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谢过夫人了,老妇这可当不起了!”接过丫环递来的茶,只浅尝了一口便放下,人家给茶喝是客气,可不是真要你实实在在的坐下来喝起个没完。“夫人劳驾,待老奴给您量量尺寸。”

    “量尺寸?”冰若一愣,随后看向刘婆,“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刘婆嘿嘿一笑,将她向前推了一把,道:

    “王爷吩咐了,要给您多裁几件儿衣服,从里到外都要换上新的。”

    “为什么?”冰若不解,“我那柜子里的衣服穿都穿不完。”虽说以前只是个小妾,也不受宠,可是该有的,下人还是都准备了。

    “那不一样!以前那都是普通地方买的,有好些个都不合身。这老婆子裁的衣服全国第一,王爷特别嘱咐一定要给您好好量量,多做一些……哎,还愣着干什么,快量啊!”

    一听这话,刘王氏立即上了前,翻转手中的尺子,仔细地在冰若周身上下比划起来。

    不出半月,三件居家服,五件外出服,再加上里面的袭衣底裤,大大小小二十多件一齐送进了珉芷轩。

    杜萧寒看着不知所措的冰若只觉好笑,屏退了下人,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毫不客气地将热吻送上了她的唇。

    两唇一分,冰若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送我这么些衣服,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穿得完啊?”这是真心话。

    “傻子!”双手抚上了她的脸,“只要你高兴,每天可以换三套。”

    “你……对我这般好。我有些不太适应。”以前是不闻不问。或是怒目相视。两人争争吵吵地一直走到了今天。没想到。却真让她修来了这令人嫉妒地好福气。

    “既是我地女人。我就必须要对你好!更何况……”

    “何况什么?”冰若有一种预感。他心里想地是那三个对于他来说很难出口地三个字。可是她就是想听。“说呀!更何况……”

    “王爷!”

    门外一声喊。令杜萧寒长出一口气。这女人越来越难缠了。那三个字。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地。

    气得一跺脚。冰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杜萧寒偷笑。这副调皮地小模样。十足就是十多年前地那个小丫头嘛!

    与之拉开距离,又理了理衣装,这才应了外面一声:

    “进来!”

    门一推,赵管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样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封信。

    “王爷……”眼睛瞟向了冰若。

    杜萧寒一皱眉:

    “有话就说。任何事都不需要王妃回避!”

    “是!”赵管家点头,再将双手举向前,“王爷。这是从郁京城地特使送来的信件,说是……说是给王妃的!”又向冰若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忐忑。

    接过信,杜萧寒却未有何大的反映,只将其递到了冰若面前:

    “给,家里来的!”

    冰若也是一惊,家里来的信,是给她地?拿信的手有些抖,杜萧寒挥手退了赵管家。再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别怕,有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好似定心丸,给了她无限的温暖。

    将信轻展,看不出那字迹是谁的,反正肯定不是爹爹,可能是某个下人代写的吧!内容很简单,只是说妹妹冰兰下月初十大婚,希望她与杜萧寒一起出席。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张大红的喜贴。

    看着这耀眼地红,竟又想到自己出嫁那时,也是有红的,只不过,少了几分喜气。

    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像是了解她此刻正在想着些什么,杜萧寒轻叹了一声:

    “唉!欠你一场婚礼,你嫁过来地时候……太寒酸了些。”

    张着泪汪汪的双眼拼命地摇头,头上发钗的流苏一块儿跟着晃动起来。很是好看。

    “不寒酸。该有的,现在不是都有了么!”指了指桌上送来的衣服。“哪家的媳妇能有我这样的好命,这衣服随便挑出一件来,就够全家用上半年了。”

    紧紧地将她收入怀里,这个丫头让他好生心疼,跟了他这么久,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不说,还接连的受伤,就连孩子……

    “寒……”怀中的人动了动,探出了小脑袋,“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还是必须得叫王爷?”

    摇头轻笑,点了点她地鼻尖

    “随你!你是我的妻子,随你怎么叫,我都喜欢!”

    “寒!”这个称呼真好,让她觉着亲切。“寒,家里……呃,郁京城,来信说我妹妹冰兰下月初十大婚,爹……秋展天希望我……与你……能一同回去……”声音越说越小,要杜萧寒低下头去才听得到。

    心一揪,原来,他竟让她怕成这样。

    心疼地捧着她的小脸儿,尽量放轻了声音,以便让她能够慢慢的适应起来。

    “冰儿,对不起!”

    “啊?”一声对不起,倒是让冰若没了着落,“怎么说这个?”

    “以前我待你……”

    话刚起了个头儿,冰若赶紧抬手将他的嘴掩住----

    “别再这样说,以前的事,咱不提!”

    “冰儿,那里本就是你的娘家,你不必忌讳,另外我说过,他的罪,你已经赎完了,他是你的爹爹,你可以叫地,不需要有任何顾虑。”这丫头刚刚那句话说得他好难受,家不敢叫家,爹也不敢叫爹,杜萧寒哪杜萧寒!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讨伐自己,以前的你,究竟是给了她多少恐惧?

    “我同你一起去!”

    “嗯?”像是没听清他的话,冰若的脸上一阵茫然。

    “妹妹大婚,我是你的相公,当然要一起去!……让刘婆给准备些礼物,许久没回家了。总不好空着手。我还有公事,晚上再回来!”

    杜萧寒离去,冰若立即招来了刘婆,叽里呱啦地讲了个大概,然后便是催着她去帮忙卖礼物。刘婆笑着答应,也不忘告诉她挑一件喜庆一点儿的衣服穿回去。

    离了珉芷轩。杜萧寒直奔书房而去,临到门前,赵管家急急地跑上前来,俯在他的耳边悄声说:

    “王爷,莫言回来了!”

    “哦?”心下一动,“快带他到书房!……等等,从暗门进来,不要让人看见。”

    “王爷放心!”

    赵管家快步离去,杜萧寒抬手推开书房的门。随即又马上关上。

    莫言,王莫言!那是君平城内最好的一支暗箭,不论是哪儿。只要接到命令,他便可以做最好地潜伏。暗哨是不会轻易离开岗位地,除非……出了大事!

    砰砰砰!

    自书桌的背墙后传来三下敲击,杜萧寒赶急上前将那墙上挂着地画摘了下来,又将桌案前的一个笔洗缓缓地转动一圈,那面墙立即向里开去,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少年一身白衣出现在眼前。

    这暗道已存在几十年,当初王府遭难,父王便是将自己塞进了这里才得以逃生的。

    二人对望半晌。相视而笑。那少年自暗道中走出,再亲手将笔洗朝反方向转回,暗门又无声无息地合并了。

    “回来了!”淡淡地一声问,杜萧寒的脸上是挂着笑的。

    “见着我你不该开心,应该皱眉头才是。”说着,王莫言竟学起了杜萧寒皱眉的模样,惹得二人一阵大笑。

    “是啊!见着你应该发愁,说吧!什么事!”这人正是王莫言,从小与他一块儿长大的玩伴。比兄弟还亲的人。

    此时,隐隐约约的,他已经觉出要有事发生,自冰若接到那封信之后,他的心神就一直安定不下来。事情会是与秋展天有关吗?

    “郁京去不得!”认认真真的一句话出口,还是说到了杜萧寒最担心地事。

    “婚事是假的?”秋老头儿会使什么把戏?

    “真的。”

    “真地?”

    “没错!”莫言再次确定,“婚事确是真,秋冰兰下月初十出嫁……只不过……”

    “快说!“新郎有问题!”

    倒吸一口冷气,这秋展天。如今。又算计到二女儿头上了。

    “是杜萧离!”

    “什么?”又是一惊,“他到郁京了?”

    “是的!”莫言也眉头深锁。“这次婚事,是他与秋展天所做的一笔交易。他娶秋冰兰,就有了邀你进入郁京城的理由,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与秋展天合力除掉你,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君平王爷。到时候,秋展天依然是他的老丈人。怎么样?他们这笔帐算的不错吧?”当他探得这消息后,出不由得在心里赞叹,杜萧离这步棋走得妙啊!只可惜……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身边有个你!”杜萧寒还是那种冷峻的笑,莫言这颗棋子易容成家丁潜在了郁京多年,居然没被发现过。

    “以后我可回不去了!”

    “不用回去了!正好这个机会,跟秋展天的帐,要好好地算一算!”冰若,对不起了,这是秋展天节节相逼,日后,我定当好好待你。

    “寒,你来瞧瞧,刘婆帮忙准备的东西!”晚上刚回了珉芷轩,杜萧寒便让冰若拉着东看西看的。“刘婆说自我嫁过来就从没回去过,这次虽说是为了二妹的婚礼,可是也得做足了礼节!这些我不懂,都是刘婆给张罗的。”

    举目看去,八盒彩礼,再加上一些绫罗绸缎,派头是做足了。看着她掩不住的欣喜,杜萧寒心中暗叹一声:罢了!若是秋展天不太过份,也就留了他一条命在,包括他的城。

    毕竟是父亲,即使有再多的不好,那血脉相连的事实终究是无法改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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