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简直让我难以相信!

    然而还没完!

    接下来,满满一木桶的脏水一眨眼就完全蒸发掉了,然后木桶里又开始冒起黑烟、烈焰升腾,火舌猎猎发出欢快的笑声,我的衣物竟在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化为灰烬!

    刺猬头又端起木桶去把灰烬倒了,洗洗涮涮一番之后再把木桶扛回来。

    我特意过去看了一下,还用手摸了摸、敲了敲,确信自己先前没有看错,是的、这就是一只木桶。

    那之前的煮水和燃烧,都是黄符纸的功劳、而且还没有损坏到木桶一丁点儿。对的,就是这么牛掰!

    咳、这一切都是亲眼所见,一下子就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接下来,师娘淡淡地说:“咱们先吃午饭吧。”

    饭桌就安放在秋千架边上。

    我看了一眼碗筷桌凳,这才发现用饭的就只有我和师娘两个人。

    “咦,卉卉呢?还有……阿秋?”

    师娘说:“我让阿秋带卉卉去现场了;那只恶鬼需要处理一下,另外你的车子需要及时报警,让交警来处理。”

    我真是没想到师娘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连报警这种流程都知道,真不简单!

    现在有几个问题:一、卉卉的眼睛看不见、阿秋腰上还带着伤,她们能应付得了那只恶鬼吗?我很担心。

    这二呢,我把阿公的遗物放在车里,得赶紧取出来;另外报警的事情,恐怕还是由我这个事主出面更好一些。

    最后就是,出了这档子事情,我很想给老娘报个平安。

    师娘却说:“你说的这些问题,对于我的卉卉来说,都不是问题,就放心交给她好了。”

    “我的卉卉”这四个字,她是带着着重强调的语气来说的。

    一脸病容的师娘,一度黯淡的眼神突然一下子明亮起来,就好像被骄傲点燃了,显示出不容我有半分置疑的强横。

    她又说:“至于报平安?可以,用我的手机。”

    ……

    “喂、妈……”

    电话接通以后,我就告诉她自己的车不小心掉河里了,正在打捞,所以要在老家耽搁上一两天的。

    对于老娘来说,车子毁了当然很可惜,但是她最关心的还是我有没有受伤;通过电话里确认了一番,我讲话中气十足,显然有惊无险,于是她就放下心来。

    报完平安以后,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

    老娘又开始唠唠叨叨,数落我多大的人了,自己开车还那么不小心;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她的头发都要愁白了。

    我只得苦笑着告诉她,这是借别人的电话,还是少说几句吧。

    老娘说:“等等,最后再问你一句: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抱孙子呢,‘可怜天下父母心’,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你可怜可怜我这当妈的吧……”

    好容易挂了电话,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再看师娘,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似笑非笑,笑得我心里直发怵。

    最后她说了一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一样,总是让做父母的操心。”

    唉、还是换个话题吧。

    “对了,师傅,这身衣服怎么办?实在不好意思啊,恐怕只有等我回去以后再给您家姑爷重新置办了。”

    “姑爷?!”

    师娘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眼睛竟直勾勾地盯着我,开始咯咯直笑。

    笑得好瘆人!

    “孙远。”

    “哎!”我连忙回答,心里那种十分不妥的感觉又回来了。自打我来到这房子里,师娘一直都是叫我三眼怪的;可她现在突然改口叫大名,让我听出来一种开始谈正事的凝重意味。

    可是我们又不熟,师娘要和我谈什么呢?

    “孙远你又不是傻、也不是小孩子,难道你到现在都没看出点什么来吗?装糊涂吧!”

    “呃……师傅,我不知道您到底什么意思。”

    我把这句话说完,心里真是既委屈、又感到十分不妙,也许自己真不该到这里来。

    这时师娘又说:“也是,年轻人脸皮薄,在挑破窗户纸以前,俩人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不过,就是千山万水阻隔,最终还不是要在一起?那就让我来为你们捅破这窗户纸吧。”

    我极度震惊,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起来,连连摆手说:“师傅您不要说了,不不不,不可能的。”

    但是,已经晚了。

    师娘强硬地说:“怎么就不能说了、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就是姑爷、这身衣服就是为你准备的,卉卉她就是你的未婚妻,难不成你见她是个瞎子,就想毁婚不成?我们有婚约的。”

    “婚约?!”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是被师娘说出来,我还是有种遭雷劈了的感觉,整个人外焦里嫩。

    终于明白这身衣服为什么会如此合身找不到一点不对,原来从头到脚都充斥着阴谋气息;这个坑挖得虽然大却一点也不完美、我特么还傻傻地跳进来了。

    我下意识就想把这身衣服脱掉,赶紧走;但我原来的那身衣服都已经被烧成灰、退路没了。

    这倒没什么,其实要是真逼急了的话,我并不介意当着师娘的面来个裸奔;但是看了一眼在一旁虎视耽的刺猬头,为了不自取其辱,我只好打消了这种冲动的念头。

    不如打个商量吧。

    “师傅,我和卉卉才刚见面,她怎么就成了我的未婚妻?这婚约……”

    “你们的确是才刚见面,但为了这一天,我们可是等了足足二十年了;婚约也是阿公早先订下的。”

    “这不可能,阿公早已经不在人世,虽然死无对证,但也不应该这样恶意编排他老人家。关键是,我的老娘还在,她为什么不知道?我这个当事人为什么不知道?”

    师娘说:“你们不知道或者不承认,并不意味着婚约不存在;想要证据吗?我拿给你看:喏、你的生辰八字就在这里,还有我和阿公血书契约,这可是无法作假的,你可以自己看看;至于为什么不让你们知道,那是有原因的。”

    我想不看、也不管什么原因。

    就算这份契约是真实存在的,但现在是什么时代?我看师娘连手机都在用着,自然不会是一个心态封闭的人,那就应该是一个与时俱进的长辈,不该抱着包办婚姻那一套不放的。

    讲句难听的,貌似过去的包办婚姻都是由父母做主的,至少我的老娘还在,也还轮不到阿公为我作主吧?

    师娘刚才还说,我想毁婚,事实上这个婚约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对我是没有约束力的,我尊重契约精神、但是所谓的契约显然不存在、不成立,我不会承认的。

    其实婚姻要用契约来约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不谈婚约,来说说感情:男女之间都要讲求个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婚姻自由,哪有刚一见面就搞“拉郎配”的?诚然,卉卉带着天生的残疾,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值得同情;但是很现实地说,我应该同情她、但却没有义务牺牲自己的幸福啊!

    师娘着急忙慌的这么一搞,倒好像卉卉嫁不出去了似的,这不是拉低了她的身价了吗?

    所以师娘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方法不对,再说师娘有问过卉卉自己的意见吗?我和卉卉萍水相逢,没有感情或物质基础,师娘要把我和她强行捏合到一起,这样子怎么会幸福?我想对卉卉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师娘一直平静地在听我说,然后问我:“说完了吗?”

    “我现在能想到的,暂时就是这些。”

    师娘冷笑一声:“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婚约,你认为卉卉也配不上你喽?卉卉是我看着她从小长大、又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她哪一样事情不会做?我的卉卉……”

    我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师傅您别说了,卉卉无所不能行了吧?但她就这一样不能、她是天盲!而且她是能伤人的天盲白眼——‘瞪谁谁发疯’,这谁受得了啊!”

    师娘反驳我:“呵呵~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你的确被她看过,但现在不是安然无恙的吗?”

    唉、不提这个还好,说起来满眼都是泪……要不是我长着一支怪异的独角,估计也被整疯了。

    而且我现在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吗?心理阴影的面积已经大到没法计算啊、师娘!

    呜呜呜~顿时觉得自己好委屈!

    “反正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怎么会没用?用术法我可不是师傅你的对手,可得说好了:咱们动口不动手,除非让对方心服口服。”

    这话我说得底气不足,但是事关自己的终于幸福,也只好把能用的措施全部都用上。

    师娘哼了一声:“终究还是怕我以大欺小?我可没有耐心和你嚼舌根。”

    “当年的婚约,可不是我们哭着喊着去找阿公立的,而是阿公来求我出手;至于原因,却是为了救你的命,也就是说,阿公用一个婚约来换你的命,其实你已经赚了。”

    “这个婚约其实是一场交易,是我们为了解决问题能想到的最好办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还有其他什么办法来补偿我们这二十年的等待,这笔债你还不起!”

    “至于感情什么的,你那一番说法都是屁话!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命运的安排,有谁逃得过?你强行要抗拒,那就只好把命拿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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