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刘克同

    认识刘克同完全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那是我十年前第一次拿着窑口烧出来的仿宋瓷去参加一档鉴宝类电视节目,那个时候刚刚过了千禧年,各类鉴宝类电视节目也是刚刚兴起。想起要上电视,我内心还有点忍不住的小激动呢。

    刚走到门口,一群人的嘈杂声,叫骂声吸引了我的眼球。现在想起来,那完全有可能是刘克同故意安排给我看的。

    没招,谁让我好信儿,看见热闹就想凑。电视台大楼的门口,被这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而被围的就是刘克同。

    “这小子,敢偷老子的传家宝”一个满身酒气,胡子拉碴的糙老爷们一只脚踩着刘克同,一只手拿着市场上到处都是的仿品糙瓷儿。

    “我没有偷,是你自己扔在我手上的”刘克同喘着貌似只剩下半条命的声音,还在为自己强辩:“扯淡,老子他妈的来参加节目,你看见了就把老子的宝贝抢过去了,还敢强词夺理,老子又不是二逼,能把自己的传家宝扔到你怀里,哼”说罢,汉子一只脚更是用力的在刘克同的脸上来了个来回,嘴角咧出了让人恶心的微笑。

    “就你那瓷儿还敢说是家传”一个带有十分正气,九分大义,八分豪气的声音随之而来,没错,就是我古吉宝的声音。

    “老子的瓷儿就是家传怎么了,你丫的管得着吗?”汉子瞥了我一眼,貌似我弱不禁风,不值得他看上一眼。

    “那你倒是说说它的来历,我看,这也就是鲁窑”拿着手里的宋瓷儿,我佯装比对了一下,朝着汉子点了点头。

    “咳咳,就是鲁窑,鲁窑不值钱咋?那也是家传”汉子嘴硬道。

    我实在忍不住笑,感觉肚子里都有一股由来而生的笑意在四处乱窜,终于还是没忍住:“哈哈哈,鲁窑你妹啊,这他娘的就是现代工艺品,还鲁窑,不懂装懂,跑这来碰瓷儿,你丫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然而看着此时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昏厥,我内心那种悲天悯人的心性又跑出来作祟,把手里的宋瓷儿往汉子的怀里一扔,不免一阵心疼:“我的宝贝,归你了,这个人,放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汉子还是不想放过脚下这个人。

    “这里这么多人,不泛有懂行的,你随便叫个十万,都会有人抢着要的”我生气了,尽管是个粗鲁的汉子,尽管啥也不懂,那也不能怀疑老子,成本还三块五的仿宋瓷他敢说个假来我听听,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行吧,老子信你一次”终于,汉子放开了脚下被打的半死的刘克同,拿着我的宝贝笑着跑掉了。

    “死没死?”我蹲下身,用手轻轻拍了几下他满是血污的脸。只见他微微点点头,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传家宝,和田白玉龙纹玉佩,交给了我。

    按他所说,他当天也是去参加电视台的节目的,而那块和田玉无论是色泽,包浆,品质都是极好的,后来我找圈子里的行家问了问,据说能卖到上百万。

    说来也奇怪,只怪自己那个时候并没有怀疑,从电视台大楼出来,我送他去医院,陪着住了三天院,等他出院后便一直跟着我。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感谢我,一直跟我回家,到家门口,我还客气的说“行了兄弟,你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家里人该着急了,你的玉佩我已经放在你的口袋里了,回见哈”。

    他笑而不语,含糊的看我关上大门,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开门打算回窑口,才看见他,睡在我家门外。

    哎呀我这个暴脾气,这是属胶皮糖的?咋还粘上了捏。不由分说,我上去就是一脚,还别说,关键时刻,就这腿脚好事,比我那鳖壳子二叔强多了。

    他被我这一脚踹的“嗷”的一声就蹦起来了,慌乱的看着我,满眼疑虑。

    “你睡我家门口干啥”我也不跟他墨迹,直奔主题。

    “我没地方去,全身上下,除了老爹留下的玉佩,啥也没有”刘克同十分诚恳的说,看他样子也不像说谎,也怪我这心太软,一听说也是没爹的孩子,不由得内心一阵酸痛,菊花一紧。

    “那你也不能睡门外啊,这要是着凉了,谁管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刚十分硬的口气,已经软了七分,想我宝哥哥也是多情之人那。

    刘克同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呆了一会儿,摸头一笑,但是也没话好说。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跟着我,了解我,我视他为好兄弟,甚至当成了自己的另一半,却不想,就是这样的好兄弟,却一心想要我的命,也给自己差点招来了十几年的牢狱之灾。

    要问我是否对刘克同有所怀疑,十年前一点也不曾有过,真的是这样,甚至,我连我们古家世代相传的窑口,包括窑口里的秘密,也全都告诉了他。就连做警察的三叔,行走于市井的二叔,和与我来往甚密的常老五,也全然不知道。

    说起古家窑口,很多人只知道景德镇的官窑,山东的鲁窑,和最近特别火的哥窑等等,这些能数得上名号,圈子里响当当的窑口,无一例外都是因有自身独特的烧造工艺和独一无二的器型,包括色彩,成型等等。

    而古家窑口之所以不被世人得知的原因正是和以上原因相左,古家窑口,圈子里的老人或许知道,据说宋朝年间就已建立,历经几百年,如今传到我手上,已经几十代,而不得闻名于世人的原因唯独就是那不会独一无二,专攻天下尽有的烧造技术。

    无论是景德镇的瓷器,亦或是东南西北各地的出产,没有我古家窑口不能烧制的,要么不烧,要烧就烧七天七夜,烧出来的瓷器,无一不以假乱真,就连当年宋徽宗,拿着我们古家窑口烧制出来的口腕,也啧啧称赞,古家有窑,可立于当世。

    然而,到了民国年间,瓷器大量减产,等到了文化大革命时期,更是破四旧打压我们造瓷的生意人,古家的窑口终于凉了。

    古有家丁兴旺,窑口不凉的说法,就是说的我们以烧窑造瓷的子子孙孙。老爹刚掌窑口没几天,三叔带着红卫兵就找上了门,由此老爹的含恨而终,直到我执掌窑口,古家窑口,除了我这个光杆司令,已经空无一人。

    然而那时刘克同的到来,却也让我倍感欣慰,毕竟在我手里凉了十几年的窑口,终有一天可以再次热起来了。

    记得刚开始我就说过,我们老古家的窑口是有机关的,对于这一点,刘克同也深表赞同。

    那是我第一次带他到我们家窑口,古家窑口建在一座墓穴处,其实别看它外表像是一座墓穴,其实它里面真的是一座墓穴,里面葬这我们古家三百一十八位烧窑先人,而窑口就建在先人陵墓的中心,呈环抱中心式建立。

    刘克同貌似是第一次下窑口,眼睛已经不够使的往窑里看去。红色的火,赤色的墙,让窑口显得更多了一分神秘。

    刚走进十分之一,刘克同就看见矗立在距离窑口不远处且明处却看不到的人像。

    “这是什么?”刘克同十分好奇的拿着手中的蜡烛去照,却不想这一照不要紧,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

    “这怎么有个人”刘克同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女人,红润有色泽的皮肤,纤长卷翘的睫毛,还有身后一头浓密的黑发。

    被惊了一下后,刘克同,又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女人,我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一阵忌讳,这小子,莫不是要上手摸一下吧。

    刚想到这,我还没开口,刘克同的手已经触及到了女人的皮肤。

    “这个女人好美,她怎么会在这”这句话一出,手指碰到女人脸的同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女人娇艳欲滴的脸开始急速的有了变化,突然,一个带有金属性的声音随之而来,女人的脸 越变越丑,最后居然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腐烂的脸,耷拉的眼眉,还有略微突出的眼球。

    更可怕的是,女人的眼睛是在慢慢的睁开,怒视着眼前已经被吓坏的刘克同,突然女人张大了嘴,一声尖叫“啊”吐出了她长而鲜红且爬满蛆虫的舌头。

    “啊”刘克同被吓得踉跄的摔倒在地,而一旁看着的我只能摊摊手,这就叫自食恶果。

    “宝子,你不害怕吗”?被吓得已经呆住的刘克同还不忘回过头来问我,他也不想想,这是谁家的窑口。我还是没搭理他,早晚有一天他要熟悉这一切的,我那个时候真的这么想。

    女人没有再动作了,这个时候倒在地上的刘克同也慢慢的爬了起来,然而,眼神还是忍不住盯着那女人看,生怕她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他真的猜对了,就在他刚刚起来还不到三秒钟,女人又开始动了起来。

    这种事说来骇人听闻,但是你只要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也一定会习以为常。

    刘克同已经被吓傻了,差点哭出来,颤抖着声音问我:“宝子,她不会动吧?会不会像僵尸一样跳起来咬我啊”?

    这人啊,想象力永远那么丰富,我微微一笑,轻轻的向后退了一步,用力的把刘克同向前一推,估计他也没想到我这个时候会推他出去,吓得一个踉跄倒在了还在动的恐怖女人身上。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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