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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听清远唤自己的名字,心就莫名的加快跳动的频率,防似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叫出,跟从别人口中叫出,有着不同的频调,而他这个频调恰好能引起自己的心悸。

    她确实是怕,即便是当初在战场上命悬一线,也不曾这样惧怕过,可能身体上的苦她吃了太多,所以心上的苦,便吃不下了吧。

    “可能怕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吧?太虚幻的东西,我怕抓不住。”

    岳芷寒暗暗将自己的手,从清远手中抽离出来,最有一个字吐出,夹杂着一些叹息跟迷茫,她突然觉得,自己瞬间回到在街道上惶惶不可终日讨饭时,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饿死。

    她从记事起,便是一个人风餐露宿,饥寒交迫的活着,不知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该到哪里取,知道后来遇到剑霜,才觉得自己有了一个亲人,但如今这个亲人,却对自己恨之入骨。

    “若是一场好梦,即便醉生梦死其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岳芷寒垂眸瑟瑟一笑,成排的红木书架,琳琅满目的展现在眼前,清远对与来说,她就像这些书本一样,她没有把握能够读懂,因为他们之间的间隔太大,本该毫无交集可言。

    若不是那日她刚好从边关赶回,若不是那天清远恰好在宫内做法事,若不是皇上一时兴起开口下了这一道莫名奇妙的圣旨,他应该还在万福寺佛坛之下诵经,而她还在边关与人厮杀。

    一个是不染凡尘的圣人,一个是手中沾满鲜血的罗刹,走在人世的两端,就如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花叶生生世世不得相见吧。

    “怕只怕,这梦不可控的简短,没办法醉生梦死其中,总有清醒的那一天,那是本将该何去何从,你又该何去何从?”

    她见过剑霜当初抱着海源尸身的万念俱灰,跟现在哀默行尸走肉般的状态,她怕此时的放纵,不单会毁掉自己,还会毁掉清远,这个本该活在香火之中受人仰望的人。

    她怎么活也就是一世,但清远不一样,他就该神圣的活着,不管他是否出自真心,此刻她都想给足了他时间跟机会,让他自己醒悟过来,哪条路才是他真正想走的。

    “若是我愿意与你同梦同醒,同生同死呢?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清远伸手将岳芷寒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心很暖,暖的能从手心蔓延到心房中,岳芷寒回眸若有所思的看着清远,她竟不知清远会如此的执着,她也不知此时该不该拉着清远,一起跳入皇上为她准备的瓮中。

    “你想的太简单了~”

    岳芷寒缓缓将眼帘垂下,纤长的眼睫,在柔和的日光里,在眼帘处,投射出小片的阴霾,若是此时发生在海源死之前,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没人知道,她有多渴望一份爱,让她能从这么多年的孤寂中解脱出来。

    即便她后来遇到了剑霜,又被大爹爹跟小爹爹收养,又认了一个待她好到极致的大哥,但她依旧觉得自己是那个街头讨饭的孤儿,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属于她。

    “那你怎么能确定,不是你想的太复杂了呢?”

    岳芷寒在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出来,将手再次从清远手心中抽出,她不敢贪恋清远给她的温暖,因为怕自己就此沉沦下去。

    岳芷寒脚下稍稍一用力,与沈佳音的轻巧灵动不同,她的轻功自有一份干脆利索,悄无声息的落与铺着松软菩提树叶的青石板上。

    “芷寒,我希望你不要低估了我,愿意与你同甘共苦的决心~”

    岳芷寒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睫缓缓颤动着,心头有两个线在朝两端撕扯着,她承认她动心了,但她也承认她不敢对清远承认自己动心了。

    岳芷寒暗暗的叹出一口气出来,抬起步子,一步一步的朝院落外面走,每一步她都觉得是踩在刀刃上,她现在没办法回应清远,因为她处的这个位置,稍有不慎,便拽着许许多多的人,一同坠入万丈深渊,摔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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