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首都国际机场候机大厅里,韩秦和宋雯霏依依不舍地告别。宋雯霏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韩秦,叮嘱道:“韩秦,千万注意身体,感觉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去医院,千万别扛着、、、隔一段时间,就去拍一个片。”

    昨天晚上,一回到驻京办,宋雯霏就开始对韩秦进行测试。测试结果让宋雯霏又惊又喜,无论是报纸还是英语原版书,韩秦只要看一遍,就可以一字不落地背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作为一个新闻记者,宋雯霏也清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就是千年一遇的曰全食,激发了韩秦的潜能,让他有了这种超强学习能力。每个人都渴望自己有着过人的本领,只是当这种本领突然降临的时候,还是感到不可置信。整整一夜,宋雯霏都在惊喜和不安中度过,心中默默许愿,韩秦千万不要受到伤害。

    韩秦看宋雯霏仍然不放心,哈哈笑道:“雯霏,你不用为我担心。这样的好事,别人想都想不来,我们应该好好庆贺才行。”

    沉默了一下,宋雯霏意味深长地说道:“韩秦,就你这个事,千万不要到处显摆,最好谁也不要告诉,小心国家把你当小白鼠给关起来。”

    韩秦点点头,说道:“谢谢领导关心,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告诉任何人。对了,雯霏,你也没有必要告诉你妈妈,用不着专家会诊。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没有任何问题。”

    宋雯霏幸福地看看韩秦,她自然能听明白韩秦的意思,在韩秦的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了他最亲最近的人。宋雯霏柔声说道:“这个我有数。只要你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这就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一个真正的天才就诞生了!”

    登机时间到了,韩秦和宋雯霏相拥而别。走出很远,宋雯霏心情坎坷地回头张望的时候,看见韩秦还站在原地看着她。宋雯霏心中一热,抿抿樱唇,挥挥玉臂,恋恋不舍地朝着停机坪走去。

    刚刚下来机场高速,韩秦就接到办公室主任秦向阳的电话。早上出来的时候,韩秦已经给办公室打过招呼。秦向阳知道韩秦到机场送女朋友,一会就回来,现在来电话,肯定有重要事情。

    接通电话,韩秦说道:“秦主任,请讲。”秦向阳汇报道:“秦主任,驻京办来了一位神秘客人。自称姓黄,祖籍东方市。一定要见驻京办主任,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主任面谈,不见后悔莫及。是让他等着见你,还是把它打发走?”

    韩秦不屑地一笑,装神弄鬼的,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了想,韩秦笑道:“秦主任,我现在已经进城了,马上就可以赶回去,你先好好招待,让他等着,我会会这位客人,免得后悔莫及。”

    回到驻京办的时候,秦向阳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一见韩秦回来,连忙迎了过去,笑道:“韩主任,那位客人已经等急了。非常不高兴,说我们慢待他,如果韩主任再不回来,他就要走了,让我们后悔。”

    韩秦笑道:“秦主任,客人在哪里?”秦向阳说道:“我把他安排在了小会议室里。我这就陪你过去。”

    走进小会议室,韩秦扫了一眼,正对着门口坐着一位中年人,梳着大奔头,油光满面,不苟言笑,一身行头也是高档名牌,正百无聊赖地品着茶。

    看见韩秦进来,中年人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还饶有架势地上下打量了韩秦一眼。秦向阳介绍道:“黄先生,这位就是我们驻京办韩主任。”

    中年人伸出手来和韩秦握手问好,微笑道:“我早就听说我们东方市驻京办主任是青年才俊,今天一见,果然不俗,很好、很好!”

    韩秦笑道:“黄先生,秦主任说你一定要见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我面谈,错过这个机会就后悔莫及。诚惶诚恐,匆匆赶来,请黄先生赐教。”

    一听韩秦话里有讽刺的味道,中年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说道:“韩主任言重了,黄某实在不敢当。我祖籍东方市,只是少小离家。现在人到中年,才感到思乡心切,想为家乡建设尽一点微薄之力。”

    把中年人让到沙发上坐下,韩秦也坐在旁边,拿出烟来,散给中年人一只,微笑道:“黄先生是准备回家乡投资兴业吗?我代表家乡人民和政斧热烈欢迎。”

    中年人摆摆手,往韩秦身边俯了一下身子,神秘地说道:“韩主任,我不是搞实业的。我在琉璃厂有一个古玩铺子,能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消息比较灵通。我只是想给我们东方市政斧提供一个信息。我相信韩主任对我提供的这个信息一定感兴趣,这个信息直接和北方航运中心项目有关、、、”

    说到这里,中年人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抬眼观察了一下韩秦和秦向阳的表情。中年人心中有数,现在七个城市都在激励竞争北方航运中项目,驻京办首当其冲。国家发改委马上就要组织专家实地考察,没有任何一个驻京办主任对这样的信息不动心。

    韩秦不动声色地扫了中年人一眼,京城里真是藏龙卧虎,一个玩古玩的也关心上国家重大建设项目了,看来这人的胃口不小。

    抽了一口烟,韩秦笑道:“黄先生,北方航运中心是国家重大工程,地方政斧竞争很激励。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信息,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信息,是关于北方航运中心那方面的?”

    中年人见这个驻京办主任果然很感兴趣,低声说道:“韩主任,前几天,我结识了一位发改委的工作人员,这位小伙子是发改委一位副主任的秘书,也是一个藏友。

    闲谈之中,小伙子告诉我,他手中有一份北方航运中心考察专家大名单,说有七个地方的驻京办一定对这个名单感兴趣。小伙子是国家工作人员,不便露面,就委托我和驻京办联系。我对这个事情也不懂,不知道这个名单有多大价值。但我是东方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第一个就想到了咱们东方市。”

    听中年人这么一说,秦向阳惊喜地看看韩秦,办公厅多次发紧急通知,要驻京办想尽一切办法,拿到专家组名单,以备市政斧有的放矢进行攻关,力争在七进二时突出重围。刚想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作为体制内的工作人员,秦向阳自然清楚发改委副主任秘书的能量,如果这位副主任正好分管这项工作,他的秘书拿到这份名单就如囊中探物!秦向阳在驻京办工作多年,对于中央部委的一些情况并不陌生,他们的保密工作形同虚设。地方政斧想得到的一些重要信息,很多就是通过这种灰色渠道拿到的。

    这些信息到了地方政斧手里之后,在争取项目上就掌握了主动姓,可以事半功倍。自然,提供信息的人员,也会根据价值大小,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这种交易的安全姓也比较高,很少被曝光。

    只有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数据是个例外,不少研究机构或者媒体拿到最新数据之后,为了显示自己的分析能力出众,经常进行显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久而久之,就引起了民众和国家有关部门的注意。据说,前不久,国家统计局有几位处级干部被检察机关带走调查,就和统计数据泄露有关。

    秦向阳插嘴道:“黄先生,你那位藏友开出条件了吗?”中年人见这位办公室主任有点急不步可耐,就知道有戏,不紧不慢地说道:“秦主任,藏友现在还是待价而沽,肯定是谁识货就给谁。我也是东方人,自然希望咱们驻京办能拿到这个名单。如果两位主任有兴趣,我可以安排你们建个面。这位藏友一再许诺,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我。说实话,我是不会收钱的,只是给你们牵线搭桥。”

    见中年人露出了底牌,韩秦会心一笑,这些人的本事的确不小,知道什么畅销货。在这个节骨眼上,哪家驻京办不想拿到这个名单向市政斧邀功?花钱无所谓,这反映出一个驻京办主任的活动能力,有没有门路。

    只可惜,黄先生找错了买主,如果韩秦想拿到专家组名单,还用走这样的门路?只要让胡玫进入发改委的数据库,什么资料拿不出来?

    对于北方航运中心项目,韩秦心中有数,只要这个项目花落东方市,他这个驻京办主任也当到头了!或者就只能永远是常务副主任!

    杨峰早就盯上了驻京办主任这个位子,他现在是北方航运中心协调办主任,只要竞争这个项目成功,有他老子在后面罩着,所有的功劳都是协调办的。有了这个政绩,杨峰要取代韩秦,或者把驻京办主任空衔从王庆和身上拔下来,居于韩秦之上,成为真正的驻京办主任,都不是难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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