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天市,我足足睡了一整天,睡得昏天暗地的,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醒。一看手机,快要被打爆了。一共37个未接来电,其中21个是小七彩打来的,10个是李梦竹,另外6个,则是柯伟鹏。

    我心想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马上第一时间给柯伟鹏回了个电话。手机听筒刚响了两声之后,柯伟鹏接听,但是没说话。他不说话我也不说,咱俩就这么耗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伟鹏终于忍不住道,“小河,是我。还生气呢啊?”

    我淡淡反问道,“你说呢?”

    柯伟鹏小声道,“其实那天过后我一想,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或许是,我真的错怪你了。”这句话说出来等于变相道歉,他既然这么说了,我就顺水推舟,索性给他个台阶下,故意叹了口气,道,“不是或许,是你真的错怪我了。”

    柯伟鹏试探性的道,“要不出来喝两杯?”

    我爽快的答应,“行,还去上次那地方吧,我们再好好聊聊!”

    柯伟鹏显得十分高兴的道,“k!”

    稍后,一边动作迅速的穿衣服,一边给小七彩和李梦竹分别回了个电话,问问她们到底有什么事。

    小七彩说,“没什么事,就想看看你从长白山回来了没有,别又碰到雪崩了!”看得出来,这件事情足足得影响她一个月,才能恢复。我和她开玩笑的说,“雪崩有啥可怕的,血崩才可怕!”

    小七彩问我,“你说啥呢?”

    我给她解释了一下,“意思就是说你上回月经崩了我都没怕,雪崩更不怕了!”

    小七彩说了句,“滚!”就直接撂断了电话。

    李梦竹则在电话里面情意绵绵的说,“刚分开不久,就有点想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同样也逗了她几句后,人已经在车上了。李梦竹怕影响我开车,也主动挂断了电话,非常的善解人意。

    20多分钟后,我来到上次那个包房,柯伟鹏已经早早的坐在那里了,同样是和上次菜品一模一样的一桌菜,一瓶名贵红酒,柯伟鹏一见到我,就立刻站起身,道,“希望这次的见面,不会像上次那样糟糕。”

    我笑了笑,道,“绝对不会!”

    刚一坐下,柯伟鹏就给我倒酒,道,“都是男人,啥也不说了,全在酒里!”

    我和他直接干掉了小半杯,然后他又把酒重新倒上,主动道,“小河,你上回说的事情,能不能再和我详细说说?”

    我心想看来这家伙对于陶玲,也很有兴趣,或许是因为上次我讲的事情,和他的专业紧密相关吧。于是我又把之前在陶家村的事情说了,没想到这时柯伟鹏变得更加有兴趣了,连忙问我,“你确定当时那个村子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道,“对。”

    柯伟鹏托着下巴,沉思道,“陶玲为什么能被雪埋了之后,又活了好几个小时,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呢?那天你走了之后,我也曾翻过很多本医学书,可是,没有发现。”

    我问,“你也认为陶玲不应该活着?”

    柯伟鹏看着我,点了点头,道,“在零下40度左右的环境下,人体温度会以每分钟1度左右的速度下降,考虑到当时陶玲所穿的取暖衣物,我认为最多1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她的体温已经下降到10度以下,如果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话,她体内的活性酶绝对会失去活性的。”

    我皱了皱眉,道,“什么是活性酶?”

    柯伟鹏解释道,“酶是在人体内自然产生的,没有它们,我们将无法生存。这些活性酶不断再生,同时维持身体系统,保护我们避免疾病。它们保持身体处于适当状态,并有抵御致命疾病的作用。”说到这里时,他停下来,留心察看我的反应,见我听得全神贯注,于是他又接着道,“其实人体各种过程都是由化学反应构成,我们称之为代谢反应。酶产生这些代谢。没有这些酶,一些处理过程将不能存在,如消化、呼吸、复制、血凝固,甚至感官知觉等。所以说活性酶是人类生存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道,“也就是说,陶玲应该停止呼吸,血液凝固,身体僵硬,是不是?”

    柯伟鹏道,“对,而且被埋了那么久,她根本无法从外界获取氧气,怎么可能呼吸呢?大脑严重缺氧几分钟可能就会引发脑死亡,我实在想不通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就算……就算她练过印度瑜伽,道家龟息这类的神秘功法,会闭气,能进入“休眠”状态。可是,长时间的低温,人体的活性酶就会大部分完蛋,因此她被救出来时,就算没死,轻的,也必然会血压升高;重的,心率降低,体温调节中枢机能失调,内脏器官功能大幅度下降,最后失去意识,变成植物人,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

    我喝了一大口红酒,然后盯着他的眼睛,道,“可事实已经发生了,陶玲确实一点事情也没有,后来还带着我们去了她家,当时她走路比谁都快,运动能力很正常。”

    柯伟鹏表情忽然变得无比严肃的道,“所以那天我才和你发脾气,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除非她,她不是……不是人!”

    这叫什么话,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硬要说人家不是人,柯伟鹏怎么和李梦竹一个套路的?

    摇了摇头,我提醒他,“如果一件事情正面说不通的话,就从反面说,从你理解的范围来讲,当时在陶玲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柯伟鹏想了想,道,“第一,她被雪埋的时候,六、七个小时体温始终维持在30℃以上。第二,她能透雪呼吸,或者,她能闭气,让自己进入“休眠”状态。”

    我认真分析道,“透雪呼吸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龟息,可是,这地方有个矛盾。好像龟息后身体新陈代谢会变得极其缓慢,一旦代谢变得缓慢,血流速度就会变慢,那样的话,人体内部各器官也会进入“缓慢”状态,器官不爱运动了,就没有了产生热量的来源,那么她是靠什么,维持体温的呢?”

    柯伟鹏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尽管你说的很外行,不过你确实意识到这点了。大概意思说的没有错,事实上这的确是个非常矛盾的问题,所以我才特别好奇,很想马上了解陶玲的身体构造!”

    我苦笑道,“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陶家村整个村子,50多口人,上上下下全都集体离奇而又神秘的失踪了。”

    柯伟鹏抓着酒杯,斜靠在座椅上,喃喃道,“真心想要找的话,肯定能找到线索。看来这次我真得和院长请几天假了。”

    这一顿饭我们足足讨论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讨论出一个更加合理的结果。虽然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不欢而散,但整整一桌子的菜,我和柯伟鹏谁都没有动一下筷子,酒倒是喝了两瓶,最后我担心酒驾问题,直接打车回到了家。

    ……

    刚一进屋,我就感觉红酒的“后劲”上来了,跑去卫生间吐了个稀里哗啦,喝下一杯蜂蜜水,身体不舒服的感觉正慢慢开始好转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小七彩打来的。我摇摇晃晃的滑开手机,直接点开免提功能,小七彩的声音立刻传进了耳内,“你在干吗?”

    我含糊不清的道,“刚和朋友喝了点酒,现在胃吐得有点难受。”

    小七彩马上道,“我去看你,等着!”

    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时,门铃响了,我又摇晃着脑袋,去开门。小七彩刚一进屋,就把我重新搀扶回床上,还不断埋怨我,“你说你也不能喝,瞎喝什么酒呢?”

    我斜着眼看着她,嘴里断断续续的道,“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说我的?”小七彩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不说你了。这几天闷在家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我随口道,“什么事这么急?还能和陶玲有关?”

    小七彩居然点了点头,“就是和陶玲有关的,你听不听?”

    我的头晕一下子就好了一半,瞬间从床上坐起来,道,“听,快说,什么事?”

    小七彩瞪了我一眼,道,“你这人真是……算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滑雪之前,我对你说的一句话?”

    我道,“你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是哪一句?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吧。”

    小七彩道,“我小学是在吉林念得,当时我说过。”

    我耸了耸肩,道,“然后呢?”

    小七彩道,“所以我才想去长白山滑雪,一是为了玩儿,二是为了怀念一下我上小学时的环境。”

    我懒得接茬,只是做了个手势,让她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小七彩给我讲了几件,她上小学时经历的古怪事件,我越听越感觉故事里的主人公,和陶玲有一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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