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南宫府内阁的晚餐已毕,主子们又往厅堂饮了鼓已是二更,便要准备歇息了。更新最快去眼快

    虎贲氏和夫人相扶着回了内室。梅母虽平日好耍心计妒贤嫉能,但对夫人情如姐妹,虎贲氏待夫人好,她也为夫人高兴,看着夫人和虎贲氏相互扶持的背影,微笑着自回房歇息去了。

    虎贲氏和夫人洗漱了躺进帏帐里,虎贲氏的手臂搂着夫人,夫人将头偎在虎贲氏胸前,脸上挂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两人并不马上睡,半坐着聊天。

    “大人,今日仲姜来过了,哄着我,要分家呢!”

    “哦?”虎贲氏皱眉,“分什么家?”

    夫人叹了口气,“她哄着我,说既然是长媳,就得把别院全都交给她,说谁谁家哪哪府的,都这样做的。还哭天抹泪的,说我们不待见她。”

    “按礼,一家内务倒是该交由长媳来管。不过,”虎贲氏想起仲姜陷害周筱青偷金钗一事,想说什么却只动了动嘴唇。

    “大人,”夫人看出虎贲氏的心事,“我儿还不认这门亲,至今未到内室去住,只和筱青出双入对,仲姜难免嫉恨于她。”

    “夫人的意思”

    “看今日仲姜哭得怪可怜见的,我儿又是那般待她,莫不如就把别院全交给她,她心里会平衡些,也免得再生事端。”夫人想起仲姜的泪眼,心里犹自同情,她就是心软,别人一哭求,不好办地事也会尽量办。

    “你呀。就是怕事。交给她会息事宁人?我看不见得。”虎贲氏打了个哈欠。“何况这仲姜销费起来大手大脚没有节制。我看交给她不合适。”

    “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让她当家。她还能不想着节制?”

    虎贲氏想想也有些道理。道:“罢了。分就分吧。夫人看着办好了。再分半个食邑给他们。还有。哪日夫人再去和儿子谈谈。多少到内室住几晚。”

    夫人点点头。起身熄了灯。两人躺下歇息不提。

    朗晴地秋日。空气总是温暖而清爽地。阳光穿过婆娑地枝叶。洒落一地细碎变幻地光点。

    仲姜躺在寝席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午睡了一个时辰,她的精神好极了。起了身,重新洗了脸,上了妆,挽了双锥髻,叉上白玉钗金步摇,又换了一套玟瑰色蚕丝衣裳,外套了件绣着金线的缎面短衫,坐到外间几前饮了杯菊花茶,带着四个随侍地妾奴向别院厅堂去了。

    厅堂里,聚集了别院几十号下人,上至管家下至膳夫,他们整整齐齐地站着队,恭候少夫人来训话。如此等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样子,终于见华贵美艳的仲姜跨门而入,所行之处带起一缕香风。

    仲姜在厅堂正北的席上坐下,向下人们大略扫了一眼,见还算齐整恭敬,才道:“从今日起,别院的一切都由我来掌管。你们只管尽心尽责地做好你们地事,若有人胆敢违反规则,违抗我的命令,立即五十大板赶出去。可都懂了吗?”

    见仲姜严厉的目光扫过来,下人们连忙点头。

    “管家”仲姜叫。

    管家立即走上前来,施礼道:“少夫人”

    “今后,你就是别院的帐人。管家由二管家来担任。”

    管家是聪明人,几天的接触已知仲姜是个挥霍无度的人,做她的帐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心里不愿意,嘴上还得称谢:“多谢少夫人!”

    仲姜点点头,将多余的下人遣散了,只留管家和二管家。

    “青妾每月的用度是多少?”仲姜问此时已是帐人的管家。

    “夫人说,是每月两朋贝,一匹布帛。”帐人如实答。

    “你们两个听好了。”仲姜斜眼向两人脸上扫了一下,“今后青妾每月地用度,是两个贝,没有布帛。”

    管家和二管家听了一惊,两个贝?两个贝能干啥?

    “怎么?”仲姜见两人面面相觑,将锋利的眼神抛过去。

    “是!知道了。”两人哪敢有异意,明摆着刁难青妾呢,看来以后别院是不得消静了,有热闹看了!

    仲姜傲然一笑,“府里分来的东西可都放好了?”

    “都放帐房后面的库室中了。”帐人老老实实地答。

    仲姜满意地点点头,向管家道:“一会儿去帐房取五十朋贝,和府卫一起,送到市集上玉席坊去。

    帐人和管家同时睁大了眼睛,“五十朋?”

    “这是玉席的订金,做完再付另一半。”仲姜不理两人吃惊的表情,心道,五十朋有什么大惊小怪!撇下两人出了厅堂,四个妾奴赶忙跟了出去。

    帐人和管家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仲姜走去的背影,同时摇头叹了口气。

    仲姜出了厅堂,往别院各处走了走,到了东厢外,伸手推了推门,门竟开了。仲姜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她看看这瞧瞧那,见屋子虽布置简陋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她在帏帐前停下来,怔怔地看着帐幔里的寝席,虽没有人,却并不冷清寂寥,虽

    鸯枕,却似有一对鸳鸯在缱绻温存。仲姜深深地吸丽如波的大眼睛暗沉了下去,瞬时变幻成冰冷地深壑。

    一路疾走回了内室,将几上一茶碗狠狠地掷到地上,“来人!”

    门外一家臣应声进入。

    “去请思田公子来,说我有事找他。”

    “是,少夫人。可是引到厅堂?”

    “请到内室来。”

    家臣昨日跟随仲姜到过田宅,此刻得令,赶忙去牵了马出了门,向田宅行去。

    不多时,打扮得精神干练地思田走进别院,在下人的引领下到了内室。站在内室门外,他迟疑了,心想这仲姜怎么也不避嫌,直接将他引到内室来?正想着,听得仲姜在屋里道:“思田公子怎么不进来?”

    思田无奈,进了屋去,见仲姜正张着溢满春色的大眼睛望着他。思田的心一动,心内地不安稍稍减轻了些。

    “坐吧,愣着干什么?”仲姜道,暧昧地打量着思田。

    思田依言坐在几前,“少夫人,呃仲姜找我所为何事?”思田有点心虚,不知是为身在香闺,还是因为昨日的一场偷情。

    仲姜本以为经昨日之事,两人关系已非同一般,此刻见思田有意拉开两人距离,心里骂道,瞧你表面上体体面面从从容容,却原是个胆小如鼠畏手畏脚之辈,看来还真得对你下一点功夫。想着,仲姜挥挥手遣走了下人,轻移香步坐到思田身边,捉了他地手轻轻地抚摸着,柔声道:“公子后悔了?”

    思田自然知道仲姜指地是什么。昨日事后,他地确有些悔意,怕从此麻烦缠身,可此时香艳的仲姜贴在他身边,撩拨得他身体灼灼地,想了想道:“没,没有。”

    仲姜一笑,站起身来将门上了叉,又将窗幔拉好。思田见仲姜的举动,心里怦怦乱跳,既期待又害怕。果然,仲姜坐回到他身边,便搂住他地手臂,在他脸上印上一吻,“想我吗?”

    思田面上微红,嗫嚅着不说话。仲姜除去身上短衫外套,露出丰满撩人的身材,紧贴着思田,抬起脸,将丰润的朱唇凑过去,“吻我”

    思田本想拒绝,无奈美色过于诱人,终于把持不住再次被**左右。他急不可待地抱起仲姜向帐幔走去,和美人疯狂地滚在一处。

    许久,内室终于平静下来,思田捡起席上的衣裳穿好,刚要站起来,被仲姜一把拉了回去,躺倒在席上。

    “这么急干嘛?胆小鬼!”仲姜嘟起嘴巴瞥了他一眼。

    思田陪笑地哄着,“美人舍不得我?”

    仲姜口不对心,“谁舍不得你?自作多情。”

    “那我可走了?”思田说着要起来。

    “急什么,我还有事呢!”仲姜将他按住,将头靠在他胸前。

    思田搂着她等着下文。

    “去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知道君子茶轩么?”

    “知道啊,有名的地方。可还没去过。”

    仲姜点点头,穿了衣裳到室角的隐秘处取了一小包东西来。

    “这是什么?”思田不解。

    “一种药粉。”说着,仲姜将药粉塞进思田的袖袋里。

    思田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

    仲姜用眼白瞥他一眼,“瞧把你吓的。”贴着思田的耳朵道,“明儿你到君子茶轩去,找机会将这药粉洒在他们后院的井里或后厨地油里,记住,别让任何人看见。”

    思田明白仲姜要他下毒,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将药粉从袖袋里拿出来塞给仲姜,摆手道:“不,我可不干这种缺德的事,我得走了!”说着站起身来。

    “你”仲姜恼了,冲到他面前挡住他去路,大眼睛瞪视着思田,“你干不干?”

    “不干。”思田心道,坏事要他来干?好嘛,出了事都找他来了,他得一卑鄙恶名不说,没准给抓去见官,做大牢。自已虽不高尚,却也从不做害人的勾当。

    仲姜见思田态度坚决,奈着性子劝道:“你怕什么,这又毒不死人,顶多泻个几日,你放心,追究不到你头上的,你想,谁能想到是你干的?”见思田仍旧不肯,泪眼婆娑地道:“你我虽不是正式夫妻,却两心相悦情投意合,这点小事都不肯为我做?”

    思田有些心软,和仲姜虽然还不到两情相悦的份,却也经历了两番**,不想让她伤心。可下毒的事他又不想做,一时左右为难。

    见思田仍不答应,仲姜收起眼泪,厉色道:“你若不答应,我可就喊人了,说你勾引调戏于我,说你”

    思田吓得赶忙捂住她嘴,向外面看了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他遇到恶妇了,他身在别院内室本就心虚,就是仲姜颠倒黑白,他也是有理难辩。那时候,他的麻烦可就大了。略一沉吟,道:“好吧,可说了,就这一回。”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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