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夜急走,第二天,李豫青带着五个女子,终于抵达了叫金沙滩镇的地方。“金沙滩镇属于山西朔州府管辖。”这一路这些小脚女人可把他给累坏了,一开始不是这个摔倒就是那个扭了脚,李豫青先是扶着一个走,后来干脆背一个两个胳肢窝各夹个,还好终于找到隐藏马匹这才一路走下去。

    进了镇子,围上来几十个军汉,为首一名三十来岁的粗豪大汉道:“某家杨强,这是某兄弟杨浩冲及几位军中弟兄。我等均是大宋边军,那杨浩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手势,李豫青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呢,后腰已经让人抱住,跟着脚下一滑,已经让人掀翻在地,双手让这几名军士死死按住压在身后。

    李豫青急喊:“你们干什么?这是干什么?”他拼命的挣扎,可是上面的几人力气甚大,哪里挣的动半分?跟着有人拿了绳索过来,从头上套了下来,将他双手束在腰间,如同粽子一样让人给绑了起来。

    李豫青一边喊叫一面挣扎,这几名军士推着向前走去,路上遇到不少巡逻的和休息的军士,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这几人推着他走了几百米,来到一处高大的房门前,那门前有不少兵士站立,看来应该是个头领的房门。

    门前有军士看到他们,道:“这人是谁?”那杨强冲这人炫耀道:“王校尉在帐中么?兄弟几个抓到一个细作,特押来见王校尉。”

    李豫青听的这几个说他是“细作”,他就是再不清醒,现在也清醒许多了,这还了得,他看过,知道这细作就是间谍,间谍可是大罪,我救人怎么成了间谍了?

    他想着怎么解释一下,可是却不容他多想,”这几人推推搡搡的,口中喝斥着,将他押进了大屋子里。

    屋里两边已经有十二名军士挎了钢刀站立两边,全都是面色严肃,李豫青看着这些人手中的按着的钢刀,心想都是这身衣服惹的祸。

    正中的书案后坐着一个黑脸汉子,约有二十五六岁,肥头大耳的,一脸横肉,满面的红光,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所致,他把二腿交叉,高高的放在桌案之上,背后靠着椅子,还在的摇着。

    那杨强把他押进来,冲着那黑脸汉子躬身行礼道:“报康校尉,兄弟几个刚才抓到个细作。”然后回头对李豫青道:“跪下。”

    那几个军士按着李豫青的肩膀,踢打他的小腿,想让他跪,李豫青这点骨气脾气还是有的,挣扎着就是不跪。

    那王校尉懒洋洋的摆摆手,这几人放开李豫青,退到一边,王校尉打了个哈欠,才开口慢慢说道:“说吧,是那里来的细作,在我王启明这里,充硬气是没有用的,只会多受些皮肉之苦。”

    李豫青大声道:“我不是什么细作,我昨天夜里杀了三十个金兵又救了五名女人,这倒是奇怪了我怎么成了细作。

    ”那王校尉却不生气,仍然慢条斯理的说:“某也奇怪了,莫不是你让天气炎热昏了头,在这里胡言乱语。”

    他这个话明显的是说笑,那些军士本来一脸严肃的,也不禁偷笑了,有胆大者更是哄然大笑。

    李豫青一呆,等那些军士笑够了,才说:“其实,我这几天一共杀了四十多金人你们可相信吗?”

    这群军士们听了,都不作声,半响以后,全都又哈哈大笑,连那些之前比较严肃的站立两边的兵士,也忍不住哄笑起来。

    王启明笑道:“原来这人是个傻子。”停了一下又道:“如果你说自己是个贼盗,到我营中偷马来了,我倒也信上几分。”

    李豫青叹了口气,看着这些人哄笑,自言自语小声道:“早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的。”他转念一想,如果我承认是个小偷,可能最多就是关了半天,挨几下打,总也比当成细作,有极大的危险强的多了。

    于是他等这几人笑够了,才说道:“不错,我是个小偷,我就是来偷东西的,我根本不是什么细作。”

    王启明把脚放下来坐正了,看着李豫青道:“那你说说,你来这里偷什么来了?”

    李豫青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正巧外面传来了马厮叫的声音,他灵机一动于是道:“我来偷马卖钱。”

    心说,“我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王启明又笑了道:“原来这厮偷完别人的马,又来偷我们马来了。”那十多名军士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李豫青感到有些怒火,他感觉他像个小丑一样,让这些人在玩戏着,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何呢?他内心感觉一阵的悲凉,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充斥xiong膛,心头仿佛有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王启明忽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我昨夜不见了五两银子,莫不是被你偷盗去了,快从实招来,藏在那里去了。”

    李豫青一呆,想到这校尉竟然欺诈自己,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李豫青在愣神之间,边上几个军士过来,到他身上搜查一番,结果是自己二百多银子和一块金子被拿走。

    手里拿着银子不满足又问道:“你是哪里的和尚?”

    李豫青也愣了,想了一下道:“我是开封本地人,几个月前从白马寺还俗,赌博输了钱来此地找钱花。”

    王启明斜眼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撇撇嘴道:“你的话鬼才信!”皱着眉头向那几个军士摆摆手,说道:“你们将此人暂押到后牢看管,待张将军派人来提那名犯人,一同押走是了。”

    那几名军士推着李豫青出了房子,一路向南,穿过一个军营,来到了一个石头垒成的大院前。

    院前有几十名兵士执武器看守,一个老军,头发胡子都白了,居然还在军营效力,他迎上来道:“此人姓甚名谁,身犯何罪,烦请军头登记则个。”

    那军士道:“这厮是一个细作,王校尉令严加看管,只等张将军着人来提,名字嘛,待下你自可问他。”

    那老军走到方三伟面前,看了他一下,问道:“贼细作,速报上名来。”

    李豫青听到又喊他贼细作,又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他看那老军一把年纪了,也就不计较,答道:“我叫李豫青。”

    老军听了,在纸上写字,可是他划了几下停下了,在那里苦想,方三伟想:若非这老军不会写我的伟字?

    几名军士有人推着方三伟到后面的牢房中,没有解他的绳索,锁了牢门,李豫青叫了几声我是小偷,那几人头也不回的去了。

    在他不远的空地上,有一个三根粗木组成的门形的刑架,有一人双手被吊在门梁之上,这人深垂着头,头发披着掩盖在大部分的脸,看不清楚相貌。

    这人的方向在李豫青侧面,细看之下,此人竟是个女子,她腰身纤细,,只是给长发遮挡住了,后背衣服破破烂烂皮肤细白,上面纵竖数十条鞭痕,血痕累累的,在她雪白的肌肤映掩下,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起了怜惜之心。

    她看上去是受了严刑拷问,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已经死去,头垂着一直一动不动的,也不知吊在那里多久了。

    李豫青不忍再看,这残酷的画面是他后世从未见到过的,他找了个干净一些地面坐了下来,脸朝向别的地方不去看那女子,可是不知道怎地,又忍不住回头来看那女子雪白的后背,那血红的鞭痕绘成的美丽的图画。

    他在那里坐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外面有人高声叫道:“张将军使人来提犯人,快些开门。”

    后面说话声中,过不多时,那个牢头老军领着一个中年武官,迈步走了进来。

    那中年武官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长的矮壮而结实,穿着一件紫红色半甲战袍,精神十足,他腰间挎了一把短刀,走路左手按在刀柄上,显得威风凛凛,右手提了一根马鞭。

    这武官走了进来,看了看环境,然后用马鞭指着那女子道:“可是她么?”老军行礼道:“正是。”

    武官走到那女子面前,用马鞭的柄挑了女子的下巴,把她的头抬了起来,他仔细看了看这女子面貌,笑道:“这小娘子倒是生的俊,你们太狠了,也真下的了手。”

    老军尴尬的笑了说道:“这女子嘴硬的很,一直什么都不说。”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迷着眼看了眼前这军官一眼,又闭了眼睛,军官手中的马鞭一松,她的头又垂了下去。

    军官转身对门口的守卫道:“去打桶水来,把她的衣服也拿来。”几个守卫答应一声,自去打水。

    这军官背对这女子,双手负在背后,用身体挡了老军的视线,右手却在女子xiong前抓了一把,女子好像动了一下,她双手被吊,明知受辱,却也无可奈何。

    李豫青的角度却看的清楚明白,他看着这军官此番动作,心中顿生厌恶,心道:“这军官好猥琐。”

    几名看守打了一桶水进来,军官提了,转身倒了半桶在那女子头上,那女子受此一激,顿时清醒了许多。

    大半桶水浇在身上,伤口上的血迹顺着后背流淌了下来,把她的裤子也搞shi了大半,贴在身上显得线条突兀,那军官哈哈大笑,丢了手中的水桶,对那些看守道:“松了她吧,穿好衣服将人犯打入囚车。”

    几名看守上前松下那女子,拿了件女子衣服套到她身上,那女子经那水一激,已经把头直了起来,她神情木然,任由那几个看守帮她穿上衣服。

    李豫青此时才看的清楚这女子相貌,果然是面如桃花眉如弯月,尽管她现在狼狈不堪,可是也难掩美貌。只是严刑拷问之下,早已经没有半分精神。

    她忽的向李豫青的方向看来,嘴角ChouDong着似乎微笑了一下,李豫青赶紧别了头去,不敢再看。

    几名看守架着她到了外面,军官这才走到李豫青的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转头对老军道:“这便是那刚抓到的细作?”…,

    老军点头道:“是的。”军官摆了摆手道:“也押上吧。”说完他大步走出了牢房。

    李豫青也懒得分辨,就被四个大汉从牢中拉了出来,架到院中,那里有两辆木笼囚车,那名女子已经被关进了一辆,李豫青也被关了另外一辆,他心里哀叹,这一去也不知道到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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