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子大叫一声:“姐夫!”周围的老兄弟们也哭了起来,钟青华虽然才跟着尚志库四个月,也将他视为一个粗暴的但是热情的长官,却不想被俄国人卑鄙的偷袭而死,年轻冲动的他咬着嘴唇站起来,大声说道:“兄弟们,都他娘的别哭了!是爷们的别他娘的嚎丧了,收声!”

    大家看着这个戴眼镜的秀才,只听钟青华冷冷地说:“给团座报仇!”

    “报仇!”

    “他娘的,给我用刺刀,把这些老毛子都挑了!”钟青华怒道。

    “挑了!”

    有人下命令,早就怒极了的士兵们立即动手,那六百多俘虏本来就或受伤或累得不行或被捆绑起来手无寸铁反抗,被中国士兵按在地上一个个屠杀殆尽,俄国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孙猴子悲伤归悲伤,倒也是清醒得很,喊道:“给我住手,停手!”大家停下来看着他,孙猴子转过头对钟青华说道:“秀才,你他娘的够狠,这不行啊,人太多了,会出事儿的。”

    钟青华摇头,道:“没事儿,孙营长,杀完了都一把火儿烧成灰,一点证据也不留,除了咱们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个屁。”孙猴子怒道,指着周围的建筑物,道:“你就能保证里面没有人看到?”

    钟青华冷冷地说:“他们?有人吗?”

    “你……”

    “孙营座。”钟青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说:“兄弟们的怨气要是不出。就该炸营了,要是出事儿了,我来承担。”孙猴子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那俄国人的惨叫声再一次继续响起来。

    飞机飞回呼兰之后,王茂如亲戚跑了过来,向众位飞行员们问道:“效果怎么样?”最后飞回来的潘树龙笑道:“恩帅。我们第三批的人基本上都没啥事儿了,前两批把索菲亚大教堂都烧成架子了。”王茂如哈哈大笑,拍拍每一个人的肩膀。说道:“你们干的不错,干得不错啊。”

    空军参谋长罗海泉笑道:“就是吧,要是有专门的炸弹就好了。这用手榴弹帮着汽油瓶……还挺危险的,玩意弄不好自己可出事儿啊。”

    王茂如点点头,道:“倒也是,得用专门的轰炸炸弹才行,对了,飞机厂有没有这方面的研究?”

    “时间太紧了,暂时没有投入,现在全力投入在麒麟1式的研究和制造上。”罗海泉说道。

    “嗯。”王茂如点点头,又对飞行员们笑道:“对了,我听说有个人改变了战术啊。把飞行高度降低到两百米,是谁?”

    金贤站出来,道:“报告司令,是我。”

    “擅自违规,你知错吗?”王茂如冷着脸说。大家心里一震,对啊,咱们可全都是擅自违规了。

    “知道。”金贤朗声回答道。

    “是否愿意接受惩罚?”王茂如问。

    金贤挺直身板,答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金贤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一力承担后果。”

    历汝燕忙道:“司令。我是飞行大队长,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我愿意接受惩罚。”其他人忙站起来,纷纷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王茂如挥了一下手,道:“擅自更改作战命令,该罚!但是能够灵活地根据现场指定更加合适的行动,不死板,不呆板,该奖。罚你今天喝一斤酒,服不服?”

    大家轰然大笑了起来,金贤憋着脸,说:“服。”

    “那就好。”王茂如也乐了,道:“休息休息,等一会儿你们再去哈尔滨上空看一看,能不能炸掉中东铁路司令部。”

    “是。”

    王茂如冲罗海泉和历汝燕说道:“空军就交给你们了,一定好好总结一下经验,我希望空军在你们的手中发扬光大,早日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部门。”随后返回司令部。

    司令部依靠着第六师军营,如今第六师的作用之一是准备随时支援哈尔滨以及各处战斗,第二个作用是看守军用物资,最后一个作用则是看押一万多红白俄俘虏。这俘虏在战俘营中也不老实,红白俄之争更加激烈,时不时有相互殴打致死的人,也颇令中国士兵头疼的了。

    此时,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沿着科尔沁草原方向瞧瞧前来,他们一个个都穿着蒙古人的衣裳,但是高头大马,仔细看去,都是顿河马,骑在马上的骑兵也都是身材高大的金发蓝眼高鼻梁的斯拉夫人种。这些人当然不是科尔沁草原骑兵,而是从长春俄军外阿穆尔军区司令部派出的援军,他们绕了一个圈并没有沿铁路北上哈尔滨,而是绕到了科尔沁草原,直插黑龙江陆军的后背上。他们得到了准确情报,确定了黑龙江陆军司令部的位置,并且还有内应帮助他们袭击黑龙江陆军指挥部。

    给他们地图的和负责帮助他们的,就是参谋部下测绘处处长王佳全,如今他坐在司令部内自己的帐篷中焦急不安地等待着,谎称说昨天喝多了今早受了点儿风寒头疼,实际上他是在担心。出卖兄弟,出卖长官,也不是那么好出卖的,天天担惊受怕。他忽然有些后悔了,想要告诉秀帅,可是……秀帅能原谅自己吗?不,不能告诉他。

    王佳全焦急地走着,走着,他忽然想就这么直接拿着枪冲到指挥部开枪将王茂如打死得了,这样自己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但是他胆子小,他害怕,他怕死,他萎坐在行军床上,叹了口气。

    “王处长在里面吗?”门口有人喊道。

    “谁?”王佳全尖叫道。

    “王处长你没事儿吧,我是韩军医,秀帅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这才听清楚,原来是一个女声,还以为是游魂呢。

    王佳全忙说:“哦,是韩军医啊,你进来吧。”

    一个漂亮的穿着白色大褂头戴军帽的女军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个女子别动队的女兵,这军医叫做韩金香,要是军医处没有那么多漂亮的不像话的俄罗斯少女护士的话,绝对是军医中的一枝花。

    “王处长,你怎样了?”韩金香关切地问。

    王佳全忙说:“我,我没事儿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我体质好。”

    “量一下体温吧。”韩金香建议说。

    王佳全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不用,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休息一天就行。”随后故作爽朗地笑道,“估计我这是忙的累着了,你可别告诉大帅我这是偷懒,想休息了。”

    “哈哈哈……”两个少女一起笑了,这王处长真有意思。

    韩金香俏皮地说道:“那可说不准,你要是不收买收买我俩,我俩就告发你偷懒。”

    王佳全闹着头,道:“两位姑奶奶,我一个穷测绘处的,有啥好处给你俩,哦,对了,给你俩一人一支派克钢笔吧,我们测绘处这个东西可不缺哦。”

    “好啊好啊。”两个女孩叫喊起来,这年头,派克钢笔可是好东西啊,可不是一般人想弄就弄到。

    王佳全翻箱倒柜,找到两只派克钢笔,递给她俩,笑着说:“虽然都是用过的,但是没用几次,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们俩吧。”两个女兵美滋滋地拿在手中,说了声谢谢了,王佳全忽然想到了什么,叮嘱道:“你们可别到处乱说哦……要是让人知道我贿赂你俩,好嘛,以后我可不能去医院打针了,我怕再受到威胁哦,你俩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两个女孩银铃一般声音笑了起来,背着药箱子走了,王佳全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恨恨地想道:“秀帅啊秀帅,你还真不放心我,还特地让护士过来查一查我到底有没有真生病,哼,果真是狡诈无比!”这人要是心里阴暗起来,任何人的好心反倒被他们看成是阴谋,王茂如本来是关心一下下属,被心里阴暗的王佳全当成了探查,可见人一旦做了坏事,便要连续做下去,因为已经成了习惯。

    王佳全又自言自语道:“别怪我啊秀帅,你既然这么不信任我,连我请个病假也要派护士来查我,哼哼,就别怪我无情背叛你了!”

    因为想得太多,王茂如的头有些疼,不得不来到军医院,这里许多受伤的士兵正在接受治疗和救护,护士本来不多,负责保护医院的女子别动队也帮了忙,充当护士。还是韩金香给王茂如看了一下,笑着说:“秀帅,你这头疼不是什么大毛病。”

    “那是怎么回事儿?”王茂如问,一旁的新任副官马良也插话说:“秀帅最近吃得很少,都瘦了。”当初的北京大学生马良在牙克石陆军士官学院毕业之后,便被王茂如提拔做了自己的副官之一。

    韩金香咯咯一笑,道:“你这种情况啊,很正常,是太累了。”她摇摇头,道:“多休息休息,多喝喝水,嗯,最好一天能保证八个小时睡眠。”

    “八个小时睡眠?”王茂如苦笑一下,“我一天睡八个小时就好了。”

    副官马良说:“秀帅这些天每一最多睡四个小时啊,都十多天了,自从打起来之后就这样。”

    “啊?”韩金香掩口叫道,目光中露出敬佩。

    王茂如道:“马良,闭嘴。”

    “是。”

    王茂如说:“韩医生,你看吃什么药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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