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了!"他这才肯转过身来,目光平和的看着我。

    "白天你不是不能出现吗?"

    "没有阳光透进来就没事。"

    "所以你昨天要去借窗帘,你早知道这样,干嘛不早点挂上窗帘啊!"原来这个白天不能出现的游戏规则可以这么破除啊,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你的房间如果日日不见阳光,对你身体不好,况且我也没必要天天留在这里,没有意义。昨天是因为我们接吻了,我怕你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所以才要留下来陪你,果然,你真的病倒了!"他的目光满是心疼与怜爱,还有很多很多的歉疚。

    "原来这样,原来留下来陪我是没有意义的事情,那现在我没事了,你走吧!"我满心的不乐意,把嘴巴撅起来,不再看他。

    "不高兴了?"他笑吟吟的把我搂到怀里,"你真是个小倒霉蛋,一个大龄剩女好不容易找个男朋友,还是一份见不得光的感情。"

    他本是自嘲的玩笑,可却戳到了我心的痛处,我连忙大声嚷嚷着抗议起来,"不许你说这种话!趁早闭嘴!"

    "好好,不说了,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头还有点疼,浑身也没力气!"大病一场过后肯定是要虚弱一阵子的,我故意把问题说的严重一点,是不想让他离开而已。

    可我仿佛演的太过西施捧心了一点,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是吗?赶紧去看看医生!现在就走!"他拖着我就要向门外走去。

    "江子文!"我赶紧阻拦他,他这样出去是要受伤的,他看到我这大惊小怪的表情,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不便,又退了回来。

    他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小意,对不起,我连陪你去看病都做不到,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我这么没用的男朋友了!"

    这个人真是够苦逼的,一个呼风唤雨的富二代,却莫名其妙惨死,还被人顶替了身份,未婚妻怀了别人的孩子,与别人喜结连理,父亲也不幸遇害,跟女朋友接个吻,还害得女朋友大病一场,想做点贡献吧,还被处处掣肘。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不幸比他更倒霉的。

    "没关系。"我故作爽朗的安慰他,"我可以自己去嘛,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这顶多算是病愈后复查嘛。"

    "不,我要陪你!"他说完便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玉珠,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我当然懂他的意思了,赶忙把那颗珠子如常的挂在胸前,只不过这次,我没有再穿抹胸,还有,我是故意的,哈哈。

    我的江子文就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日夜和我在一起,白天我守护着他,夜晚他守护着我,虽然这日子不会很长,但越是短暂便越是珍惜,越是珍惜便越不会虚度,多少夫妻厮守一生,大部分时间也不过是柴米油盐,真正去思量爱情的时间恐怕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我到医院挂了个发热门诊,量体温验血一整套下来,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以后注意身体不要着凉之类的片汤话,我唯唯诺诺的应承着赶紧离开了。

    我毫无目的的在大马路上游荡着,想起自己一直都没吃东西,还真是有点饿了,便随意找了一家米线店打算吃点东西。

    这家路边小店没有装空调,几个大电扇呼呼的扇着热风,一台21寸的小组装电视正在吵吵闹闹的播着娱乐节目。

    正在我热的拿着菜单不停的煽风的时候,一个长相有点猥琐,浑身脏兮兮的老头一屁股做到我对面来。虽然大热天的,看见一个这种造型的人心中着实不舒爽,但我从来不会歧视穷人,我自己就够穷的了,于是我也礼貌的冲他笑笑。

    这一笑可了不得了,这个老头,要说这个老头的面相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八字眉,老鼠眼,鹰钩鼻子,满脸都是黑魆魆的沟壑,头发也是脏兮兮油腻腻的。这个老头见我一笑,更是不见外的往前倾了倾,"姑娘,最近过的不太如意吧?"

    这不是废话么,哪个如意的年轻女孩现在不是在空调写字楼里体面的上班?像我这样独自一人,在这吹热风的人,一看也如意不了啊。

    "呵呵。"我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装酷,人家主动跟我说话,我总不好意思不搭理吧,所以把这个万能的聊天结束句"呵呵"给甩了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最近身上不太干净,像是被邪祟缠身!"他聚着一双小老鼠眼,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您老越说越邪乎了!"我越发断定这老头是个搞封建迷信的江湖骗子,在这危言耸听想骗我的钱。

    老头神秘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不懂这些,我看你面色发黑,双目无神,这乃是阴邪入体的早期症状,姑娘如果不加以注意的话,任凭鬼怪继续在你身上为非作歹,恐怕命不久矣!"

    我天,真的假的?我反复咀嚼"阴邪入体""鬼怪""命不久矣"这几个关键词语,想想江子文的存在,想想那个吻,再想想那场突如其来的发烧

    "那个看来您懂这些?"我打算再往深里问一问,但生怕这果真是个骗子,所有也不敢表现的太感兴趣。

    "山人不才,略懂一些。敢问姑娘八字?"这老头得意的摇头晃脑起来,可是他怎么说话老跟古代人似的,实在不习惯。

    "八字?是我的生日吧。"我便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告诉了他。

    "时辰呢?"

    我便把记忆中我妈说的那个模糊的时间段报给了他。只见这老头煞有介事的掐指算了算,突然大惊失色:"姑娘,你这八字"

    "我八字怎么了?"我真怕他说出个什么克夫之类的话来。

    "姑娘八字四柱纯阴,世间少有!这种八字最易招惹邪祟,姑娘一定要注意啊!"

    我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原来如此,也许我能见到江子文不单是因为我又玉珠子,也许是因为我八字的问题,所以跟阿飘一族格外有缘?阿门,我又想到了那句命不久矣的话,急得赶忙问他。

    "那依您老来看,有什么破解之法没有?"

    "姑娘现在所居之处必是极阴邪之地,所以姑娘近年事事不顺,望姑娘再择良处而居,此其一。姑娘所居之处一定要能采日光,多见日光方能祛除邪祟,此其二。姑娘可随身携带金饰,最好是金佛,阴邪之物必不敢近身,此其三。"这老头头头是道的白活着。"姑娘万不可佩戴玉器,金主阳,玉主阴,想必姑娘也能猜到了吧。"

    我在心里愁苦的思忖着,搬家倒是容易,我说我这几年这么倒霉,原来是房子风水不好。可是要采日光,江子文就不能出现了,不戴玉器,我每天都贴身戴着玉珠子,看来,保护自己和保护江子文真是南辕北辙的矛盾点,我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这时米线上来了,可此刻我心事重重,随便夹了几筷子,便再也不想吃了,抬头看看对面的老头却吃的正香,看着他那吃相,我更加没了胃口,决定还是赶紧回家好好考虑考虑该何去何从吧。

    "大爷,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说着抓起包就要走。

    "姑娘,在下张不四,如果还有需要可以来这里找我。今日,还请姑娘把这碗饭钱付了吧。"他笑的既下贱又狡诈,露出了满嘴的黄牙,边笑边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碗米线。

    果然是骗吃骗喝的,但他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而我此刻心乱如麻也懒得和他纠缠,于是就留下了两个人的饭钱匆匆离去了。

    回到家,我便闷闷的躺在床上,纠结思考着。江子文再次出现,轻轻的坐在我身边,叹了口气,说道:"害怕了?"

    我沉默不语,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害怕,我尚且做不到电视上演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地步,我承认当我听到那句命不久矣时内心的恐惧。所以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质问,我觉得我这样的退缩也算作是一种形式上的背叛,所以我羞于见他,对于他的问题更是难以启齿。

    "如果害怕,后悔还来的及!"他缓缓地说,不知为何,我总觉的他那样的语气里有很多的寂寥与幽怨。

    而我依旧默不作声,我不敢说我害怕,因为我曾那么英勇的表白过我的心,想到那时的我便心生羞愧,我更不敢说我不害怕,因为我是害怕的,我害怕死亡,说大话的时候都是英勇的,但真的近距离的面对死亡,我想不只是我,任何一个人都会退缩的。但是我恨自己这种退缩,所以我不想跟自己说话,更不配跟他说话。

    "呵呵。"他轻轻的笑了,可是他会失望吗?会委屈吗?

    我翻过身,想看看他,可是却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是的,他走了,最后没有留一句话,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吧,因为我的行为真的很让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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