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这厢高头大马已然被嘞止步,腾起的尘土将小轿淹没其中,连两个轿夫也不可幸免。

    “唉唉唉,你们这是做什么,没看见我们在这里吗!”轿夫瞪大双眼怒道。

    女子着碧绿的长裙,端坐于马背之上,杏目圆瞪张口就斥道:“耳朵都聋了吗!本姑娘老远就喊你们让道了,是你们待在这里不走的,这会儿又是想怎么样?”长剑在侧蓦地横在身前,嚣张的睥睨着下方的两个汉子。

    “哼,好无礼的丫头。我家主子抱恙在身,这会子行不得路了!”轿夫一挥衣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眉心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另一个咬唇看着马背上的女子,赔笑道:“姑娘,我家小姐身染重病,眼下尚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姑娘包涵。”一面又蹲下身子与同伴耳语:“公公都说了不可张扬,你忘了我们的任务了?”

    “哦?”女子一挑眉,看着小轿。双脚一夹马肚,超前走了一段,看着轿帘上的一条红色血迹:“呵,感情你家主子的病已经很重了啊。若再得不到妥善的医治,你们只怕是要准备后事了!”

    “胡说……”

    那坐在地上的轿夫刚要责骂,却被一边的同伴拖住:“姑娘,还请你行个方便。”都这时候了,还能顾得上吵架吗?一面做出请的手势,希望那一拨人马从侧面慢慢驶过。

    可是那绿衣女子愣是不走了,看着那顶小轿出神:“要不这样吧,既是被本姑娘撞见了,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来人,将药递过来。”立刻有人跳下马背,递上了一个白色瓷瓶。“这是冰心丸,看你家主子怕是气血不稳,若是这般一路吐下去,该是一命归西了。”

    掂了掂手里的小瓶儿,女子抛向了那个站着的轿夫。轿夫小心的接住,可看看轿子,心下打起了鼓。然而拖住小瓶儿的手在微微颤抖:到底是给小姐吃呢,还是不给?若给了,小姐吃出个好歹来,他二人小命要不保。若是不给,这药果真有奇效,小姐又没有及时服药,有个三长两短他二人一样要陪葬。

    这可愁坏了轿夫,斜着的眼角将问题丢给了坐在地上的同伴。

    撇撇嘴,坐在地上的汉子不说话,就当没有看见那厮丢来的问题。“嗤”一口红色的血又喷上了白帘,“咳咳咳……”一只纤细的手抓上了帘子,死死的揪着。轿夫大惊,若这么下去,那轿中的人儿定是要香消玉殒了!这趟江南行,怎么说公公还有任务的,没完成之前就出漏子,就算罪不在他二人,他们也得死!横竖是个死……

    一咬牙,轿夫将手里的药递到了帘边:“袁小姐,这是这位姑娘给的药,咱服上一粒?”嘴上这么问着,他却已经倒出一粒递了过去。

    “咳咳咳……”纤细的小手伸了出来,颤巍巍的捏起那白色的药丸,透过白色的帘子,看着那个瘦弱地身影将药丸放进了嘴里。

    轿夫如释重负,好似那药是灵丹,这么一粒下去就可以起死回生!“多谢姑娘!”

    绿衣女子摆摆手:“都是江湖儿女,不必言谢。只是,这会儿我们还真有事相求。烦劳二位帮个忙!”

    那边两个轿夫本来勉强挂上的几丝笑因为这句话,骤然板起脸:“不知姑娘有何见教?”就知道天上不会掉大饼,这年头饿不死你也得折腾你够呛!

    “本姑娘家住京师,此次奉家父之命前去江南探亲。可是,这一路上就顾着玩儿了,眼下却也是迷了路。若是二位或者轿中的姑娘知道如何行路,还请告知。”绿衣女子一抱拳,笑道。

    轿夫忽视一回,心道:看着些人装扮不俗,定是家道殷实。瞧这姑娘,衣衫不凡,身上那件儿湖绿色的衫子可是上好的丝绸。那些后面的定是家里跟出来的护卫,光是看他们的坐骑,匹匹都是丰神俊朗的高头大马。轿夫点头道:“想来姑娘是第一次出远门了,眼下我们也是要去江南的,算是同路吧。等到了江南,再给姑娘指个地儿?”

    绿衣女子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感情好,多谢了!这一路我还能帮你们照顾着里面的那位姑娘不是吗!”

    轿夫一听,心里倒也允了。本来公公是要遣来丫鬟随行的,不过里边儿的那位祖宗说,他们是来执行任务的,带上个累赘办砸了事儿得怨谁啊?所以就这么来了!眼下有个现成的丫鬟,还是自个儿送上门儿的,不用白不用。

    “好了,天色不早了那就赶紧赶路吧。否则今夜要露宿野外了,本姑娘可不愿意。”当先一夹马肚,自顾先行。

    轿夫回头看了看小轿,里面的那位似乎安定了下来,这会儿正靠着侧壁休息着。“袁小姐,是不是好些了?”

    “嗯……”低低的一声似乎用尽了攒下的所有力气,让轿夫听来怎么也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于是二人抬起小轿,随着前面疾走的马儿一路走去。

    入夜时分,一行人在一家野栈投宿。绿衣女子很是主动的来扶袁天涯出轿,从用膳到休息照顾得甚是周到。轿夫也很是满意:伺候这位祖宗很是不容易啊。性情暴戾不说,动辄要人性命。若是一个不留神怕是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是玩儿命的年纪!

    然而,不过一夜的功夫。翌日清晨,轿夫心情甚好的前去叫袁天涯的门,之间她已经坐在了大厅用早膳。四顾之下,发现昨日的那群人已然不见。问了店家才知道,那绿衣姑娘说自己的父亲派人寻来了,就跟着离开先行区了江南。

    原来是不需要自己了,轿夫暗忖道,却意外的接到了店家转交与他的一个白瓷瓶。药香沁人,这就是昨日的冰心丸吧!算那姑娘有良心,这可是灵丹妙药啊。

    喜不自甚的轿夫这才安心的用餐上路。

    “小姐!”绿衣女子携一众手下齐齐跪在一个破庙中,正中的一个黄色蒲团上端坐着白色衣裙的袁天涯。

    “都起来吧,出门在外无需那么多礼节。庐江月,如今嵌雪楼的兄弟可曾安排好?”

    绿衣浮动,庐江月单膝跪地抱拳道:“请小姐放心,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兄弟们都在来的路上,到时候我们一定在江南会合。此次行动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若是失败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属下等定不辱命!”齐刷刷的单膝跪地朗声道,是回答又是盟誓!

    “小姐,一别多日,不知身体可好?”庐江月意有所指。

    “好的很!我若是死了,有人岂不是寂寞了。”软软的声音配合着袁天涯微微一笑,不得不说她布满笑意的小脸三分妩媚,七分稚气,清丽脱俗中不乏女儿柔情。说这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一点也不为过。

    庐江月放心的笑笑:“那就好!小姐,这是公子给的。”说着起身从衣襟里摸出一个碧绿的药瓶递给了袁天涯。

    没有接过去,袁天涯只是怔怔地盯着那个药瓶:“他怎么没有来?”

    “公子说是有要事要办!所以,一定会在之后赶到,还请小姐莫急。公子还说了,若是小姐需要,这瓶药必定会是救命的良药,请小姐善用。”

    “嗯,你收着吧。走,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然而,正当她要起身的时候,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庙中。那入眼的雪白色恍若冬日里的白雪,而那头顶的一撮红色的羽毛又如一把燃烧的正旺的火。

    “雪陌!”庐江月要去捉鸽子却被袁天涯一扬手制止,她径自起身抱起了鸽子,从它的脚上取下一个纸筒。

    “不知道叶阔会给我带来什么消息呢?我想一定是好的!”白纸黑字看得她一双眸子晶亮,拍了拍雪陌红色的羽毛,“去吧,乖孩子。只要是你带来的,就一定不是坏消息。”

    “扑腾扑腾”雪陌煽动着白色的翅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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