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场的众官哗然却一声都不敢说此刻气氛实在安静到了极点便是有人呼吸声音大了都格外明显众人甚至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没有人想在这种时候出“风头”!
    但众人中一部分人是低垂眉眼看都不敢朝主位处看去但也有人胆子是真大这时忍不住悄悄朝着太孙望去。
    果然就看到太孙脸色铁青下一刻就见太孙也直接站了起来竟是勃然大怒挥袖:“狂妄!”
    竟也丢下众人直接就这么走了。
    现场顿时一片大哗。
    “哎呀怎么都走了!那咱们怎么办?”
    “这要不要追回来?”
    追回来?谁去追?去追谁?谁敢追?
    正钦差和副钦差闹崩了直接就在众人面前上演这么一场好戏这种情况下将谁给追回来都是不可能了两人看着都发了脾气。
    尤其是太孙显然是被张岱给气坏了。
    也是张岱那人竟是当众就给了太孙没脸实在过于狂妄了!
    太孙说得还真是没错!
    许知府坐着一动不动与别人的议论形成了一个对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也露出了叹息仿佛是被刚才的一幕给惊到了。
    因着有同样反应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场现在又乱作一团众人都在议论着方才的事这点反常没有几人注意到。
    便是注意到了只怕也不会觉得这反应有不对。
    唯有跟着许知府的许余看着自家大人呆坐如偶神色不对就轻声问了一句:“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时周围的人都起身这一小圈并无旁人许知府才醒了过来便叹了口气低声说:“我本想激起张岱的义愤之心而已本想太孙一惯性格必会妥协不想竟当面如此这大出预料有点不好收场……”
    酒楼外大步流星出去的苏子籍任由带潮湿的风吹过来衣袖飘荡脸上的神情已微微有了变化由怒火变成了沉思。
    姜深和曹治跟在他后面追出来都是神情不安又不敢上前自然在后面发现不了太孙的神情变化但太孙这样震怒离开让两人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两人都……”
    跟在后面二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怪异的感觉。
    “张岱乃有名的滚刀肉官场蛮夫这还罢了。”
    “太孙乃一国储君。”姜深忍不住想:“这样直接甩袖离开将一个郡官员都扔在了里面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戏?”
    但他也不好开口规劝就用眼神看向了曹治。
    曹治看着前面太孙的背影却隐隐想到了一点东西但也正因想到了这点东西才越发心惊肉跳根本不敢再深思下去了。
    “我就当个聋哑人好了。”曹治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也不过去搭话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主公!”文寻鹏这时迎了上来同时还有牛车和骑士护送将出来的苏子籍直接送回到码头。
    路上无话直到回到了大船在苏子籍的单人客厅文寻鹏就连连吩咐:“给太孙上膳。”
    眼见一个侍女端着银条盘过来也不多八样小菜见苏子籍用的香才松了口气笑着朝苏子籍一揖:“恭喜主公!”
    苏子籍吃着一片火腿笑问:“何喜之有?”
    路上时间颇短苏子籍一直闭目养神文寻鹏也不敢打扰都没有交谈但只看太孙的反应就已经猜到了太孙这次必是成功了。
    他躬身说着:“与张岱作一定程度的切割不正是主公的想法?”
    先是张岱脸色阴沉离开随后则带着怒容的主公出来这还猜不到是发生了什么?
    “是呀皇帝之计就是由我兴大事责任归我。”
    “现在与张岱作一定程度的切割责任就不是我全部背了是张岱自作主张了。”
    苏子籍一笑点头:“没有想到张岱这样配合不等我主动提出就已经给了台阶现在大家都会说此人悖逆无礼却难以责怪我了!”
    这等于直接将皇帝的阳谋给直接斩去小半至少想要通过张岱给自己挖坑难度就多了几分。
    “当然我是正钦差责任免不了只是有了余地。”
    “并且我原本疑心张岱直接是皇帝猎犬现在看来怕不是只是皇帝利用了他的本性。”
    “可能的确是这样。”
    文寻鹏点首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不过他不关心张岱随后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主公这是来自余律、方惜的情报。”
    苏子籍接过来一看笑意消融。
    “唉余律、方惜和一个义士秀才勾结上了。”苏子籍蹙眉有些气馁心中惆怅。
    这二人该说是天真还是太过轻信于人呢?
    只是刚刚结识的人连所说的身份是不是真的都不能确定就认为所说的都是真的?
    并不是说这种情况下不能试探自己当初没有身份地位时打探情报也是不放过任何有用的线索。
    但起码心里还有个谱知道不能轻信于人。
    与张岱切割容易与同乡同窗的余律方惜怎么切割?他们所干的一切都会被认为是自己授意。
    自己还不能明里阻止免的皇帝知道自己看破。
    “主公还请以大局为重。”见苏子籍沉默了下来满是惆怅文寻鹏开口劝说着。
    船舱里安静无声好一会苏子籍才仿佛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点了点首接着起身走到了桌侧铺开了一副图卷。
    “说下计划布置的怎么样了。”
    “是!”
    “按照计划主公这次离开京城带走大半人只剩老弱妇儒这样就很难有直接嫌疑。”
    “并且府上的人基本不动。”
    “只有暗处的人可以动起来。”
    文寻鹏用手指指着蜀王府的标识对着苏子籍说:“按照主公说法本朝政治正确和红线是妖族。”
    “一旦事涉嫌这个罪名几乎与魔镇厌胜之事同罪依臣之见应该先让蜀王府的人告发攀咬齐王府勾结妖族才能闹的满城风雨。”
    苏子籍颌首问:“为什么只派小吏攀咬且还是从小事开始呢?”
    “主公这是考验臣了从小事开始攀咬自然是因我方有这些事的证据或者说只是小事随便捏造证据也并不是难事。”
    “但如果一上来就是重磅就太露痕迹引人疑心只有从小事开始由皇帝自己查出大事才是铁证、铁桉!”
    文寻鹏这样说着丝毫不担心皇帝查不到铁证、铁桉。
    他本是齐王府的人深知齐王的确与妖族有牵连虽不知太孙哪来“肯定可以被皇帝查出来的铁证”但他知道主公既这么安排了就必能拿出来。
    自己无需关心和追问这个。
    苏子籍听了大笑笑罢吩咐:“京城不乱大事怎可为之?就这样安排执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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