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延熙一死,他手下的兵马顿时大乱。

    就在这时,只听得大营之中鼓声震天,辕门打开,一队人马呼啸杀来。

    崔延熙的副将赵克西见势不妙,抢了崔延熙的尸体,领兵急退。

    但是他很快就绝望了。

    他忘了自己的身后还跟着一块打不着撵不走的狗皮膏药似的追兵。这边刚栖栖遑遑地逃出去二三里远,就顶头遇上了裴行俭和张延生的大军。望着迎风招展的张字和裴字大旗,赵克西内心是奔溃的。

    尤其是,当他看到张延生身边的那位年轻小将,大旗挥动,已经做出了冲锋的架势的时候,他一颗心不由沉入了谷底。现在他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了,自己这一群人中了人家的计了。

    知道对方是计,赵克西哪里还有和“张延生”硬杠的勇气,当即拨转马头,顺着一条小道就跑。但这一次,张延生似乎发了狠,如怒海狂涛般追了上来。见“张延生”不依不饶,薛仁贵的队伍人手也不过一两百人,赵克西估摸着李弘通和王匡等人的大军可能很快就能发现此处的异常,只要自己能坚持一时半刻,说不准就会和李弘通等人的大军形成一个包围之势。顿时一咬牙关,摆下阵势,要硬杠一波。

    凭着自己这支队伍足有两千余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还能对付不了张延生这种流民大军?然而,两军刚刚撞在一起,赵克西就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张延生的流民大军,这分明就是一等一的大唐精兵!

    赵克西郁闷的几乎吐血,又是个坑!

    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明白,就是个猪了,这哪里是什么张延生的军队,这根本就是李靖手下的那一支精兵!

    张延生这狗贼,十有八九这是已经投靠了朝廷!

    他有心逃跑,但此时,他率领的这两千余人,已经被裴行俭率领的这支精兵给死死缠上了。他不得不苦苦支撑,只盼着自己能撑到李弘通和王匡等人发现异常,赶回来支援。

    然而,若是他一开始就摆下死战的架设,或许还有一份希望,但此时跑无可跑,才想着死战,手下的兵卒哪里还有什么士气?

    裴行俭手提一把硕大的斩马刀,压得自己的大军节节后退。雪上加霜的是,薛仁贵已经带着那一支不足二百的人马追了上来,如楔子一般,从侧翼钉入了他的大军之中,眼看着冲着自己的大旗而来。那位一箭射杀了崔延熙的白袍小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上下翻飞,自己的那些手下几乎是一触即溃。

    他不由心中发苦,只得再次落荒而逃。裴行俭和薛仁贵一路掩杀,一直追出四五里路。由于担心大营有失,这才心有不甘地停下脚步,收拢军队,撤回大营。这一战,射杀了崔延熙,杀敌五百,俘虏八百余人。

    此时大营之中,除了方正和留下的五十名人手之外,都是俘虏的人员和原来营地中的流民。在留守的这半个多时辰里,他就跟坐在炸药桶上一般,一颗心都是提着的。等到薛仁贵和裴行俭等人结伴而回,留守大营的张超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望着营地中摆设的多面大鼓,和结成小队,在几个官兵指挥下,来回奔走的流民,张延生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薛仁贵和张超不由相视一笑,挥手让这些官兵带着流民下去。

    “今日演习完毕,告诉火头军,每个人加一个胡饼!”

    那些累得歪歪斜斜的流民顿时发出一声欢呼,乖乖地跟着带队的官兵下去了。薛仁贵这才有些钦佩地赞叹道。

    “此乃张兄的疑兵之计,跟古人的悬羊擂鼓有异曲同工之妙!今日能有此战果,都多亏张兄镇守大营和这疑兵之计。”

    张超连连逊谢,裴行俭都不由深深地看了张超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回到大营之后,几个人不敢怠慢,马上收拢俘虏,安抚流民,固守营垒。如今他们两方人马加起来,可用的兵力也不过两千余人,而此时除了原本的流民之外,光俘虏就已经超过了两千多人……

    李弘通和刘炟成半路上就遇到了赵克西的残兵。听着赵克西悲悲切切的述说,李弘通不由心中一沉,不由狠狠骂道。

    “竖子,误我大事!”

    原以为这两个人虽然才华一般,但生性谨慎,苟得宛若万年老龟,自己把他们两个留下来镇守大营,也算是物尽其用,谁知自己刚刚离开大营半天,就给弄到了这般田地,真是死不足惜!

    李弘通虽然心中又惊又怒,却没有乱了方寸。当即下令原地修整,接应在后面跟李药师的狗皮膏药大军扯皮的王匡所部。等了约莫有一刻钟,就见王匡的大军有条不紊地撤了回来。望着秩序井然的王匡所部,李弘通不由暗暗点头,这个王家的子弟,确实是一等一的人才。

    “那李药师莫不是狗皮膏药变得,我愣是没能摆脱他纠缠!”

    王匡见到李弘通之后,不由面带几分羞恼,李弘通安慰道。

    “李药师久负盛名,你能与其平分秋色,而不落下风,已经是极为难得。如今我们最大的问题,不是担心后面的李药师,而是我们的大营丢了……”

    “我们的大营中,足有五千多人马留守,哪怕放一头猪在那里指挥,一时半会都丢不了大营,卢老贼和崔延熙那废物到底是怎么丢的大营?”

    王匡又惊又急,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忍不住高声喝骂。李弘通早已经从愤怒中缓过神来,苦笑着摊了摊手。

    “多说无益,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如今之计,要么不顾死伤,猛攻大营,要么赶紧撤走郑州。三个人商议了半天,不得不心有不甘地撤军了。大营已经失去,后面还有李药师的人马虎视眈眈,若是自己等人今天攻不下大营,后果不堪设想。

    麻杆打狼,两头怕,李弘通等人不敢跟李靖和王子安拼命,李靖和王子安身后的这群“大军”也不敢逼迫过甚。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这边看似人手不少,优势占据,其实手下能战的人手就大营中那两千余人,自己现在这群都是西贝货,能跑不能打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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