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上午十一点,越野吉普驶进熊耳营医院。

    出乎意料,不仅丝菲雅在,欧阳若水和张兴延都来了。原来丝菲雅知道华天任下古井后,害怕出什么事,连夜给华梅打了电话,华梅行动不便,便让欧阳若水来看望,后来张兴延不知道怎么听说了,一大早上也乘车赶来。

    谢过那几个外国留学生,把小杨筝送到父母手里,华天任和温馨一齐躺进病房,他身上最重的伤就是被鬼蝴蝶刺的那处,剩下的就是偶尔来袭的头痛,而温馨只不过是疲劳过度而已。

    处理完伤口,吃了两碗小米红枣粥,华天任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九点,又吃了些饭,精神大转,张兴延问及古井中的事,华天任开始为他详细叙述。正讲着,外面有人敲门,丝菲雅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两男一女三个警察,华天任、欧阳若水和丝菲雅都怔住了,张兴延则是一脸不悦。

    年纪较大的男警满含歉意地对张兴延微微一笑,说:“张老,不好意思,晚上打扰。孩子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们接到上面指示,例行问一下情况。”说着,向华天任看了一眼。

    张兴延是老油条了,警察的意思早已明了,他轻咳一声,严肃地点点头,:“一下子失踪五个人,事情确实很严重,天任伤得不轻,请你们关照一下。另外,如果你们要对他们……你们先问吧,下来再谈。”

    “谢谢张老!”年纪较大的警察会心一笑,如释重负,旁边那两个小年青却一直绷着小脸,尤其是那个小女警,根本不买张兴延的账,看了丝菲雅和欧阳若水一眼,抬头望了望张兴延,“既然如此,能不能让他们回避一下?”

    张兴延还没回答,欧阳若水和丝菲雅就知趣地出去了。

    华天任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乱如麻,都是因为我要执意下井,才会失踪这么多人,这次闯得祸可大了,警察不会是来抓我的吧?侧头看了看张兴延,发现他如树桩子似的矗在屋里一动不动,紧张的情绪微微缓和,还好有熟人助阵,而且这老张跟警察肯定暗地里有一腿。

    “姓名?”女警察一边问,一边打开记事本。

    “华天任。”

    “年龄?”

    “18,周岁。”

    ……

    足足问了两上多小时,华天任才把轩辕坟中的事情完整重复了一遍。

    落魂桥、血色肉虫、龙骨、机械塑像、应龙、鬼蝴蝶、水虎、火焰冰和巨蛋传送器等等,每一处都让三个警察神色大变,张兴延也听得脸皮轻抽、两眼发光,不过他完全是因为兴奋,假如还有什么别的意思,那就是恨自己没能亲临现场,一边听还不时地帮忙解释两句,说什么火焰冰可能是二连苯酚钠结晶、巨蛋像是上古神话传说中的“上天梯”等等。

    最后,三位警察起身告辞,那个年纪大点的男警察一改和蔼,绷着脸对张兴延说:“张老,这次事件特殊,上面下来命令,医院古井严密封锁,当事人必须隔离,实在对不起,我们要把华天任带走。”

    张兴延猛地抬头,脸上的激动一扫而光,狠狠盯着警察的眼睛,半晌才一字一句地冷冷念道:“那我呢,发生的事情我全知道了,你们要不要连我也一起带走?”

    老警察尴尬一笑:“看您说的,哪儿有那么严重?您、还有刚才出去那两位,人身权力不会受到任何限制,不过我知道你们会配合政府工作,把这件事保密。您放心,华天任去的地方环境都非常好,过段时间我们会把他健健康康送到你们面前。”

    华天任脑袋嗡的一下,圈圈你个叉叉,说什么环境好,这是要请我住班房吃窝头啊,从此政治面目不再洁白,共青团肯定把开我出团藉。

    “什么时候带人?”

    “明天上午。”

    “那什么时候能放回来?”华天任真有点急了,这东西好说不好听,让老姐知道就麻烦了。

    “这个,”老警察笑了笑,诚实答道:“我们还没得到这方面的通知。”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难道是无期徒刑?华天任的心一沉,辛酸痛楚如一斤二锅头,在胸腹内翻江倒海:好想见老姐一面,好像想天怜天养他们,他们都怎么样了?老姐的腿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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