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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处理政事的本领,怕是大皇子二皇子加起来,也比不过的,没有帝王命,费再多的心思,也无疑是给他们做嫁衣裳罢了。

    他不愧是上天选中的人,也不愧是那人培养出来的人,短短不到一月的功夫,便长进到了如此地步。

    看来那人私下里,对墨喣下了不少功夫,只是方式太隐晦了。连墨喣自己都未曾察觉出来,还以为是自己教他的方法得当。

    赫连子慕低头,从脖颈里掏出一方玉石吊坠,那吊坠散着淡紫色的光泽出来,也散着一股别致轻微的幽香出来,如此轻的香气,却有着指点乾坤方向的力道。

    这是她生母留给她唯一的一件东西,但却不是以一个母亲留给孩子做念想的,而是决定了他一生需要做什么的,多可笑,她生来便是替所有人偿还债务的。

    玉石不断的向四周散着香气,这股不属于人间的香气,只有两个人能闻到,一个是被命运锁定说是天枢星转世辅佐君主登位的他,一个便是有帝王命的那个人。

    那一夜当墨喣问他身上可是熏了什么香时,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早就翻江倒海般波动了起来,若不是夜色做遮掩,怕是墨喣就发现了他的失态。

    他一直以来虽然不爱跟人接触,但却跟每个皇子,私下有意无意的接触过,为的就就是看谁能够嗅到这股香气。

    可能一直以来觉得墨喣不太可能,又因为发现了墨喣对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她与墨喣始终有着距离,也没开口试探着问他此事。

    但造化弄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未来的帝王会是在所有人眼中,最不起眼,也看似最没希望坐上皇位的三皇子,他一度以为这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就如他那天枢转世的无稽之谈一样可笑。

    倒也不是墨喣无能,撑不起这帝王命,而是墨喣本身得过且过的性子,怕是他更喜欢做个闲散王爷。

    知道墨喣对皇位没有丝毫的觊觎之心,所以他做了一件自己都为之不耻的事情,利用了墨喣对自己的喜欢,将他逼上那个位置。

    因为帝王命的人坐不上那个位置,日月乾坤皆会朝偏了走,那时便又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天朝再次被四分五裂,等待千年之后的正主统一,那时所有牵扯到的人,皆要背负起反噬。

    他生来便是阻止这场浩劫的,自小便看到父亲沉闷不乐,时常失态的模样,便能知晓,今日的他父亲有多么不易。

    他如何能忍心,目前看起来所有人的美好与幸福,因为这点恻隐之心,而毁之一旦,所以只能牺牲自己,只能牺牲墨喣。

    他知道这不公平,与他与墨喣都不公平,但人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公平,哪能对所有人公平,因为看透了,所以心也就死了,他才能做到万事过心,皆不为所动。

    但今日墨喣突然问了他自己一句,为什么选的是他,他长久没有波澜的心,出现了一丝松动,虽然这松动不足以让他去改变现状,却让他心头多了一份痛苦。

    也如此的深了,却还是毫无睡意,不正是被这份痛苦折磨的吗,墨喣还能问他一句为什么,那自己该问谁一句呢。

    “桐儿~”

    平静许久的风莫名的再次吹到了脸上,一道黑影自窗子闯入了栖桐阁,普天之下只有一人会这么唤他,也只有一人还记得,他还有另一个名字,一个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的名字,赫连疏桐,他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名字。

    “给父亲请安~”

    赫连子慕极其规矩的行了一礼,进来之人,一身如夜一般沉重的夜行衣着身,朗眉星目,俊美无双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全身透着一种兰花般的雅致温润,不由的让人想起霁月清风这个词来。

    “桐儿,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赫连子慕稍稍抬起了眼帘,看了赫连鸣谦一眼,随即将视线朝外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池塘凉亭边缘,立着一个撑伞的背对着她的女子。

    “好与不好,对父亲来说,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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