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子慢慢的转动着。

    不知不觉间,炙热的夏天也慢慢的进入了秋天。

    外面的秋虫在唧唧地叫,马车内里静得象深山的野谷。

    坐在马车内的赵统阴沉不定的脸色,刚才李世民对他讲的那些话,让他有些不理解,甚至可以说不愿意理解。

    “毫州?”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赵统有些迷惑了。

    月余前

    崔奇特地去告诫自己,对于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千万不能去触碰毫州。

    似乎在当时,赵统就觉得崔奇已经预料到今日的局面,预料这位当今的圣天子会把这样的重担压在的自己的肩膀上。

    李世民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赵统猜不透。

    毫州中究竟藏着什么,让堂堂的齐国公家的嫡长子铩羽而归。

    愁啊!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山中的云雾,捉摸不透。

    回到赵家府邸中,赵统独自一人关在房间内,直接来一个闭关锁国了。

    夜晚时分

    窗外的,秋虫还在挣扎的叫唤着,凉爽的秋风拍打着窗户,直接送了这间闷热的书房中。

    赵统右手靠在书桌前,不断的在翻着当年他父亲赵大留下的信件,预压从中找到自己有用的东西出来。

    只可惜啊...

    找不到半丁点线索。

    “艹!”

    手掌化掌为拳,重重的捶打在桌子上。

    心中一直有一股抑郁之气不得散发出来。

    从蓝田县开始,什么事情都要找上他,一步一步都有死神在眷顾着他,不拿命去拼就什么都得不到。

    这样的感觉糟糕透顶!

    命运跌宕起伏,就没有一日让他得以消遣下来的。

    本以为瓜州那边战役结束了,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熟料,当初尾大不掉的张成的儿子却出来搞一些幺蛾子了,让自己疲于应对,算计都算到当今天子的脑袋上。

    老寿星上吊,闲命长...

    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赵统的脑袋都要炸了。

    但凡能有一点蛛丝马迹的话,赵统还不至于这般头疼,凡是有踪迹可寻的,都不足这般的困难。

    现在李世民今日与他说的那些,让他前往毫州,完全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就是一句话直接把他给打发到毫州去了。

    他就算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谁让李世民乃是当今的天子,而他只是一介百姓..

    斗?

    如何斗的过当今的天子。

    “夫君...”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处于暴躁状态中的赵统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意。

    深吸一口气后,揉了揉脸,强行的让自己的面容上浮现出笑容来。

    “玉娘,这么晚了....”

    夜深人静,看了一下沙漏,大约估摸了一下时辰,约摸已经到了亥时。

    到了这个时辰,玉娘还未入睡,赵统心中满是愧疚。

    夫妻同心。

    他也明白玉娘因何到现在还未入睡。

    “夫君,这莲子羹先喝一点,去去火。”

    有些事情,玉娘不懂,也不愿意去懂。

    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辈子中最重要就是自己的丈夫,其余的尚且放在一旁。

    “哎....”

    关上门户后,赵统便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

    玉娘直接愣在那里,玉唇轻启,喃喃自语着:“崔二叔不是说毫州不能去吗....为何...为何...”

    “玉娘你倒是与我讲一讲我爹和你爹的事情。”

    痴痴傻傻十数载,家中多少事,他都一无所知。

    既然崔奇知晓毫州之险,那么突破口也许可以从他的老爹或者是玉娘的父亲,也就是他的老丈人身上做一些文章。

    “公公他....”玉娘努力的回想起来,但是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一个温和的公公...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赵统闻言倒是有点哭笑不得,可被玉娘这么一说,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一直以来都都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渐渐的浮现出水面。

    厉害!

    以往都是听别人口中称赞自己的父亲赵大,赵统内心深处都有点抵触,不因为什么..

    因为称赞自己老爹的人,基本都是老爹的死对头。

    对头讲的话,真是真,但又有几分真在那里。

    现在媳妇亲口所讲,赵统才彻底认知自己的老爹有多么的厉害。

    一个可以让至亲的人保留有的形象仅仅只有一个单一的形象的话,那么这个人是真的厉害了。

    十年如一日的保持对外的形象。

    这一份功力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或许,父亲没死。”

    冷不丁的赵统的嘴中冒出了这句话了。

    “夫君是不是得了癔症了,当初公公乃是你我二人亲自入土为安的,怎么可能...”

    玉娘一听嘴巴张的老大,似乎听到了什么恐怖的故事一般。

    是特娘的恐怖、

    还有什么比死人复活更恐怖的事情。

    “他啊...”

    赵统微微一怔,随之苦笑:“他的心思又有几人能够猜的透。”

    “算了,不说他了,玉娘你与我说说咱爹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在自己老爹身上想要打开一个缺口来,赵统是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

    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玉娘的父亲杨六郎了。

    “我爹家中排行老六,故称为六郎,只是自打我懂事以来,就不曾见过叔伯上门的,一直以来都是爹都是与公公称兄道弟。”

    “幼时,只听爹说过杨家乃是大户人家,祖上也曾显赫一时,后来我也问过,爹怎么也不肯讲,似乎在顾忌什么,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玉娘努力回想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一字不漏的都讲了出来。

    赵统皱着的眉头很快就松开。

    赵统善于抓住重点。

    比如玉娘刚说所。

    杨家乃是大户人家,祖上曾显赫一时。

    家中排行老六,但十数年来,就不曾有人上门寻亲过。

    至于杨六郎与自己的老爹是怎么认识的,赵统也曾听赵大说过。

    乃是在一座山神庙中,救下了杨六郎一家子的人。

    而地点似乎就在毫州....

    “假如是那玩意的话,那么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一切都可以的通了。”

    这一刻,赵统就像是得了癔症,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赵统的样子倒是把旁边的玉娘小脸吓的煞白。

    家中的主心骨可不能就这样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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