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有人背叛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可是让人更加愤怒的是随之而来的阴谋。

    阿萝沿着海的气息不停地跑,海岸隐隐约约在望,在这个伤心愤怒痛苦的时刻,忽地被成群成群的黑衣人拦住去路。

    她刚要唤出死神镰刀杀光这些碍事者,灵光突闪,阿萝明白自己入了别人设下的陷阱。面对危机,她纷乱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拔开额前紧贴的刘海,露出她清亮明丽的黑眸,而她的神情淡然,唇角微微勾起,不喜不悲,心无比地坚定,好似一切再不能伤害她。

    只见她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轻轻笑道“你们知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可是心情不好死神镰刀是绝不能出手的。这样一来,葛莱士那个混帐想让我疯狂的诡计就不能得逞。手上这个东西是乔伊给我防身用的,效果显著。我数一二三,你们的决定是什么呢?”

    没有一个人离去,阿萝摇摇头,随手揭开瓶塞,海风拂过,瞬间放倒无数人。吹了两声口哨,阿萝蹲下,刚要开始玩她的解剖训练释放心郁气。地一声枪响,阿萝就地打滚,避开身后的杀招。

    连滚数米,阿萝相准机会跳起来,死神镰刀瞬间握手,对着风雨的一团空气道“出来!”

    一个身材妖娆的黑影从雨飞出,这个全身包裹在黑影的女人随手抛掉了手的脉冲枪,从腰间拔出一把银刀,唰地一声,揉身向前连挥数招刀刀致欲置阿萝于死地。

    阿萝见来者杀意腾腾,当下也不敢托大。又不能施展死神秘术。她决计使出若梦七式,尽管那招情深意重让她的心口涩涩直发疼。

    冥王的功夫华丽唯美,刀光杀意无限。阿萝蛮心以为这个藏头露尾地女必定会被她斩于刀下。心甚至还是有些轻视不以为意的。事实上,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没错。蒙面黑衣女身上割出数十道刀口,大雨,此人地生命力也随着血液的淡薄而渐渐远去。

    然而,情深意重毕竟不是杀人地招,不是阿萝手下留情。而是实在不能够。蒙面女却找到了招术重复使用的规律。

    这人沙哑地笑了数声,只见她猛地向后跃,脱离漫天飞舞的刀光,银刀在身前划出一个圈,起势天上人间,紧接着是若梦前四式,每一式都使得比阿萝更有威力,连在阿萝眼最难的情深意重,她整整领悟了三年才学会的情深意重。对方也使得意味深远,杀气腾腾。

    阿萝愣住,直到来者将刀插进她地腹部。阿萝抬眼,望进那双如大海般美丽的深蓝眼眸。低低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该死。”

    阿萝皱眉。固执地问道“不是这个,为什么你的若梦能杀人?我的就不可以。如果你不告诉我诀窍,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蒙面黑衣女显然比阿萝更加惊讶,她的刀更向前推进一寸,冰冷的手感受到对方体内冒出的温热血流,傲然地耻笑道“因为你根本不配成为冥王传人!”

    “如果你见过真正的浮生若梦,就不会做这种偷学现卖的蠢事。”阿萝冷哼一声,疑惑脆弱地模样眨眼间变为不屑的淡然。同时,她手腕左右互转,死神镰刀灵活的飞转,小范围地解剖术使得出神入化,蒙面女刺入阿萝体内的那只手,片刻只余数根跳动地筋脉与一根白骨。

    再狠狠一脚,此人被踢到数米开外地沙地上,抱住自己的残臂痛苦。

    阿萝随意包扎了下伤口,走过蒙面女地身旁时,更加骄傲地回道“卡尔西纳,下次绝不放过你!”

    蒙面黑衣女全身一震,她忘了身上的伤痛,抚住自己的左臂,在阿萝身后沉声道“你知道什么?”

    “我原先什么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你是葛莱士的人,和阿兰塔、辛克林不是一伙的——,电脑站更新最快.”阿萝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原来如此,是你拾掇阿兰塔上凯斯牧的床,想要我心神大乱,趁机结果我,对吧?可惜,我比葛莱士更清楚修炼死神镰刀的禁忌所在。你去告诉那个混帐,总有一天,我会砍掉他的脑袋!”

    说完,阿萝头也不回地继续向海岸奔跑。因为死神镰刀,她又想起背叛的塞西斯。她的心在某一时刻并不如她想象地坚强,仍有些钝钝地痛。

    原来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背叛是这般地难受。

    当阿萝从不能言说的悲伤警醒,发现眼前是一处陌生而诡异的海滩。雨仍在不停地下,但是黑沉沉的海水如镜面一样异常平静,阿萝好奇地踏前一步,沉重的压迫瞬息罩住她的气息。

    她立即后退一步,好可怕,这片海域竟是被人为力量限制了海潮的发生与海浪的卷动,这是何等强大可怖的实力。

    “谁?出来!”阿萝大喝一声,手握小刀,迎着狂风与暴雨,勇敢地面对海下的不寻常动静。

    满天的风雨遮不住伏袭者的一声轻笑,阿萝瞪大了眼睛,看到那抹白发红眼的身影从海底缓缓升起时,瞳孔不自觉地紧缩暗天使团团长!一个实力与海盗王狄洛斯同样恐怖的可怕存在,她全身的肌肉与神经已然完全紧绷。

    今夜,鲁卡斯团长没有带上标志性的白金面具,他以他俊邪的完美容貌出现在阿萝前头,带着冰冷的微笑,从海上走来。

    “好久不见,海茵特小姐。”

    他每说一个字,就意味着一次异能攻击,或者是风刃,或者是冰弹,或者是透明的异能波。一共个声音。阿萝受伤的部位毫无反击可能地硬受了次攻击,砰砰接连不断声后,阿萝被利索地打飞。划过长长的弧线后,面如金纸。倒地不起,遍体鳞伤,口狂喷血。

    鲁卡斯团长迈着无比优雅的步,在雨,丝毫不显狼狈。

    在阿萝眼。依然如天神般站在云端,金瑞万丈,俯视众生,慈悲怜悯宽容博爱。鲁卡斯蹲下,冰凉地手指头捏住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孩的下巴,声音既轻缓又温柔,他道“拥有传说地死神力量,毁了暗天使团三名成员的你,只有这点实力吗?”

    阿萝吃痛。转头欲避开那双会让人沉沦地血红瞳孔,可挣不脱团长的狠劲。她沉默不语,阖下眼皮。遮去对方光辉耀眼的形象,她的右手紧紧握住手的刀。坚定自己地心意。伺机反击。

    “伶牙俐齿的海茵特小姐,你的舌头被猫叼走了么?”最后一个音吐出来时。鲁卡斯的唇已堵住了阿萝的嘴。

    对方很强势,很快就打开了她的牙关。阿萝只觉得口腔里有一股难以忍受的腐朽味道,真是比阴沟里的黑水还要恶心。右手刚使劲,立即被强力制住。她强自镇定心神,冷漠地看鲁卡斯伏身强吻自己,雪白的长发落在沙滩上,裹上了细细地泥沙。

    阿萝被鲁卡斯的举动刺激得不知所以,这叫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鲁卡斯松开禁锢,垂望少女动人的双眼,右掌轻轻地抚动沙滩上少女娇嫩地脖,和煦如春风的微笑背后,是不变地杀机,他道“你有一双非常奇特地黑色眼眸,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这么专注这么坚定这么勇敢地释放你的热情,真是让人难以抗拒地美丽呵。

    那天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真让人舍不得杀死你,海茵特小姐,欢迎加入暗天使团。”

    阿萝闭上眼,拒绝难以抗拒的美丽,坚定地答道“不。”

    鲁卡斯微微一笑,柔声低语道“守着那些可笑的道德准则,根本没有必要,人们对于你的看法绝不会改变。海茵特小姐,我们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杀戮让我们快乐,鲜血让我们找到活着的证明,死亡是对我们最好的歌颂。

    被所有人无情背叛放弃的你,为什么要承受这样不公正的对待?为什么不用你拥有的力量去告诉那些错待你的人,你的你的追求你存在的意义?可怜的海茵特,你难道没有在重重杀戮找到快感?没有在活体解剖找到你生存的价值?”

    “不!绝不!”阿萝紧紧闭着眼睛,不去看那张蛊惑人心的天使面孔,可她不能阻止天使之音传入她的大脑。

    “怎么不反对,舌头又不见么?”鲁卡斯调笑完,旋即又俯身堵住双唇。叭地一声,阿萝觉得脑神经断了。这一回,她终于晓得拼命挣扎,并呜呜地发出不愿地声音。

    哗啦一声巨响,阿萝唇上的压迫力量消失,眼角处扫到鲁卡斯团长的狼狈的样,他从海水里站起来,周身都在滴水。

    “比比埃尔殿下,你可真沉不住气。”暗天使团团长的嗓音终于恢复低沉平淡的调,阿萝轻轻松气,若是再听那样迷人的声音,她不知自己还能抵挡几多诱惑。

    当然,她也听清楚救她于厄难的人是拉金总队。

    她仰卧在杂乱的沙滩上,奄奄一息,仍能知道两位当世异能高手正在海湾的上空激烈的交战,爆破声连绵不断,异能光波映亮漆黑的海岸,海水如雨下,波涛起伏,由远及近,一波盖过一波,振聋发聩。

    等到她终于鼓足勇气抬头张望时,战斗恰在此时停止,只闻鲁卡斯嘶哑的怪笑声,嘴边流出一丝殷红,衬得那白发红目愈加醒目刺眼。

    眨眼间,鲁卡斯负伤远遁。

    艰难地转过头,并不见拉金总队的身影,难道是幻听?阿萝嘟嘟哝哝地想要起身,可惜伤得太重。一阵轻柔的风吹过,阿萝已落入一个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怀抱里。阿萝惊愕地抬起头,毫不意外,她看到的是一张邪恶凶残的魔鬼面孔,来不及发出尖叫。她两眼一翻,已活生生地给吓昏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萝苏醒。她觉得眼皮有些沉重,耳旁听到唏唏嗽嗽数声。她冰冷地腹部肌肤敏感地察觉到那双给她缝合伤口的手,温暖、柔韧而有力,一点也没有弄痛她。这是一个幸福的时刻,假若她没有想起这双手地主人。可她偏偏想了起来,尽管心知晓拉金总队是个可信赖的人。但她真地难以不害怕,整个人地神经都紧绷起来,克制不住寒毛倒竖,身体僵硬得像石头。

    “醒了就起来!”

    并非意料的嗓音,阿萝猛地睁开眼睛,大叫道“鲁尼尔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鲁尼尔娇笑两声,慢条斯理地收回异能光,恶意地扭了一把阿萝有血痕的手臂。阿萝哎哟叫了声,鲁尼尔哼哼道“小混蛋,你坏了本队长的好事!”

    阿萝大惊道“鲁尼尔队长。你还没得手?哎呀,这怎么能行呢。改天我让乔伊给点药。保管你心想事成,嘻嘻。”

    转身的鲁尼尔气息一滞。恨声道“我吃饱撑地!”随手扔过去一套浴袍,怒目圆瞪,拎着装无辜的少女把她扔进浴室,“洗澡!”

    哦,阿萝呆呆地开喷洒,冲完澡出来,鲁尼尔还在房间里等她。

    “等你睡了我再走。”鲁尼尔抱胸倚在门边,如是说。阿萝傻傻地笑了,乖乖爬上柔软舒适的水床,盖好被,扭头看着门边的队长,圆瞪着黑亮黑亮的眼珠,怎么也不肯闭眼。

    鲁尼尔皱起眉头,道“小捣蛋鬼,你还想怎么样?”

    阿萝得寸进尺“你陪我睡我就能睡着了。”

    鲁尼尔两眼一瞪,正想骂人,想起床上少女今天的遭遇,无奈地脱鞋上床。刚一沾被,即被某八爪女狠狠抱住,她的脑袋也狠狠地埋进己方傲人的脑部,深深地呼吸着。鲁尼尔窘得大怒,道“海茵特,你皮在痒!”

    阿萝嗅了嗅,在柔软富有弹性的地方左右晃着脑袋,好怀念地感觉。她道“鲁尼尔队长,借我枕一下嘛。”

    鲁尼尔刚想推开这个缠人精,手指刚碰上,却见这个痛苦了一天的少女已沉沉睡去,小手还紧紧抓着她胸口左右的衬衫外套。这时候,房间里多出一个男性,比比埃尔地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他道“她怎么样了?”

    “终于睡了。”鲁尼尔示意她起不了身,比比埃尔表示明白,她又道,“可怜的小家伙,今天怕是伤透心了。”

    比比埃尔点点头“有得必有失,她会坚强。”

    “你倒是对她有信心。”

    鲁尼尔刚说完,忽然觉得胸部一阵冰凉,马上就痛得她直咧牙,原来是那个做梦地少女在紧拽,拉开了她地衣服。鲁尼尔怒极,刚想甩开对方的手,只听得少女在梦也露出紧张痛苦地表情,一个劲地喊“姐姐,不要走,姐姐。

    鲁尼尔无语,这个总是让她尴尬的家伙,连睡觉都不老实。

    比比埃尔低低笑了,道“今晚你就留在这儿吧。”

    鲁尼尔没好气道“我发现你对她比对我好!哪次你不是把我赶回去的?”

    比比埃尔没有答话,只是温柔地一笑,轻轻带上门,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阿萝从甜美的梦醒来,唇边还挂着温柔的眷恋。别墅里很安静,厚实古朴的装饰处处透露出暖暖的温馨,阿萝站在楼道上,她随意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鲁尼尔队长也没有看到仆人。

    摸摸瘪掉的肚,她走进厨房,准备餐点。刚端上桌,就发现鲁尼尔#822;金吉披着红色的卷发,脂粉未施坐在餐桌右侧位置埋头猛吃。

    阿萝吃了一些,然后说道“鲁尼尔队长,可不可申请外调?我不想留在贝格尼尼。“长期驻派还是短期调任?”鲁尼尔队长一边喝稀饭,一边往嘴里塞小菜,忙得没空劝她,这个小姑娘手艺真好。

    阿萝摸着瓷碗里的银勺,托腮望着餐桌上方的璀璨水晶灯,道“长期。”

    鲁尼尔放下餐具,拍拍手,道“行,就让你出去走走。”

    “我想去最远的地方,那儿没有人认识我,我可以一切重新开始。鲁尼尔队长,可不可以?”

    “好。海茵特,呐,作为报答,在这儿休息几天后再走。”

    “好的。鲁尼尔队长,这份早餐可否请你送给拉金总队?”

    某个午后,阿萝拿到调派单,地点辛格莱顿,北十字星海附近的一个小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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