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少爵目光苍冷。

    她希望他恨她,也不希望他爱她。从来都是如此。

    很久以前,她就说过类似的话了……

    只是到现在他才明白!

    “圣诞……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白妖儿迟疑地说,“我会在圣诞节之后再走。”

    “滚。”

    “这段时间我都在动物之家,如果你有什么需求,都尽管来找我。”白妖儿目光坦然,“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叫你滚!”

    ……

    正好这时佣人开门進来,本来要给南宫少爵换药水的,看到这场景,瞬间尴尬得不知所措。

    白妖儿趁机站起身体,退后两步说:“扶你们少爷回床上……”

    “我扶不动啊,你一起帮忙?”

    “那你叫两个保镖过来扶吧。”白妖儿别开脸,“我要走了。”

    房间里窒息的气氛逼得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她觉得心脏像被丢進了高压气里,马上就要暴毙而亡……

    再不敢多看他一眼,她转身快步走出去。

    一离开他的房间,白妖儿的坚强再也绷不住,泪水疯狂绝提。

    她坚决地擦掉眼泪,回到自己房间,将沉睡中的SUN抱起来,叫醒……

    母子两走出别墅的时候,SUN趴在白妖儿的肩头上,迷迷糊糊看到天上飞着气球。

    “女王……你看……”

    白妖儿当然也一眼就看到了——

    粉色的,心形的气球……

    还有一些正在从南宫少爵房间的窗口涌出来。

    两个佣人站在窗前,将她辛苦了整个夜晚的杰作全部“赶”了出来。

    白妖儿的心绞痛着,唇色苍白一片。

    SUN搂住她的脖子:“女王,我快要掉下去了。”

    白妖儿全身乏力,两只胳膊都仿佛不是自己的,她从未有抱着SUN会觉得这样吃力。

    坐上离开别墅的车,下山的途中不断看到飘到天空上的气球……

    这之后开始变天,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

    SUN每天就忙活着他那些小动物的取暖问题……踩着个单车早出晚归的慰问。

    白妖儿其实想要他多多留时间陪她。

    虽然白妖儿也忙,从头到晚的织毛衣……

    但孩子坐在她身边,跟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她的左手越来越麻木,视力也是会突然间就晃神,看不清距离。

    有时候她伸手去拿东西,抓几次都抓不到实物。

    十天过去,眼见着圣诞节快来临了,在白妖儿的赶工下,毛衣织了大半,已经初见雏形。

    但同时白妖儿也急剧的瘦……

    她的一双眼睛本来就大,现在因为瘦,更是大得惊人。

    还好冬天穿的衣服多,而她平时卧在摇椅里,又系着厚围巾,戴着帽子,没有让SUN发现出来。

    她急剧瘦的原因除了胃口不好,还因为她总是熬夜织毛衣,心掅不好。

    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威尔逊,询问小翼被捕的進度……

    这天,白妖儿又熬了一晚,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困倦地睡着。

    但是她睡得很浅,她睡了没多久,SUN就从她身边爬醒了。

    她感觉SUN在动,SUN穿着小衣服又照例出门……

    可是不久后,SUN又倒回来了。

    小手在推着她的胳膊,轻声叫她。

    “妈妈,外面下雪了……”

    “妈妈醒醒……”

    “女王!你答应陪SUN看第一场雪的!”

    白妖儿终于困倦地睁开眼,SUN的眼睛亮亮的,毕竟还是个孩子。

    他跳到窗头,打开窗户,窗玻璃已经凝结了白霜……

    窗外,彻底变成了白茫茫的世界。

    一些雪花儿飘進来,SUN期待地问:“我们出去玩会儿雪么?”

    白妖儿浑身很累,但是她没办法拒绝他这么期待的眼神。

    她能陪儿子的时间不多……

    “那你穿厚点,再去加件外套。”

    “我已经穿得像个球……”

    “去换件挡雨的大衣,注意别感冒了。”

    SUN拉开柜子,跳上跳下地找衣服,白妖儿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有温润的光。

    “女王偷懒儿,难道等SUN帮你穿衣服?”

    白妖儿窝在被子里,她现在太瘦啦,儿子的观察力又强,怕被他看出来。

    “等你换好出去,替妈妈关上门,我再换衣服。”

    SUN鼓着嘴:“我又不是没看你换过衣服……”

    说到这个,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跟女王一起洗澡了。

    “SUN帮你穿!”他丢下自己的外套就爬过来,椅子上搁着白妖儿要穿的羊毛衫。

    白妖儿连声阻止,他已经从被窝里抓住了她的手。

    因为手,白妖儿修长的手骨更是根根分明……

    窗户看着,程亮的光线照得白妖儿格外苍白,她的憔悴无所遁形。

    SUN愣了一下:“女王,你好像瘦了?”

    “没有。”

    “女王生病了?”

    “没有。”

    SUN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哀怨地看着她。

    白妖儿的心顿时像针扎:“我很好……出去吧,我自己穿。”

    院子前的雪地里,圣诞树也被积雪覆盖得白白的。

    母子两都穿得很厚,白妖儿打起精神来制造雪球。

    SUN一开始还郁郁寡欢,紧紧地观察着白妖儿的一举一动……

    看白妖儿的状态不差,在她热掅的煽动下,才终于放心一般,开始制造雪人。

    他们齐心协力制造了一个女雪人,用胡萝卜、纽扣等做雪人的鼻子眼睛。

    白妖儿取下帽子和围巾给雪人戴上,这就是雪人妈妈——白妖儿。

    随后又制造了一个小雪人……

    SUN同样把围巾和帽子取下来给小雪人带上,这是雪人儿子——SUN。

    两个雪人耗掉白妖儿好多精力,她累垮地坐在雪地上:“大功告成!去拿相机!”

    谁知道SUN还在认真地滚着雪球。

    “你还要做谁?”

    SUN忙碌的小身影背对着她:“老男人。”

    “你说什么?”白妖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制造你爸爸?”

    SUN楞了一下,仿佛突然反应过来,将雪球丢在原地:“不做了。”

    “做吧,妈妈陪你做。”

    “不做!”SUN傲娇地生气了。

    白妖儿打起精神,自顾自地滚起雪球来。

    SUN突然冲过来一脚踩在雪球上:“不许做!”

    白妖儿已经累得没有力气:“那妈妈休息会儿,晚点给你做。”

    “╭(╯^╰)╮”

    “明天你醒来就会看到。”

    白妖儿倒在地上,雪花迎面飘来,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柔柔的笑意。

    记忆回到四年前圣诞后的春节前…………

    她跟南宫少爵一起在雪地里快乐地打雪仗。

    还有温甜心,罗贱,Bill……

    “女王,起来啦,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SUN拉了拉白妖儿的手。

    白妖儿的唇病态般的紫白,而双颊又是发烫的嫣红。

    SUN的小手往她的额头上一摸,瞬间惊了下。

    “妈妈,你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

    白妖儿躺在床上,SUN忙里忙外地给她端热水,敷毛巾,喂她吃药喝水。

    白妖儿欣慰地看着他的忙碌:“SUN,妈妈只是病一会儿。咳咳咳。”

    “你咳嗽,不要说话!”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圣诞礼物?”

    SUN小大人地踱着步子:“你已经给我礼物了。”

    “什么?”

    “你就是上帝给我的礼物,”他认真地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SUN想要女王永远健康,永远永远……陪着SUN。”

    白妖儿的心又是一酸,热泪涌上眼眶。

    她含着泪水笑了起来:“傻瓜,这话应该换妈妈来说。你才是上帝给我的最好礼物。”

    SUN抿了抿唇问:“你会好起来的,是么?”

    “……”

    “SUN照顾你。”

    “当然。”

    “女王,你太瘦了!我喜欢你胖一点!”SUN把她的手贴在他的小脸蛋上。

    白妖儿不肯输液,因为她的手若揷了针管,就腾不出来打毛衣了。

    她让佣人找医生来给她打了两针,只要捂一身汗,外加吃药就会好的。

    SUN看着白妖儿连生病都不好好休息,两只手一直忙碌,很想把毛衣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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