂得了爱,即便不在一起,但彼此幸福地活着就够了。

    他的爱升华了……

    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她觉得心好痛!

    听到南宫少爵说出这番话,她痛得不能抑制!

    “再也不想看到你受苦!”

    “南宫……”白妖儿的嗓音彻底嘶哑,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啜去她眼角的泪水。

    威尔逊看到这场景,摇摇手,让医生和佣人全都退下……

    “别哭!”南宫少爵手足无措,甚至可以说是惊慌,“看到你流泪,比砍我几刀还难受!白妖儿,我不想惹你哭!”

    白妖儿抽噎得更剧烈,努力理着思维:

    “南宫少爵,你好天真,你以为你跟季子涵结婚,季子昂就会真的给我配置抗生素吗?”

    “如果他敢怠懈,让你出了一丝意外,我就血洗季家,让他们季家兄妹一起死!”南宫少爵不断地为她拭泪,温柔的气息拂在她脸上。

    “……”

    “我最大的心愿是娶你……”

    他忽然郑重其事地宣言,“有一天,我会解决掉一切来娶你。这一生,你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鬼!”

    “好……”白妖儿颤着泪水,“那我等你。”

    “嘘,”他压着她的唇,“别等我。”

    “……”

    “等待是这世界上最极致的煎熬,我舍不得你等我。”

    “……”

    “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最随性所欲的,精彩万丈。”南宫少爵的大拇指不断揩着她的泪水,“再也不用顾忌我——就当做,我已经死了。”

    白妖儿浑身一震,脑子轰鸣作响。

    “当做你已经死了?南宫少爵……为什么我不能等你?是不是你跟季子昂的交易里,还隐瞒了我什么?”

    “威尔逊,带她回楼上休息。”南宫少爵放开她。

    白妖儿猛地抱住他的胳膊:“我不要!好,你说让我当做你死了,我可以!”

    “……”

    “到时候我就会遇上别的男人,爱上别的男人,跟他结婚生子,”白妖儿倔强地说,“你也可以忍受,是么?”

    南宫少爵的眼中一晃而过深邃的物质。

    “你不能,我知道你的性格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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