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弓手立刻开始射,但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远,他们的箭矢只能堪堪落到陈贤颂十米远的地方,就算被射中也没有什么危险,顶多擦掉点皮,这么远的距离,箭矢的力道早就尽了。

    陈贤颂这边负责射箭的人,叫做里昴,使用的是一把大型长弓不久前,负责站在二楼窗口阻击敌人的九人,就有他在其中。长弓射距离比普短弓远上一些,能使用长弓的人,力气也比较大,他习惯姓地慢慢地拉满弓弦,然后松手。

    火箭在空中快速飞行,在黑暗中化成一道明亮的细线,然后射中城门。

    箭矢上小小的火苗瞬间就引发了巨大的冲天火焰,城墙上的士兵们疯狂地向两边逃窜,这么多火油在燃烧,产生的浓烟和热浪,绝对能把人熏死。军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恨恨看了一眼陈贤颂,城门附近有两个石阶梯,可以上城墙,也可以下来,但现在大火燃烧之下,别说从上面下来追击,只要靠近台阶,就会被烧掉一层皮,所以他只能从城墙上向另外一个城门撤离。

    陈贤颂看到城门也烧了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火势很足,即使隔得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大火的热量。

    巴尔夫和阿斯兰等人看到这情形,背脊一直在发凉,看到这场大火,想都不用想,城门绝对是毁定了。每一座城市的城门,虽然是木制的,但用的都是上好的硬木,就算是攻城冲车在短时间内也撞不开,更别说帝陨城这种大城市的城门,那质量绝对是上佳的,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易就让自家主人给随手破掉了。

    其实在城门前被城卫军阻拦的时候,巴尔夫,还有阿斯兰等人就已经有觉悟了,有白敏女士帮忙,硬冲城门肯定能过,但绝对会死伤十几个以上的兄弟,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令人惊喜的结果。

    老管家不知何时已经在马车外面了,他看了一会,回到马车中,将事情的的经过向乌迪尔说了一遍。老人闭眼靠躺着怪车的内厢,此时睁开眼来,微笑道:“呵,小颂可真是聪明啊,很有战争灵魂深思者的天份。先前车队停下来时,我就已经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以白敏女士为利矛,阿斯兰的佣兵团强随后跟上,强行撕开城卫军的防线,打开大门离开,但这样子,是会死人的,而小颂这法子,不伤一兵一卒,我不如自己的学生甚多。”

    小孙子听了很不服气:“那是因为爷爷你身体不好,只要你认真思考一下,肯定也会想到比这更好的方法。”

    “认真思考思考需要太长的时间了,两军对垒,要的就是急智和灵感。有时候,一个命令,早一秒发出和晚一秒发出,可能都会导致战争的胜利或者惨败。”乌迪尔微笑起来,他摸着小孙子脑袋,说道:“我知道,你对他还是有些怨恨,怪他连累了爷爷我,你觉得我的病是因为要带他上王城的关系,但是,真是不是你想的这样其实,我的老师,他在这个年纪,也是像我一样,开始流那些蓝色的古怪鼻水。”

    小孙子哼了一声,继续不服地说道:“就算他聪明好了,他烧起这么大的火,城里的人见不到才怪,万一那边派军队过来怎么办,城门在烧着,一时半会我们也冲不过去。”

    乌迪尔闭上眼睛:“我相信小颂他绝对已经想好了办法。”

    确实如乌迪尔所言,小孙子考虑到的,他没道理不想到。城卫军已经不足虑了,他们虽然可以借着城墙走道移动到另外方面的城门,然后再下来。但是帝陨城很大的,他们从城墙上走到另一边,然后下了城墙,再跑过来穿着一身厚甲,拿着武器,不累死他们才怪,就算勉强跑过来,巴尔夫等人在这里以逸待劳,只要他们敢冲上来,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现在麻烦就是城里的军队他们可能有马,有马就代表有骑兵,骑兵代表着机动力。

    陈贤颂查看了剩下的火油数量,点点头,觉得足够了。他让巴尔夫等人在附近收集枯草,干叶子,还有拳头大的坚硬石子,然后在离车队一百米远的地方扔下,摆了大概两百多米长的路程,石头全放在枯草下藏着。接着陈贤颂让他们将剩下的火油全倒在这两百米长的枯草上,最后将仅余的一罐火油,慢慢地倒着,在地上拉出一条长达百米的油腻细线,一直延伸到车队的最后方。

    此时天色很黑,火油也黑的,将枯草的褐共色全给盖住了,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地上有什么东西。

    坐完这一切之后,陈贤颂坐在车辕上,看着满天的星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你们别来送死啊。”

    巴尔夫听到了,阿斯兰也听到了,他们很好奇,前者问道:“主人,你知道有敌人会过来”

    “只是猜测,换位思考的话,就会得出这个结论。城门失火了,还是大火,城里的人肯定能看到,如果我是敌人的首脑,会派人过来看看。”陈贤颂看着星空,有些失神,他缓缓解释道:“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在攻占城主府,像这样的巷里攻坚战,主力绝对是步兵,那么兵力方面可能会有些紧张,况且攻坚步兵一般都是重盔居多,行动慢,城中心离这里有些远,等他们到了,我们可能都走了,不太可能让步兵过来查看,所以他们大概会派骑兵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我必须得布置一下,免得被骑兵给撵上。”陈贤颂看着市中心,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现在我只希望,那个人最好不要派骑兵过来,否则为了自保,我不得不杀掉很多人。”

    铺满枯草的路段,是陈贤颂特意选定的,道路的周围是一些小丘陵和草丛,骑兵不可能从道路的两边进行冲锋,起伏不定的地形,还有那些蔓藤野草很容易让战马擙到蹄脖,从而失衡,把人从马背上摔下来。

    陈贤颂说话有自夸和狂妄的嫌疑,可巴尔夫和阿斯兰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现在城门还烧着大火,这对他们这些不懂得创造思考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奇迹,因此自家主人说话再狂妄些,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又坐了一会,城门的大火开始变得小些了,凌晨的夜气湿重,陈贤颂觉得有些冷了,正要回马车里坐会,西边的城墙上发出几道亮光,很有规则地闪动起来。陈贤颂看了一会,叹气道:“应该是从这里逃过去的城卫军,他们多半是在发信号将这里的事告诉他们的长官。敌人的骑兵部队是来定了,唉。”

    巴尔夫问道:“主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有生火的工具吗”陈贤颂跳下车辕,带他往前几步,指着地上的细长油路:“等敌人的骑兵一踏上我们布置的场地,你就用火把这油点着了,剩下的就看着吧。”他淡淡地说着话,神情有些低落,也有些无奈。

    地下黑市的三楼,里卡尔多的前面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大汉,他昏迷不醒,双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左手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全红了,他身上的衣服几乎也全是血。而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另一个中年男人,他身上也全是血,不过并不是他受了伤,而是床上那个伤员的血渍溅涂到了他的身上。

    床头坐着一个老年医师,他翻开伤员的眼睛看了会,再摸了摸对方的心跳,缓缓松了口气:“主人,幸好这位阁下实力过人,硬生生撑了过来,现在没有多少危险了,就是要休养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里卡尔多点点头,他转头问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杰瑞,到底是怎么回事汤姆怎么会伤成样子,你们有魔力水晶盾,还有我的晶体破城弩,就算打不过太阳神仆,压制他应该没有问题。”

    “主人,你可没有告诉我,那小子居然是个战争灵魂深思者。”杰瑞苦笑道:“本来我们的确占有很大优势,但那小子突然冒出来,开始指挥战斗,结果我们莫明其妙就输了。至于汤姆,他只是手臂中了女人一刺,怎么会弄成这样子,我也不明白,按理说,手臂上的伤口,应该很快好才对啊。”

    里卡尔多看向老医师。

    老医师解释道:“这位阁下手臂上的伤口很奇怪,是方形的,很大,像个窟窿,血从里面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后来我没办法,想起以前老师教我的特殊法子,试着用针线将他的伤口给缝了起来,这才慢慢把血给止住了。”

    里卡尔多听到这,扭头问道:“杰瑞,那女人用的是什么武器。”

    “她出手速度太快,天色又暗,我看不清。”杰瑞摇头。

    淡淡的恼怒在里卡尔多心里生起,他今晚的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很快他就是帝陨城的新主人,以后以此为据点,他会慢慢成为一国之主。但这事让他觉得很可笑,就像是一块刚出烤箱的面包,他吃得正开心,却发现里面突然多了只苍蝇一样,即扫兴,又恶心。

    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一个黑袍人,他摘掉面上的面具,拿着一张羊皮卷,说道:“父亲,西边城墙发紧急信号,有一车队强攻南面城门,现已失守,城门被大火焚烧,他们似乎在等大火把城门烧开再逃走。领头人自称是灵魂深思者协会的人,据我的猜测,应该是陈贤颂和乌迪尔两人。”

    “哦,南城门”里卡尔多走到窗外,向外一看,果然南城门的方向有大火在焚烧,一时半刻看来还不会熄。他一思想,哈哈大笑起来:“陈贤颂啊,任你再聪明,这时还是犯了傻,你肯定在想这么远的距离,等我的步兵赶到了,大火一定会熄得差不多,然后你也能逃走,可你一定没有想到,我还藏有一支骑兵吧。”

    “杰瑞,你带着骑兵队去追杀他们,一个不留。”里卡尔多冷笑道:“前面大火,后有追兵,陈贤颂,我看你这次怎么逃,居然火烧城门,你这是自寻死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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