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住进一个男鬼,我只得每天傍晚就洗漱完毕,换好睡衣,不然我真担心我正在洗澡的时候,这厮玩一个穿墙术,姐的晚节就不保了。

    "晚安。"他轻轻的说。

    所以也终于有个男人对我说晚安了,但是他是个鬼,永远不会跟我说早上好。

    我沉沉的睡去,却依然遭遇了昨晚那个可怕的梦,正在我挣扎无望之际,依然是额头上的冰凉让我冷静下来,然后江子文复活,带着我逃离那个噩梦。

    ri子平稳的度过了三天,明天就是"江子文"的婚礼了,而这三个晚上我每晚都和江子文聊天,他讲了好多关于他的故事,他总是很儒雅很稳重,我一直迷恋这种绅士般的男子,我越来越期待着夜晚的来临,期待着见到他的眉眼和一笑就牵起来的性感的嘴角。也许我沉寂25年的爱情细胞终于复苏了吧,我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鬼。

    同样,我每晚都能梦到江子文带着我逃难,我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传说鬼能托梦,托梦是不是说鬼魂进入到人的梦里影响梦的情节?难道江子文进入我的梦了?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着,无意间看到一家男装店,想到江子文这个穷鬼只有一套衣服穿,就走了进去。唉,忘了问他穿多大码的了我只好一顿给导购人员描述加笔画,用我贫乏的词语描述着他的身材。终于在导购人员的指点下,买了一件白色t恤,又配了一条黑色宽松款式的休闲裤,都是纯棉面料,一定比那套笔挺的西装穿着舒服。

    列为看官问我为啥不多买两件?我一想到买回家的下一步就是烧掉,心里就像烧红红的毛爷爷一样疼得慌。

    回到家我就把门窗紧闭,窗帘拉好,把我所有的盆子都接满水,在屋子中间的空地上围成一个圈,我打算在屋子里把这衣服给他送过去。这种危险的事情,万万不能让房东现,所以我全程都是鬼鬼祟祟的。

    我哆里哆嗦的拨开打火机,看着两件新衣服一点一点的着起火来,真是无比心疼。又想起电视上人们烧纸都得叨叨两句,大概是说给谁的吧,不行,我也得说两句,不然送错地方,不是白买了?

    "那个行走在阴阳两届的各位邮差好汉,这两件衣服是给江子文的,s市驭天集团副总裁,就是长得挺帅,老爱穿西装的那个,谢谢各位好汉了!"

    说完这些,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冥币,扔进火里。

    "这些钱,邮差好汉您收个辛苦钱,剩下的还麻烦您转交给江子文,拜托您了。"我看着衣服和冥币一点点的化为灰烬,火势也渐渐灭了下去,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把那些灰扫起来装进垃圾袋里,随即开窗通风。

    没过多久,天就黑了,江子文依旧准时出现,手里还拿着我给他的衣服,笑吟吟的站在我面前。

    "你真的收到啦?还真有邮差好汉啊?我怎么那么聪明呢!"我高兴的欢呼雀跃。

    "嗯,大多都是些游魂,没有归处,便做起了阴阳邮差。"今天他看起来心情也很好,"没想到我江子文死了,却只有你给我烧纸钱,送衣服。"

    "有就不错了,你感谢老天爷吧,让你碰到我这么好的人!"听他这么说,我得意起来,就如同这象征着我们有一种特殊的关系一样。

    忽然想到这几天的噩梦,我必须要问问他了。

    "子文,鬼能够进入人的梦吗?人们说的托梦是真的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怎么想到问这个?能是能,只是如果长期入梦的话,对鬼的能量有损。"

    我一听就急了,"那你还每天晚上都到梦里救我?"我仿佛看到他每次从我梦里出来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疲累样子,甚是心酸。

    "你都知道了?"他赧然,"其实没什么的,只是这几天而已,你会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的。"

    "做梦又不会死,大不了醒了就好了。"

    "可是我怎么忍心看你在梦里挣扎却坐在一边不管你?小意,如果我当时能醒过来带你走就好了,总好过你一个人经历死里逃生,如果你出了事,我才真是做鬼也不会安心。即便是这样,看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一样很愧疚。"

    听了这番话,我的心忽然软的如同一池春水,原来他竟这样在乎我,我一直以为只是没得选择的利用。"坏事又不是你做的,你也是受害者。"我心疼他这样的愧疚。

    "我不杀伯牙,伯牙因我而死,有什么区别?"他的面色又黯沉下去。

    这样阳光灿烂的眉眼为什么要紧皱着眉头呢,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像他的眉心探去,试图舒展开他紧皱的双眉,他却微笑着握住我的手,四目相对之间,有一种感情正疯狂的在心尖上滋长。

    忽地,他欺身上前,一把揽住我的腰身,我的心突然砰砰乱跳,它跳的越来越快,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法呼吸了,而他的唇却离我越来越近,我慌乱的闭上了双眼,他是要吻我吗?他应该是要吻我吧。

    可是那个刚刚说着在乎我的嘴唇最终却没有吻下来,那只抱着我的手臂也无情的松开了,我睁开眼睛,江子文已经背过身去,我看到他的胸膛起伏的厉害。气氛顿时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那个你要不要试试衣服?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我打破了沉默。

    "哦,好。"他拿起衣服,本能的向卫生间走去。"鬼换衣服难道不是摇身一变就能变好?"我好奇的问。

    "呃"他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习惯了,再说,我希望我在你面前一直像一个人,而不是鬼。"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向卫生间走去。

    而这时我已经从温情模式调转回长期以来的**丝模式,我突然想到,鬼换衣服会不会跟《画皮》里演的一样呢?满怀着对鬼怎么换衣服的好奇,我终于没能克制住自己,鬼使神差的向卫生间走去。

    巧妙的是江子文并没有把门关严,正好满足我偷kui的**,于是我便wei琐的扒在门口朝里看去。

    我天,这身材也太好了吧!这就是琳琳常说的穿衣显瘦,tuo衣有肉嘛。只见他刚刚把西装和衬衫tuo下,用雄健的脊背对着我,宽阔的肩膀上覆满了合适的肌肉。

    他套上了那件白色t恤,仿佛尺码瘦了点,穿在身上有点紧,但正好将他的肌肉曲线bao lou无遗,我不断的在心中为自己的眼光点赞。

    我天,他解开了腰带,要tuo裤子了!我承认此刻我没出息的咽了一下口水。

    "还没看够?"他现了我,转身正在戏谑的看着我。我的脸一下子涨成了个关公,"你继续,继续,我只是路过,路过哈。"

    说完便脚底抹油般逃离了,躲进了被窝里,想到刚刚自己的没出息,实在是没有脸面再见他,于是只得装睡。

    不一会儿,他就换好衣服出来了,大概是因为看我缩在床上,觉得很奇怪,便站在床边叫起我来。

    "小意,小意,你睡着了?不是刚刚还玩kui呢么?"

    这厮这时候说这话,我要是睁眼醒了肯定会被取笑,索性继续装睡,我连装死都能骗过黑社会,何况是装睡呢?总之,不论他怎么叫,我就是不睁眼。

    "这个人刚刚说要看衣服,这会儿就睡了。难道是白天太累了?"

    我心说,我累个恶魔,我连个工作都没有了,要说累也是您老这点破事闹的。

    他叫了一会儿,我一直不搭理他,大概自己也觉得无聊了,便不再叫了,而是坐在我床边,他说:"小意,对不起,我不能爱你,请你也不要爱我。"

    他今年二十九岁,又帅又多金,想来身边一定不乏莺莺燕燕,他熟悉爱的眼神,他一定看出了我的心意。可是为什么不能爱我?是因为不能爱还是根本就不爱?我期盼着是因为阴阳相隔,不能爱,至少证明他心里还是爱着的;可是人鬼殊途恰恰是最无奈的现实,如果因为这个而介怀,那便是一生都不会爱了,我又期盼着是因为不爱,起码不爱还能变成爱,但是鬼再也变不成人了。我就在这样矛盾中听到了自己的心一片片碎裂的声音,我的初恋是一个鬼,而且还是单相思。这个夜晚,我一夜无眠,江子文也一直都没有走,我曾经微微睁开眼睛觑了他一眼,他背对着我坐在那里,只留一个萧条的脊背

    他就这样一夜又一夜的坐在这里?不嫌无聊么?原来即使坐在这里也不肯多看我一眼,我轻轻的自嘲。可是,他忽然转过身来,我吓的赶紧闭上眼睛,还伪装出平静而有节奏的呼吸。

    "小意,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一丝柔软的冰凉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在我的额头,我想那一定是他凉薄的嘴唇。我的心陡然一惊,原来所谓的不能爱到底是因为人鬼殊途。我忽然想到婚礼誓词,那是我最熟悉的几句话,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顺境或逆境,年轻或衰老,但唯独没有是人或是鬼

    可是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夹杂着苦涩的安慰,至少你有情,我也不枉这份心了。是的,我们相遇的太晚了,可如果不是这样,高贵如你,卑微如我,怎么会有人生的交集?我还是感谢上天的,他安排了这场缘分,虽然注定无果。既然无法和你共度余生,无法为你洗手作羹汤,无法为你生儿育女,那我能做也就只有帮你找出凶手,让你走的安心!

    ps:

    三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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