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如此美妙的感受中,一次入定几小时甚至几天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华天任心里一直担心着华梅,一感觉到身心发生质的变化,立刻睁开眼睛。

    欧阳若水已到跑到华天任身边,眼神儿都变了:“天任,你刚才在练我爸爸教你的《皓月洗心诀》吗?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发光!”

    除了可以内视外,发光是皓月洗房诀第二重的特征,听欧阳若水这么一问,华天任更加肯定自己已经到达了第二重明月心境!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快,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必须赶紧救人才行,华天任随口答了一句,“是你爸教的,为什么会发光我也不明白。”然后接过辟邪手电,扶着榆树站了起来。

    欧阳若水惊奇地发现,只是经过了短短几分钟,华天任的体力竟然已经恢复了好多,心中不由得大喜。虽然他比华天任大十来岁,而且还是位医学博士,但是不知为什么,此时华天任倒成他的主心骨。

    华天任攥着辟邪手电,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欧阳贵和耿三冲,两个老头四脚八叉地躺在草窠里,都昏过去了。欧阳贵脸上血肉模糊,上衣也抓得一条一缕的,耿三冲的鼻子被打破了,满脸是血,脑门子上一青一紫两个大包。

    欧阳若水把华天任扶过去,问道:“怎么办?现在大家都受伤了,耿叔也被我打晕了,咱们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片树林。”

    华天任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柳树,树下面还有华梅呢,他吸了口凉气,对欧阳若水说:“哥哥,咱们俩不可能把他们三个都弄出去,就算有这力气,也走不出外面的万法迷踪阵,更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东西是不是还在谁的身上,万一有人再发作起来,咱们就全完了!”

    “那怎么办?”欧阳若水使劲咬咬牙,将信将疑地看向华天任:“你现在能用辟邪电筒了吗?”

    “能是能用,咳!”华天任咳嗽一声,咽了口唾沫说:“可我现在身体太差,体力跟不上,刚才入定的时间太短,发不了几个光符就不行了,所以必须一击命中。幸好,不管多厉害的鬼被辟邪手电里的天师镇鬼符击中,短时间内都无法再行凶!”

    “可是,”欧阳若水也咽了口唾沫,接连的怪事如现他面前,他只能暂时打破自己的思维模式,尽量与现实靠拢:“咱们怎么才能知道,那东西究竟在谁身上?难道用辟邪手电挨着个儿照他们,你能支撑那么久吗?”

    华天任就近靠在一颗槐树上,歇了口气,神色凝重地摇摇头:“一个一个照,我肯定支撑不了。不过,我听欧阳爷爷说过,常人有两种见到鬼的方法,一种是把牛眼泪抹在眼上,另一种是用犀照。咱们先确定鬼在他们谁身上,然后用辟邪手电把鬼打出来。”

    欧阳若水一怔,他老爹研究神鬼十几年,他一直反对,所以对诸如“活见鬼”等奇怪的方法,比华天任知道得少多了。眼神抹了牛眼泪或者点燃犀牛角就能看到鬼,这也太离谱了,心中实在不能接受,欧阳若水忍不住脱口问:“这、这办法能行吗,为什么这样就能看到那、那种东西?”

    “说起来尴尬,其实这些年来,我们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鬼魂。所以,这个问题你爸爸自己也不清楚,他也是查得资料,不过他猜测,牛眼泪涂到眼睛上,会反射特殊频谱的光,就好像我能发光一样,鬼魂是个特殊的能量场,反射出肉眼可见光之后,我们就能看到它了,那个犀照的原理应该也类似吧。”说完这么句,华天任也不禁有点奇怪,欧阳贵研究了十年都没有见过鬼,为什么最近突然出现这么多怪事呢?

    欧阳若水禁不住一呆,觉得华天任的解释似乎有一丁点道理,旋即又问:“我爸爸平时带不带牛眼泪和犀照,犀照是什么东西?”

    “这两样东西我们都用得极少,教授肯定没带。耿三冲在医院里曾经用犀牛角戳过我的脑袋,现在,那根犀牛角应该还在他的褡裢里!”说着,腰杆一挺,吃力地站直身子,“我们找到犀牛角,把它点燃,借着它发出的焰火,那东西在谁身上就能显形,这就叫犀照!”

    耿三冲是在天任抱华梅的时候才被鬼附上的,然后又和欧阳贵打滚纠缠,华天任断定他的褡裢就在歪脖子柳树附近。果然,就在耿三冲掐灭手电的地方,欧阳若水找到了褡裢。华天任把耿三冲褡裢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倒在地上,一眼就看到了犀牛角,接着又发现了狼毫笔、黄裱纸、ju花盏、羊脂瓶和朱砂囊等好东西。

    看到朱砂,华天任禁不住眼眉一跳,心里踏实了好多,“辟邪手电”里的光符打在人身上眨眼就会消失,只适合主动攻击,要保证身体不被邪气入侵,还是实体朱砂画得灵符最有效,跟了欧阳贵那么久,那些“天师镇鬼符”耳法濡目染,至少也会画上十几个。

    华天任改变了主意,打算采用排除法,华梅、欧阳贵和耿三冲一个一个照过去,鬼没在他们身上,就先给他们画个符,这样一来,为仅防止那个鬼乱蹿,也能保留自己体力,以备不时之需。

    犀牛角质地跟人的头发、指甲差不多,饱含蛋白质和油脂,具说还含有人工无法合成的生物碱,欧阳若水从根部入手,很轻易就点燃了,他一手攥着犀牛角的尖,一手举着大手电给天任照亮。

    在浓浓的雾夜之中,燃烧的牛角中心发绿,四周则发出淡青色的光芒,欧阳若水的整张脸都被犀照映得十分诡异。

    第一个检查的是华梅,她脸色苍白如纸,手脚冰冷,靠在那颗大柳树上昏睡不醒,透过犀照青绿色的焰火看去,并未有什么异常,看来那东西已经离开了。

    华天任胳肢窝夹着辟邪手电,把一块朱砂放在嘴里像嚼冰糖似的,咯嘣咯嘣咬碎了,和着口水啐在左手掌手,然手用右手食指蘸着,默运皓月洗心诀,手指之间隐约腾起一抹淡淡的白光,在华梅胸口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天师镇鬼符。

    镇鬼符画完以后,天任还不放心,把耿三冲拴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桃木棒槌解下来,系在华梅手腕上。他知道,这种小棒槌用的是野生毛桃木,最能避邪,多一层保险心里更踏实一些。

    给华梅弄完,他的心里登时轻松了许多,只要老姐没事,一切都好说。不过,最大的嫌疑是在耿三冲身上,虽然欧阳贵说过,一般情况女鬼是不愿附到男人身上的,但是也有不少例外,刚才耿三冲不是也攻击了自己吗?

    华天任在前,欧阳若水拿着手电筒举着犀照在后,又到了欧阳贵和耿三冲身边,借着身后犀照的青绿色焰火,华天任蹲下来看仔细看了看欧阳贵和耿三冲,尤其是耿三冲,女鬼如果不走的话……

    怪了!

    他们两个人跟华梅一样,也没有了什么邪异之气!

    难道那东西看到糯米血鹅蛋、辟邪手电和犀照,这些专业的捉鬼工具,给吓跑了?

    一时管不了那么多,华天任又掏出一块朱砂放到嘴里,想要依次为欧阳贵和耿三冲画上镇鬼符,行动之间,感觉腋窝底下夹着辟邪手电特拐扭,卜的一声,把嘴里的朱砂汁啐到左手掌心,头也没回,对身后欧阳若水说:“若水哥,你帮我把胳肢窝里的手电拿一下,我给他们把符画上。”

    “呜!”身后的欧阳若水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华天任右手指在朱砂里蘸了蘸,刚要运功写符,突然觉得不对劲:欧阳若水只有两只手,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拿着犀照,怎么这么快就能腾出手帮我拿辟邪手电?惊骇之间,猛一回头,赫然发现,青绿色的犀照之下,欧阳若水的身体里多出一个惨淡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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