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进案发现场。

    两个月了,这里还是乱糟糟的模样,警方的隔离带甚至都没有拆掉。所有的摆设与案发时一模一样。

    死者是在卫浴里被割脉放了血,然后又被凶手拖着出了浴室,来到厨房的冰箱,硬生生的把尸体塞进去。浴室到厨房的通道上有一路隐藏的血迹。说是隐藏,是因为凶手做了清洗,把血迹完全清洗掉,但是仍逃不过陆章的灵眼观照。

    他先是去浴室看了看,然后来到厨房,缓缓打开冰箱。冰箱里,女鬼正蜷缩着身体,似乎很冷的样子,衣服、脸色都苍白无比,黑色的头发有些冰凌……

    陆章看向她的时候,她也茫然的抬起头望向陆章。陆章微微一笑,把冰箱门重新合上。

    他缓缓闭起了双眼……

    灵魂走出肉身,嘴一张,一口阳气吐到女鬼身上,女鬼瞬间由虚弱变得精神奕奕起来,指甲重新长了出来,手腕上的割痕也消失不见,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女鬼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就从冰箱里飘了出来,跪在陆章面前。

    “我是本地城隍神,你不必害怕,起来回话吧。”

    她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竟然不敢直视陆章的眼睛。

    “你还记不记得杀死你的人?”

    她点点头。

    “好,细细讲来。”

    “杀我的人叫成书南,是永乐大超市的一名店员,我时常去超市里买东西,所以认得他,两个月前的一天夜里,我深夜从超市买完东西回家,好像就是被他跟踪。当时我警觉性不高,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半夜的时候,听到窗户玻璃碎裂的声音。于是起床查看,没想到被人打晕,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赤条条被他困在桌子上,他逼我吃下很多粒安眠药,于是开始鞭打我……”

    陆章摆摆手,阻止她痛苦的回忆。

    “你确定是他杀了你?”陆章再次确认道。

    “是的。我确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陆章安慰几句,灵魂回窍睁开了双眼。

    “小章子,你没事吧?”顾听薇看到他闭着眼睛十来分钟,十分诡异,自己又不敢打搅。看到他睁开双眼,忍不住询问起来。

    “没事,我只是在感受死者的怨气,还在脑海中构建凶手行凶的过程,推测凶手的身份。”陆章解释道。

    秘书刘玲吐吐舌头,手放在嘴边低声问王浩:“这样也可以么?”

    王浩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在国外,也有人这么做,好像叫犯罪现场侧写。根据各种呈现出来的证据和现场细节情况,在脑海中构建犯罪过程……这种侧写只有非常聪明的人才能做,我们国内能做的几乎没有……”

    “哦,原来是这样……”刘玲貌似了解的点点头,目光望向陆章的时候,冒出点点星星。心里就认定陆章是非常聪明的人。

    “玲儿,你不知道他是谁吗?”王浩有些白痴一般望着她。

    “他不是我们局的顾问么?怎么?”

    “你个白痴,不跟你说了,掉价……”王浩白痴一样看着刘玲,只感觉她连陆章的传奇事迹都不曾听说,十分丢脸。

    “我说你们两个在后边嘀嘀咕咕干嘛呢?影响小章子思考!”顾听薇毫不客气教训道。

    两人凛然,立刻乖乖闭嘴站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陆章知道了凶手是谁,心里并不觉得有多么高兴,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想了想道:“这三个死者都有着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单身独居。而且居住的范围都十分相近,说明凶手也应当住在附近,而且被害者也都是认识凶手的,或者说,凶手掌握这三名死者的地址和生活情况,你们说,这不是很奇怪么?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能获取这三名被害人的信息资料的?”

    陆章边问边走出犯罪现场,一路向西走着,眼睛时不时盯着附近的大型招牌。

    “银行?健身馆?超市?或者美容院?”顾听薇猜测道。

    陆章微微一笑:“你们注意到没有,有两名死者的钱包里都有永乐大超市的购物卡,再加上一些推测,可以推断凶手十分强壮,男性的可能性很大。”

    “嗯。”顾听薇所有所思的点点头,对身边的侦察员和秘书吩咐道:“立刻暗中去查永乐大超市的员工名单,重点针对男性,而且三名被害人死亡时间段不当班,有充分作案时间的,两个小时就要给我查出来!注意,不能惊动了罪犯。”

    秘书应了一声,立刻开始打电话回警局发布任务。

    “行了,这个案子就这样吧。”陆章笑着道,“接下来是什么案子?”

    三个人明显一愣:“不是,这就完了?”

    陆章点点头:“那你们还想怎么样?凶手肯定就在永乐大超市里,等会儿把查到的名单报给我再说。下一个是什么?”

    王浩从秘书怀里掏出一卷卷宗道:“是卧轨案。半年前的案子,发生在地铁站里。”

    “好,现在就去,卷宗我车上看。”

    顾听薇笑着去开车,心情很好。

    到了地铁站事故现场,陆章对着卷宗描述了解了整个卧轨案的经过,再度闭眼灵魂出窍,召唤出受害人。问了几句,可惜的是,受害人也并不知道凶手是谁。

    看到陆章皱眉,顾听薇缓缓道:“被害人才十九岁,当时她正等着地铁靠站,突然从后边有人推了她一把,令她掉进轨道中,疾驰而过的列车瞬间把她辗死,尸身烂成一堆。”

    看到陆章没有任何不悦,顿了顿又道:“地铁站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提供出有用的线索,摄像区域也正处死角,拍摄不到凶手的任何画面,所以这个案子成了悬案。”

    陆章郁闷了,连被害者都不知道凶手是谁,那怎么查?

    不过,这个案子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居多。要不,让她看摄像,把那一天所有地铁的摄像调出来,所有进入摄像的人里边有没有她认识的人,如果有,那就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让顾听薇先去安排调取录像资料。

    自己则坐在地铁站躺椅上闭目出窍。

    城隍令从一下从头顶冲出。念了一个咒语,所有地铁上游荡的鬼魂统统被召唤过来,匍匐在地。

    陆章详述了所求。一个游魂抬起头,说道:“我看到了推人的那个人,是个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矮个,手上好像有块烫疤,当时推人的时候,他怀里还揣着一把鲜花……”

    陆章道:“若是让你再见到那个人,你还能认出来吗?”

    游魂点点头:“可以。”

    陆章挥挥手,遣散了其余众灵,对游魂道:“那你跟我走一趟。”

    来到监控室。顾听薇已经在等着了。

    监控屏幕上一共有四十多个摄像头同时播放画面,陆章道:“把画面调快进,速度比平时播放的速度快5倍即可。”

    管理监控室的操作员一下就调好画面,陆章对两个鬼魂和顾听薇等三个活人道:“现在要找一个拿着鲜花进入地铁的人,或者,在地铁站买鲜花的人,知道了吗?”

    顾听薇等三人首先败下阵来,他们肉眼的速度跟不上画面播放的速度。看了半个小时,已经头晕眼花,看不下去。一个多小时后,游魂从几十面摄像中发现了那个人。

    陆章把摄像暂停,让女孩看清楚,认不认识。

    女孩有些惊讶,突然哭着道:“认识……他是我隔壁……邻家男孩……”

    “他就是推你下卧轨的人。你去找他吧,天天入他的梦,直到他忏悔被警察抓到为止。”陆章对受害者吹了一口阳气,令她拥有了些许力量。怂恿她道。

    随后又往游魂身上吹了一口阳气,算是答谢他提供了线索。两个灵体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离开了。

    这时,顾听薇推门进来道:“局里传来消息了,永乐大超市里符合目标的有三个人,一个叫周洋,一个叫成书南,还有一个叫杨斌。”

    陆章道:“成书南现在在干嘛?”

    “他刚刚离开家去超市上夜班。”

    陆章笑道:“派人盯着他,同时再派人到他家里搜,那变态肯定收着女人的战利品,只要找到,他就死定了。”

    顾听薇有些愕然:“小章子,你怎么知道是他?”

    “直觉。”

    “直觉?可要搜查别人的家那是犯法的,必须得有搜查令的。”秘书看了一眼顾听薇讪讪道。

    “嘿嘿,别怕,先下手再说,难道薇薇,你不敢么?”

    顾听薇想了想道:“行,就听你的,出了事我兜着。”

    她掏出电话,走出监控室布置任务去了。

    等她进来之后,陆章指着一个监控画面上拿着一把鲜花的年轻人道:“卧轨案也要破了,就是这个家伙,他是死者的邻居,推死者的就是这个家伙。”

    “哦?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至少我还不知道动机,不知道他的个人信息,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去查了。”陆章摊摊手道,“不过,我的建议是在他卧室里装窃听器,不出一个星期,他就能现原形。”

    顾听薇看着陆章,感觉他不像开玩笑,舒了一口气,再次掏出电话走出监控室。

    陆章也跟着出来,伸了伸懒腰。不经意看了一下手表,从警局出来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对于这么短时间破获两个案子,他还算满意。又看看跟着他一起来的秘书和侦察员,两人还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陆章直摇头。

    待顾听薇安排好任务,陆章找个一个借口结束了今天的侦案。

    晚上正爬在艾薇儿身上嘿咻的时候,电话响了,陆章停在中间接起来。

    顾听薇在那头兴奋地大叫:“破啦!破啦!连环杀手抓到啦,你知道吗?在他家里搜到了三名受害者的阴发……那个变态的……竟然有搜集阴发的嗜好……”

    陆章一句话没说,直接拔了手机电池,继续嘿咻大业。

    “谁……是谁……呀?”艾薇儿咬着嘴唇迷糊道。

    “一个神经病……”陆章说着,身子继续发力,恍惚中,竟觉得身下之人与顾听薇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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