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死了吗?”我虽觉得这个想法很荒唐,但最后还是说了这句话。

    只有这种可能张东健才不能出手,据说每一个人活多少年,能够享受多少年从他们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的了。

    有的人平平无奇,有的人却大富大贵。有的人命长。有的人命短。

    一切的一切依照正常轮回来讲在他们出生后就注定了,所以顺其自然下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因为是注定的,所以也就不能去改变。

    当然,有人不信邪,于是请仙请神请阴阳师、风水师什么的来改八字,做风水,试图改变这一切。

    他们就不信自己命短。就不信自己的发不了财。

    从小孩还没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张罗这一类的事情了,不是顺产的孩子看是男是女,男的大多选择什么时间生产,女的应该选什么时间生产。

    反正是刨腹产,做手术的时间是可以和医生们协定的。大多信风水的都会找人算生产时间,要对八字,取名字什么的。

    这就是开始,与天相争。

    之后就更多讲究了,小孩忌水,需要过继等等各种,一直伴随到他们长大成人,看到他们达到自己的期望。

    与天相争?爷爷说过这些事情其中有一些是可取的,大部分不可取。因为没人能和天去争。

    就像一个人要死。到了那个时候肯定活不成。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连阎王你都争不过,怎么和天争?

    那个时候我还小,对爷爷说的这些话半懂半不懂的。

    张东健没说话,等同默认了。

    我看到这里暗道不好。忙转身向魏晨病房跑去。

    他会死,是病死?还是有人加害他?我想应该是后者,所以现在我要去试图挽救他,不能让他死。

    我奔跑,气嘘嘘,以最短的时间来到了病房外。魏晨他舅在,正抚摸着魏晨的额头,双眼饱含忧伤。

    我站在门外,看着,没去打搅。

    他是看着魏晨长大的,也是最疼魏晨的。曾经魏晨和我开玩笑。说他舅是他的第二个爸爸,因为他舅对他太好了,好的让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爸揍他,他舅护他。曾经多少次魏晨被他爸揍的离家出走都是在他舅家里度过的。

    他吃他舅的,住他舅的,伸出手指算算时间,似乎和他舅一起的时间被和他爸在一起的时间还要久。

    后来他舅离开了村子,他也读书了,直到和我一同去打架被开除,他踏上异乡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舅,最后留在这里。

    魏晨那傻小子还和我吵过几次架,因为我说过他舅的坏话,质疑他没照顾我什么的,差一点就打起来了。这也是唯一一次差点动手翻脸的时候,可想那家伙是多么尊敬他的舅舅。

    当然,他做的很对。如今他受伤,他舅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反倒我这个做兄弟的……

    “咳咳。”我假意咳嗽,见他舅反应过来后才走进去。

    “舅,魏晨那小子好点没?”我面带微笑,微笑背后的坚强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究竟有多强了。

    魏晨要死了,这一点我至今都没办法接受。又如何能笑出来?

    “好多了,病情稳定,也醒过,还问你去那里浪……”他说着,说话的时候脸上自豪感十足。

    是啊,他们俩人感情是那么的好,要是魏晨“走”了,魏晨他舅怎么办?

    “浪什么浪,这小子现在就这模样还跟我去浪?他行吗?”我假装鄙夷。

    “怎、怎么不行?”就在这个时候魏晨开口了,眼睛没张开,估计还瞒累的。

    我看到这里忍住内心的各种思绪,继续勉强自己微笑着。

    后来魏晨又和我聊了几句,最后他说他累了,然后睡觉。

    和魏晨他舅又聊了几句,我离开了。

    没走远,站在病房外,靠着墙。

    “张东健。”我道。

    “在。”他如期出现。

    我沉默,好一会才问他,有没办法救魏晨,任何代价都可以。

    “不行。”张东健说的很果断,这让我有些茫然起来。

    这货什么时候变的和柳风一样了?

    当然,其实他会这样,完全是因为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没有?”我不死心。

    他不理我了,我也沉默了,是一种默契的感觉。不过我没走,始终站在魏晨病房外。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自己兄弟死的。

    我真的站在病房外没离开,即便那些人来来去去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中午了,魏晨他舅从病房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诧异看着我。

    我说我在这里休息,他狐疑又看我,准备转身走人又被我喊住了。

    “怎么了?”他问。系狂呆划。

    “舅,那个、那个你等下能不能顺手给我打个饭,我不想走。”

    他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懒。说完他就走了,估计还真的把我看懒了。

    我不懒,我只是想保住魏晨的命而已。

    我试图问过张东健魏晨什么时候死,可是这家伙嘴巴还是那么严,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给我。

    估计是对生死这样的事情比较严谨,这个问题也涉及严重,所以最后他才没说。

    没办法,我只能守了。从张东健态度上可以推测,我这个兄弟估计是这几天会出事。

    “坤哥?”我坐椅子上沉思,一股香风送来,我已经隐隐猜测到是谁了,接着她的声音响起。

    是程潇潇。

    我想躲她,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行的了,所以我呵呵笑了笑,和她打招呼。

    “潇潇,你不去吃饭?”正常情况下这个点大家都去吃饭了,人是铁饭是钢,谁又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吃不下,不舒服。”她道,眼睛看我,慢慢的怨恨。

    我心惊,想起之前魏晨找过我让我去帮程潇潇治病的,现在看来她是真的病了?

    而且因为我没去,现在她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尴尬苦笑,解释我没去给她看病的原因。我说了,她点头说知道,然后低头没看我,不再说话,显得楚楚可怜。

    但是接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吱吱唔唔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闭嘴,什么话都不说。

    可是让我感到尴尬的是她也不走了,就这样站我对面,一副等待着的样子。

    等待什么?

    她是想听我讲点什么吗?不过我能说什么?如果之前她没有说那番话,我没有煽她耳光,也许我们还能无话不谈,还能开玩笑。

    现在……

    我内心感觉到了凄凉,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在处理和女人相处的问题上处理的不好,这三番四次的把还是朋友关系的彼此相处成了陌生人,这不是失败吗?

    当初是巴不得有女神降临,内心想着自己就是脸皮八丈厚也要结束自己的单身。

    现在却畏惧万分,一再做傻事。也不能好好相处了,见面各种尴尬。

    “坤哥。”她开口了。我回应,问她怎么了,是不舒服了?

    她摇头,有些苍白的脸上多了丝丝红润:“坤哥,以前我是不是坏女人?”

    她的话让我奇怪,心里嘀咕女人果然让人难以捉摸。

    “也不是,挺好的。”我昧着良心道。

    过去就过去了,提起来没意思,她是魏晨的女朋友,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

    她抬头看我,说你说的是真话吗?你现在和我说话连真话都不敢说了吗?

    那一霎那,她的眼神里露出一股不好的神色,我说不上是什么,但是感觉今天的程潇潇有点问题。

    没有过去那种妖和荡的感觉,变的认真、较真,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程潇潇,判若两人。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我也收敛神态,认真问。

    “我知道我不是好女人,我也不配和魏晨在一起。他肯定想不到当初我接近他,答应他的追求其实就是为了接近你……”

    程潇潇说着,用低沉而认真的声音。

    她说了很多,追溯到过去读书的时候,还有刚来工作的时候。她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女孩,不过读书的时候同一宿舍比她丑的女孩过的很富足。

    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到了晚上和礼拜还有人开车接她们出去玩,回来的时候还会带回很多礼物。

    那个时候她很天真,真的相信这些舍友的话说那些人只是普通朋友,因为谈得来,所以处朋友了,一起玩。

    还说那些人有钱,所以买几千元的衣服,上万的包包和玩差不多。舍友里还有人拿出一叠钱给她说,还说这些是他们给的,怕她们饿了,怕营养跟不上什么的。

    程潇潇家穷,原本父母供她读书就不容易,所以她一直都希望找个机会能帮父母减轻负担。如今听舍友这样说,她心想自己也不损失什么,只是和他们做朋友,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指不定以后毕业了还能为她提供好的工作……

    她厚颜让舍友把那些“朋友”介绍给她,她还记得当时开口求舍友的时候她是充满感激,小心翼翼的。她怕自己穿的不好,怕那些有钱的朋友不和她玩。

    还好,舍友们爽快的答应。

    她还记得,当初这些舍友哈哈笑起来的场景,仿佛做了什么很兴奋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并非像舍友说的那样,那些人哪里是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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