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曾不同是真的有些委屈。

    昨天还把皇上哄的高高兴兴,哪知今天自己就下了大狱。

    但这能怪谁?

    只能怪自己平日里太过骄纵小儿子,以至于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祸。

    但不管怎么样,曾不同还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至于小儿子……这个曾不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能保住他自己的性命,恐怕都是个奇迹。

    “呵呵,你们父子俩必须死!本将军相信,明天告状的人会更多,到时皇上龙颜大怒,诛你曾家九族也不是没有可能。”

    “范叔叔,救我……”

    可笑的是,此时的曾时怀居然还心存侥幸,急急跪到范丛面前哭求。

    结果,却被范丛一脚踢晕。

    “都是你这个狗杂碎惹出来的……”

    范丛怒骂一句,然后又瞟向曾不同冷冷道:“曾不同,本将军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你识相,那么还能保住曾家的香火传承……

    否则的话……你曾家一众妻儿老少,一个都别想活!”

    这话,吓得曾不同差点昏晕过去。

    这老小子一向风流、下流、而又无耻。

    明里,娶了一妻四妾,生下了六个儿女。暗地里,还强行霸占了好几个良家女子。

    甚至,还与几个下属官员的妻妾暗通款曲……其中一个小妾生下孩子后,大家一看坏了……

    这简直就是曾大人的翻版。

    果然,那个下属虽然不敢当面与曾太守对质,但却将小妾毒打一顿,并赶出家门。

    最后,曾不同悄悄将这个小妾以及孩子送去老家。

    总而言之,曾不同花名在外,但他自己却洋洋得意,自以为儿女众多,曾家开枝散叶,越发辉煌。

    结果范丛一句话,终于让他开始面对现实。

    如果皇上真的要抄家问斩,到时必然会派人详查,一旦查实了,他曾不同一家老小,真要全部斩了,岂不彻底断送香火?

    “曾大人,你我相交一场……”

    看到曾不同脸色不停变幻,范丛叹了一声,放缓语气道:“本将军答应你,只要你乖乖配合,本将军一定全力保住你的家人,并好好照顾他们。”

    “范,范将军,你,你要让我如何配合?”

    “很简单……”范丛冷笑道:“首先,你要在牢里弄死这个小杂碎……”

    范丛的手,指向昏迷中的曾时怀。

    “啊?这万万不可……”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曾不同虽然知道小儿子必斩无疑,但真要让他下手,哪里忍心?

    “怎么?曾大人下不了手?”

    范丛的眼中露出一丝杀机:“他要是不死,明天上堂必然撑不住大刑,到时胡说一通,你可知道后果?”

    曾不同万念俱灰。

    没错,作为父亲,他又如何不知小儿子的德性?

    这小子在外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但真要遇上大事立即就成怂包。

    明日上堂,恐怕不等用刑,这小子就把什么都招了……

    同时,曾不同也很清楚范丛的来意。

    说白了,现在所有的锅都得由他曾不同一个人背。所有的恶,都是他曾不同犯的。

    与他人无关。

    这样,范丛等人才不会受到牵连。

    “难怪范将军连夜赶来……”

    曾不同苦笑一声。

    “不错,要是错过今晚,明日一上堂,你可知到时南原城必将陷入腥风血雨?”

    “可……可是范将军,皇上他一向不理朝政,这次……或许也只是做做样子,所以……所以……”

    听到这话,范丛不由怒道:“你休得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告诉你,皇上自从娶了皇后,已经与以前有所不同。

    很多朝中要员都在说,皇上多半是受了皇后的影响……是皇后在规劝他……”

    “可……”

    “别可可可了……”范丛有些不耐烦了:“想要保住你曾家的香火,就照本将军的吩咐做。否则,就算皇上不动你的家人,本将军也会暗自动手!”

    这便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曾不同彻底绝望,眼光瞟向小儿子,怒从心里来,恶向胆边生……

    要不是这个牲畜,又如何会让曾家陷入灭族之危?

    “很好,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本将军告辞!”

    说完,范丛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因为范丛很清楚,曾不同虽然荒淫,但却十分重视香火传承。利用这一点来威胁,相信这老小子会分轻重。

    果然,等到范丛离开之后,曾不同便疯了一般冲向昏迷中的小儿子,用力地拳打脚踢。

    仿佛,那是他三世的仇人……

    而这个时候,范丛正在离开大牢,并故意与秦乐一边走一边聊。

    等到有人听到动静赶过去时,曾时怀已经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头,不好了……”

    一个禁卫脸色苍白走到秦乐面前低声汇报。

    “怎么会这样?”

    秦乐赶紧冲进牢中,一探气息,果然,曾时怀已经没气了。

    “曾不同,你,你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

    此刻的曾不同,已经状若疯狂。

    “有本事,你们杀了我啊,哈哈哈!”

    杀他,当然不可能。

    无奈之下,秦乐匆匆赶向皇上临时行宫。

    “小顺子公公……”

    “哦,秦骑尉大半夜匆匆而来,有何要事?”

    小顺子揉着睡眼问。

    “大事不好,曾时怀死了!”

    “什么?他怎么会死?”小顺子大惊。

    “是……是曾不同打死的……”

    这下子,小顺子也有些慌了神。这该怎么办?大半夜的,这件事应不应该向皇上禀报?

    禀报,会打扰皇上休息。

    不禀报,到时皇上怪罪下来,谁来负责?

    考虑了一会,最终小顺子还是来到凌风房前,轻轻叩门道:“皇上、皇上……”

    “什么事?”

    听声音,凌风没有熟睡。

    “奴才有要事禀报!”

    “进来说!”

    “是!”

    小顺子应了一声,轻轻推门而进。

    “皇上,曾时怀死了……”

    “哦?是吗?”

    结果,小顺子却发现皇上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只是略略有些惊讶。

    其实这件事,凌风的确不算很意外。

    因为他早就猜到,曾不同关在牢中,今晚城里必定有许多人睡不着。

    这并不难猜,一个地方官员如此张狂地作恶,会没有帮凶?

    会没有同党?

    那么这些人必然会想方设法与曾不同见面。

    而曾时怀的死,或许就是对方舍一人而保众人的无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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