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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一轮红日,将西方天空烧红了一片。

    “晓蕾姐,你说扬大队长那边什么时间才会有消息呢?”安静了一个下午的袁语梦,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的找了一个话题。

    正在看卷宗的方晓蕾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散发说:“走,我们去找陆队长问一问。”

    袁语梦一听,立即跳了起来说:“走,快起立哇。”

    看到二女到了门前,陆华会心一笑。别说是这些年轻人,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呐。

    不管是谁的功劳,都是侦审队的成绩。象他们这么一种二线部门,能扩大一起案件,都算是不错的成绩。

    象这种杀人案件的侦破,更是一起了不得的成就。别说是侦审队,就连整个看守所都能好好的敲上一年大锣。

    恐怕省厅监狱处那儿得到消息之后,都会派人前来总结成绩。

    就在陆华准备招呼二女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他摆了一下手,让二女自己坐下,拿起了话筒。

    “我是陆华。噢,你是扬大队长。怎么样?快说!”

    “什么!DNA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啦。情况怎么样?”

    “已经证实了邓石头就是石头巷杀人案的凶手!呵呵——好消息,真的是天大好消息。”

    “哦,你正从省城往回赶。行,我们全力配合你,连夜对邓石头进行审讯。”

    陆华的声音不小,在他接电话的时候,队里的警察都已经围拢了过来。用不着再进行传达,大家都知道这是扬志宇的电话。

    “太好啦,我们侦审队破大案啦。”

    “小袁,你立大功啦。不许小气,一定得请客哟。”

    “没说的,我真能立功的话,一人一包爆米花。”

    “呵呵——你真的是好大方哦。”

    接了扬志宇电话的陆华,一直是面带笑容的听着手下队员的议论。过了好大一会,这才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弟兄们,大家都不要回家,我请大家吃晚饭,为夜审邓石头做好配合。”陆华吩咐说。

    他的命令刚一下达,整个侦审队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噢——”

    听到消息的张玉富,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那青紫色的脸庞上,布满了笑容。手中举着一包红中华香烟,逢人就发上一支,口中还不断的说着“开心,开心”。

    走到陆华办公室时,他咧着大嘴说:“好,这是一条好消息。我们看守所在局党委的英明领导下,才能取得这么伟大的胜利。”

    “姓张的,这是本姑娘发现的线索,与你有什么关系?”袁语梦鄙夷了一句。

    “小袁,你这就说错啦。你的成绩,就是看守所的成绩,当然也就是局党委的伟大光荣正确啦。”张玉富腆着脸皮说。

    “切!你这是贪天功为已有,羞也不羞!”袁语梦用手指头刮着自己的鼻子说。

    “不羞,不羞。小袁,你放心,我会向局党委给你请功的。对啦,还有小方姑娘也要一起请功。”张玉富表态说。

    站在一旁看他们斗嘴的方晓蕾,没有想到会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张所长,这案件是语梦给找的线索,怎么也要给我请功呢?”

    “一样的,一样的。你和小袁形影不离,这立功的事情嘛也应该是不分彼此的嘛。”张玉富乐呵呵地说。

    他的心中真的是开心。自己打错了算盘,竟然把手伸到了罗家少奶奶的身上,这可是一桩大罪哟。

    如果不能有所弥补的话,不但是方晓蕾,就连罗之谦,也会记恨自己一辈子。

    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哪能不好好用上一回。只要能让方晓蕾立上一个功,所有的恩怨也就一吹而散了嘛。

    所以说嘛,别看那些什么功臣、劳模牛逼哄哄的,这中间的水深着哩。有的人是真劳模,有的人则什么也不是。

    这个张玉富是真的会做人,不但带了香烟来安抚大家,还在第一时间把消息报给了赵大康。

    在这一点上,陆华就做得不好。从确认消息之后,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要给局领导汇报喜讯。

    别说要给赵大康汇报,就连报告曹和平这么一个分管局长的事,他也没有主动说上一声。

    晚上八点,扬志宇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看守所。在他到来之前,陈浩然和刑警支队长景德龙已经坐在了会议室。

    得到张玉富报告的赵大康,也推掉了晚上的宴请,带着曹和平等人赶了过来。

    这是一种常识,领导同志出场的时间,一般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在发案之初,这表示领导的重视。

    不管是哪一个层次对外发布新闻的时候,都会写上“某某领导立即赶赴现场,对侦破工作进行了全面部署”。

    这么一来,破案之后,肯定是领导干部的光圈最为强烈。即使不能破案,也是实际办案人员的责任。

    第二阶段是在破案的过程之中。

    这种时候,往往都是最为艰难的时期。领导到场讲上几句话,再带上一点物资进行慰问,最能拢络一线警察的心。

    是不是能对破案有用,那不关领导的事。破得了案件,那是领导亲临现场的功劳。万一破不了案件,领导也算是尽了心力。

    至于第三阶段,当然就是破案的关键时刻啦。没有绝对的把握,要是没有破案希望的话,这些领导是绝对不会现身的。

    说得实在的一句话,除了少数业务警官是到现场对案件进行把关外,其他官员的到场,基本上都是来摘桃子的。

    象今天这样的情况,赵大康和曹和平的到场,就是这么一种摘桃子的心情。

    你们省厅不是总说润江破案不力嘛,那我们就让你们看一看市局领导是如何重视侦察破案工作的嘛。

    扬志宇回到看守所之后,先向各位领导介绍了一番去省厅的情况。当然,他还是先让老领导介绍发现线索的经过。

    不过,这样的风光场面轮不到陆华出场,一脸青紫的张玉富已经抢着给做了一个全面汇报。

    到了最后,他也不客气的强调说:“赵局长,曹局长,还有各位领导,这一次真的破了案,可得要给我们所的两朵警花给记上一功哟。”

    “很好嘛,只要破了案,一人一个三等功,没有问题的。”赵大康一口给答应了下来。

    很快,邓石头就被押进了特别审讯室。

    说是特别,就是因为这间审讯里的墙壁都是加了料。即使让罪犯用尽全身力气去撞墙,也不会伤上一分半毫。

    犯人进了这间审讯室,四肢都会被固定起来。屁股下面那张椅子,更是与水泥地面形成一个整体。再大的力气,休想摇晃半分。

    这么晚的时间被提审,再被带进专门提审重大案犯的审讯室,邓石头顿时是面如土色。

    再看到是专门负责侦查大要案件的扬志宇提审自己,邓石头更是全身上下都在抖个不停。

    完了,自己彻底的完了。尽管如此,他还得要为自己的小命搏上一搏,还得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邓石头,听说你马上就要去农场服刑了。”扬志宇的开场白,显得十分平淡。

    “是的,警官。”邓石头不敢面对提审人,只是低头回答说。

    “在你走之前,有没有什么以前遗忘的事情,想要给公安机关作个补充交代呀。”扬志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坐在会议室里观看大屏幕的方晓蕾和袁语梦,顿时产生了一种幻觉。这个扬大队长是在审讯,还是在陪邓石头聊家常?

    这样的笑容看在邓石头眼中,可没有这么轻松。他觉得扬志宇的微笑,就是象是魔鬼一般的在狞笑。

    他的额头上,不断冒出黄豆大的汗珠子。

    尽管心中慌乱得不行,邓石头还是硬着头皮在说:“没有,没有。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的了。”

    “哦,真的没有?那就好,那就好。邓石头,你可要记好,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次机会。如果放弃坦白从宽的机会,对你的重新量刑会有影响的喽。”扬志宇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扬大队长,我是真的没有案件要交代了。不信,我可以赌咒发誓。如果我身上真有案件,就叫我天打雷劈。”

    “哦,既然你这么坚决。行,我就信你一回。”

    没等邓石头轻松下来,扬志宇又来了一句:“邓石头,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的手中,出现了孟奶奶念念不忘的那只玉镯。

    听到扬志宇的说话,邓石头猛然抬头。这一抬头,顿时让他象遭遇雷劈一般,僵硬不动。

    过了好大一会,这才张口结舌的说:“这……这……”

    “邓石头,你能告诉我玉镯的来历吗?”扬志宇依然还是用平淡的语气在问话。

    “这……这是我家中祖传的玉镯。”邓石头咬了咬牙齿,还是不肯改口。

    “哦——邓石头,你就没有其他的解释吗?”扬志宇的耐心可不是一般的好。

    尽管邓石头一直都在负隅顽抗,扬志宇脸上的那种微笑,依然还是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邓石头没有时间去欣赏这样的笑容,他在心中苦苦思索着应对的语言。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对了,是我以前在大街上买的。”

    “邓石头,你还应该要告诉我买的是一个过路人手中的玉镯。”

    “这……这……”

    “嗯,很好,说得很好。”

    随着扬志宇的表扬声,审讯室里的视屏突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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