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的斗笠一个激动想要站起,却猛然惊觉一道寒光袭来。本能的转首看向竹帘,那白色的身影在不断晃动的竹帘后摇曳。纤手一握,按耐住胸腔下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陆淋漓,你想要做什么?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自身难保的你来说,你能做什么?还有,那边的家伙都不认识你了,你还在期待还在努力什么?

    银牙一咬,在那道寒光的注视下微微缩起了身子,将头上的斗笠又向下压了一压。

    “好家伙!你够狠。呸!”雨惊风拇指一按嘴角,红色的血迹被擦干,吐出的一口血沫子落在了地面上。

    “难不成还要劳驾我为你挠痒吗?”阴阳怪气地说着,燕云藏渐渐抬起右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飘渺风神又要出什么招了?

    “好!四年前就该有的一场对决,已经憋足了日子,似乎也放开手脚打一架了!出去!”满面怒色的雨惊风哪里还有一丝之前的轻松与逍遥,青衫一动早纵出四方客栈了。

    燕云藏眉梢一挑,冷眼扫过身后的一群江湖浪子。只身飞纵而出,瞬间消失在原地,唯余一道残影。

    就那一眼,已经足够那些人胆寒退却。然而身为习武之人,却又不愿放过这样难得的高手之争,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挤出了客栈。只要看住燕云藏,就不怕盯不到袁天涯。

    “吱吱”的木板响声越发明显。“小姐……”庐江月抬头看看屋顶,提醒道。

    袁天涯一刻不停的盯着外面铁黑色的身影。断情坐在那边,纹丝不动。“你去!”

    庐江月深深看了一眼身前的她,一撩竹帘走了出去。径直踏出了客栈。东厂的厂卫齐齐盯着晃动的竹帘:“少爷,袁小姐……”满面的纠结几乎叫人为之郁闷。

    话说,你们在担心什么。这般诡异的气氛是担心四年前的“手足相残”重新上演吗?断情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淡定地拿起桌上的一只干净杯子,重新倒上热茶,不疾不徐的递到了嘴边。

    “袁小姐!”其中一名厂卫走到竹帘前抱拳道,“小姐不是身在滇城?如今身子可安好?”都是昔日当妹妹的人,他们对这个东厂第一军事还是佩服有加的,自然有着同窗之情。

    “劳你挂记,我好的很。正想着和大伙聚聚,这不,在这山沟沟里碰到了。”软软的声音尽是往年的旧情。

    这话听在断情的耳朵里满是矫情。他妈的,她什么时候惦记着要和大家聚聚了?没打算着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已经算是你们的造化!什么叫做与狼为伍知道吗?就是趁你们不备的时候将你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是不是到时候见到阎王爷,下棋的时候还要满怀遗憾的说今生无力同窗,来生再续啊?白痴!

    看着一脸讪讪的断情,身后的厂卫尴尬的笑道:“即使如此,袁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们好为你接风洗尘啊!再说了,就算要调理身子,京师多好,御医一抓一大把。”

    “御医哪有神医好啊?这你的就不懂了吧!”冷不丁的冒出这样的话语。所有厂卫都纷纷侧目:这、这、这……叫个什么事儿?怎么感觉冒着酸泡儿啊?

    袁天涯双目泛起丝丝黑气:“是啊。有神医在身边何止放心我的病啊?更放心我的命!眼下身子还虚的很,绝非巅峰时期可比。若是此时遭了迫害,怕是真的要下地狱了。我还年轻,连婆家都还没许,怎么能因年早逝呢?”

    无极宫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就连那层黑暗也一如既往的笼罩在白色的身影之上。唯一不同的是那层层叠叠的戾气与日俱增了!

    “等本座很久?本座可不记得与你有约啊,怕是令主记错了吧!”轻蔑的扫了一眼那层冰面具,缩在面具之后的人是张怎样丑恶的嘴脸哪!

    “呵,生平结下的梁子太多,你又怎么会记得本座呢?”

    眉心兀地一沉:此人言下之意,是无极宫曾经与之有过节?可是那碎月盟不过是近些年才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头,而无极宫已然是久不问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事情呢?

    话不多说,那黑色的身影竟然当空袭来。黑白相交,如同天雷撞地火,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飞沙走石,三丈之内,就连尘埃也成为了伤人的利器。

    黑色的宽袖浮动,一把短刀凌空而出。掌心一抓握在了手里,时下刀罡四起,悬崖之上的几许落脚之处蓦地平地起风。短刀一挥,银华铺开,周身的杀气席卷。哥君夜算什么,就算对面是天皇老子,也得挨他三刀!

    眉心一沉,心口猛地一滞。黑色的浓眉立时浮起白色的寒霜,咬紧牙关也无法抑制身子的颤抖。该死,要不是寒毒发作,一定要将这家伙毙命于掌下,不然如此强劲的对手虎视眈眈,无极宫岂不是要陷入人人自危的境地?

    “宫主!”无极四情齐齐忽道。八条白练一时起初,招呼上短刀。然而那些碎月盟的成员又岂是摆设?

    红枫令主一刀荡过,银华大盛径直朝着迷情荡去。铁臂一挥,身下的黑衣蒙面人齐齐拔出武器“上!”

    迷情的白练尚未完全施展出就被那席卷而来的银华给吞噬。在她的惊诧中,白练碎成布片随风飘落,荡到了悬崖外。然而她窈窕的身子一个旋转脱离了那道银光的攻击范畴,末了眉梢一动,水袖一舞,一股香气渗透到了半空。

    可是那黑色披风一卷,左掌外推。来不及稳住身形,那迷情忽的身子后仰,跌落在地。杏目圆瞪,一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满面惧色:“混蛋!”红唇咬破,不一会儿面色潮红,额间沁汗。双目迷离,媚眼如丝。

    “听说你的醉仙粉很是厉害?不知道能不能让你自己欲罢不能呢?”红枫令主稳稳地落在了马车之巅,睥睨着地上不断挣扎,撕破自己衣衫的女子。窈窕的身子裸露在人前,没有丝毫的羞涩,尽是放荡与不堪。

    “迷情……”其他四人唤道。往日里都是别人中了她的醉仙粉,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东西有一天会用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她欲火焚身的样子,无一不侧目羞腆,满面绯色。可是心底都恨透了那个站在马车之上带着冰面具的男子!

    然而那人尽是冷酷,居高临下满身杀伐恍若杀神临世,一派不可抗拒似乎连无极宫主都要逊上三分。什么时候江湖上竟有了这号人物?瑶姬抿唇暗叹。

    “宫主……宫主救我!”柔声似水,却满含春意。引来哥君夜的厌恶与愤怒。就连她那珠圆玉润的身子都懒得一看,周身寒气攻体,满面寒霜。哥君夜喘着粗气愤然推出一掌,迷情整个身体都飞出了悬崖。

    “丢尽了无极宫的颜面!”狠狠剜了那个红枫令主一眼,白衣一抖,飞身越过碎月盟的成员。只身飞纵而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幕下。

    “宫主!”来不及去管飞身崖底的迷情,瑶姬一拂袖当先追了哥君夜出去。其余三人只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万丈悬崖,便恨恨的咬牙离开。红枫令主,她们记住了!

    江湖狭路不相逢,相逢便是黄泉路!

    “盟主英明神武,盟主武艺超群!”黑衣蒙面人一阵欢呼。

    一扬手,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启程!”淡淡的两个字,飞身隐入马车,狭窄崖路一路疾行。徒留那顶软轿于晚风朗月下独自白纱翻飞。

    “盟主,方才那无极宫主好像身子不适,为什么……”

    “哼,无极宫主,那是谁都能动得了的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穷寇莫追。就算是本座全力应战,今夜到底是鹿死谁手未为知也!”

    “那日后,碎月盟与无极宫可就是水火不容了!”

    “不用日后,我们向来水火不容。就算没有今晚,无极宫,本座早晚都是要收拾他的!”

    “难道盟主与那无极宫主真的有什么过节?”

    “这是你该问的吗?”

    “……”

    月落城西。

    “小姐,我们已经将这几日的情况记录在案,还请小姐过目,小的为您细禀。”洛水居的掌柜恭敬的立在一边说道。

    陆淋漓喝了一口茶:“这些天,客商还在陆续进城。若是所有人都有样儿学样,那商会根本就无法正常进行下去,也就违背了我们举办商会的初衷。”

    “没错!”袁天涯接过她手中的文案,“如果因此而发生纠纷,人流汹涌的月落城必然要陷入无尽的纷乱中。到时候,莫要说商会,只怕百姓的日常生活也要毁于一旦了!”

    掌柜不满的看向那个小姑娘,可是碍于陆淋漓没有吱声他也不好开口。只是用眼睛瞪着那个很不识抬举的小姑娘。

    “袁小姐说的极是。那,你可有什么想法?”陆淋漓问道。

    紧了紧身上的皮裘:“之前我问人越来越多,有何方式解决的时候,你不是有了解决之道吗?”

    “呵,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问题绝不是人多这个问题可以相提并论的,若是处理不当,钱财面前,发生暴动绝不是想想的事情!所以……”

    “你倒是先说说啊!”端起桌上的茶盏递到唇边。丝毫不介意那边掌柜的怒瞪。

    陆淋漓忽然笑起来:“莫非你已经有了考量?”

    “你先说啊!”软软的声音真的很像和姐姐撒娇的小妹妹。

    说不出的温暖从心底攀起,陆淋漓嘴边的笑意越来越盛:“当初我只是想,月落城似乎已经承担不了如此大的商贸盛会,我们不如把这个商会延续到整个滇城。一来,城主因为有银子可以赚而且也可藉此机会发展经济,必然不会拒绝;二来,月落城依旧可以作为一个指挥中心去规划商会,更不会干预到你对月落城的掌控;这第三嘛,你的担忧可以完全扩散出去,以后可以将贸易中心渐渐转移到滇城,而月落城只作为一个商业中心,只不过将商业街重新进行一个划分。交易的内容要白纸黑字的定义。而且,商会可以定期举行……”

    “等等!”袁天涯一抬手掌,认真的看着陆淋漓:“我发现,你的脑子真好使!只不过一个问题而已,你居然可以给我引申出这么多的方案。看来,觅贤寒舍的富可敌国不无道理啊!”

    任命似的灌进一口茶,又赌气似的将杯盏沉沉的放在桌子上。一双晶亮的眼睛直视前方,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却招来陆淋漓银铃般的笑声。

    掌柜莫名其妙的大气不敢出:不是说小姐平日里不苟言笑吗?不是说小姐向来沉默寡言吗?不是说小姐一向稳重得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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