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王就是刀王,他武功高强,所以才敢这么乖张行事,若是哪个二三流角色敢在诸帮主掌门面前这么无礼,不出两日必然死于非命。郭正暗叹,最要紧的还是要有实力。

    房公隐朗声道:“诸位都听到了,七月二十三日房某尚在广州,怎么能一夜之间来到千里之外的沧州杀人?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陷害本教。”众豪杰不少点头称是,青松道:“你是不能去,但古教主和况有琴易中孚他们呢?或许杀人凶手是他们。”

    况有琴道:“这三年来除了不灭山之战前去了苏州一趟外,我和教主易坛主从未在江湖上走动,本教和一些老朋友往来全靠房护法一人联系,诸位之中,有谁在这三年里见过况某和教主易坛主?”

    众豪杰互相询问,一圈下来,不只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郭正倒纳罕,为什么教主他们在大战之前偏偏要去苏州呢?难道真是去泡影寺求佛祖保佑那么简单?泡影寺的佛自己也曾拜过,不见有多么灵光。

    “这么说来沧州三侠真不是贵教所杀。”孔圣谦言辞中也客气了很多,“那屏山五老之死,贵教又作何解释?”

    房公隐看向酒袋,道:“此事更简单,酒袋老祖可以替房某作证。”

    众豪杰一惊,酒袋道:“房公隐你倒是先说说。”房公隐便道:“屏山五老被杀是在两年前十一月八日的晚上,房某记得很清楚,当时房某并不在屏山,而是在京城追查那两个采花大盗。”听到采花大盗,众豪杰又是一惊,房公隐继续道:“那一天之前,也即是十一月七日,采花大盗奸污了工部尚书的千金,房某得知此事后,便想擒杀这两个江湖败类,到了八日晚上终于找到二人的踪迹,不料酒袋老祖突然冲出来,对我大打出手,我二人激斗不止,便让采花盗逃了去。”

    酒袋摇摇头,叹道:“老乞丐真是惭愧得很,那时我也在追查采花大盗,无意间看见房护法在黑夜中飞奔,便把你当作了采花盗,因此才会有那一场误会,若不是你我成见太深,当时联手定能杀了那两个采花盗,也不至于遗祸至今。”

    郭正恨得咬牙切齿,这两个采花盗究竟是何人?看向席不器,就算一个是他,另一个会是谁呢?

    既然那一天房公隐在京城,自然也不可能跑到屏山去杀五老。

    正道诸人不信什么幽冥社,想着沧州三侠屏山五老多半和青城派祁山派一样,是被同道中的仇家所杀,仇家为了掩人耳目,故而嫁祸给魔教。

    除了这些之外,魔教还背负着松山派、江河帮和盐帮三件血案。

    况有琴道:“盐帮之事就更是胡扯了,这几个月来我等为找这些证人,走遍了天南地北,根本没有时间去扬州对付盐帮,况且教主已经说过了,本教并非为寻仇而来,如果真是我们做的,根本就不会留下那几行血书。”

    众豪杰颇觉有理,如果他们没有出手,难道只是郭正一人所为?

    郭正看穿众人的心思,冷笑:“如果我真有这么厉害,一个人便能血洗盐帮,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既然群豪不信幽冥社存在,况且他又没有证据,道出实情亦是无用,索性也就不说了。

    “那松山派呢?”青松问道。

    房公隐看向最后两个农夫,道:“岑夫人冼夫人,请上前来说话。”

    哟,原来这两个是女人,众豪杰把眼睛放大,先前倒真没看出来。那二人走上前摘下斗笠,解下盘发,果然都颇有姿色,又有认得的,惊道:“这不是松山派余掌门的大房和二房夫人么?”席不器悲戚道:“席某久闻余掌门大名,极为仰慕余掌门的为人,可惜缘悭一面,两位夫人若有空闲不妨到我嵩山派来坐坐,与席某说说余掌门的英雄事迹。”

    房公隐道:“诸位,岑夫人冼夫人正是余掌门的遗孀,十日之前,本教去松山派查寻线索,不想正遇上两位夫人在祭奠余掌门,便请两位夫人前来作证。”

    “当日松山派遇袭,不是没有一个活口么?”孟亚如问道,“两位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岑夫人面含泪痕,楚楚怜人,回想道:“当日我们姐妹正与夫君在房中熟睡,突然听到外面杀声大作,夫君去看了看,又很惊慌的回了来,说有一群黑衣人杀了进来,让我们姐妹快逃,夫君带着我们逃到后院,眼见得杀声越来越近,他便让我们藏在水井之中,自己却去和那些杀手拼命。”说到这,两位夫人又垂泪不止。

    华远亭点点头,道:“原来两位夫人是藏身在水井之中才躲过的一劫,只是那群杀手蒙着脸面,你们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魔教的人马?”

    冼夫人道:“只因我们在井下,真切的听到他们有人说‘一个都不要放过,嫁祸给魔教’。”郭正满怀希望,急问道:“两位夫人,那些杀手是不是都用一柄很长的刀作兵器?”冼夫人摇摇头,道:“当时我和姐姐都在水井之中,只能听见声音,什么也看不到。”郭正又泄了气。

    孔圣谦道:“既然两位夫人知道不是魔教所为,为何那时不说,却要等到现在才说?”

    岑夫人叹道:“那些杀手走后,我和妹妹从水井里爬出来,看到满地的血和尸体都很害怕,我们担心那些杀手知道我们还活着,又会回来,所以就躲去了乡下,直到最近才敢出来。”

    “如果不是魔教所为,哪又会是什么人呢?”孔圣谦想不明白,“两位夫人,余掌门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冼夫人道:“江湖上的事夫君从来都不会跟我们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和谁结了仇。”

    这可就难查了,不过总归洗清了魔教的嫌疑。

    两位夫人忽一齐跪了下去,朝正道诸名宿道:“我夫君枉死,还请各位英雄主持公道。”席不器忙上前去扶二人,道:“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你们放心好了,那杀人凶手如此凶残,凡我正道中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两位夫人远涉而来,一定累了吧,还是到我嵩山派坐坐的好。”两位夫人不肯站起,圆觉玄冲对视一眼,玄冲道:“两位夫人请起,此事贫道一定竭尽所能找出真凶,还余掌门一个公道。”

    他开了口,两位夫人才含泪而退。

    席不器悻悻然。

    “好了,贵教真是厉害,什么事都推得一干二净了。”何太吉又作怒言,“我倒要看看江河帮的事你们怎么说。”

    郭正道:“这件事我不知说过多少遍了,所有一切都是幽冥社做的,至于你女儿则是被陶北牧所杀。”

    “哈哈……。”众豪杰又是一阵狂笑,“这狗贼真是疯了,总说什么幽冥社?谁听过?谁见过?至于后一句那就更是可笑了,谁会对自己的夫人下毒手?狗贼,你说谎也该说个像样点的,陶帮主堂堂正人君子,岂是你能诬陷得了的?”

    何太吉骂道:“狗贼,休再胡言乱语。”

    郭正冷冷道:“既然你要认贼做婿,那便随你。”

    “郭少侠不必如此动气。”古教主劝解道,“诸位,江河帮之事本教确实是没有丝毫线索,不过既然本教没有对付松山派、青城派、祁山派和盐帮,没有杀害沧州三侠和屏山五老,那有什么理由要去血洗江河帮?本教主为了本教万千生计着想,的确决定永世退隐于不灭山中,不再涉足江湖半步,还请诸位成全。”

    圆觉道:“阿弥陀佛,古教主若真有此心,实乃天下武林之大福。”

    众豪杰毕竟成见太深,纷纷道:“方丈大师可千万别轻信了此话,魔教妖人阴险狡诈,出尔反尔,等他们恢复元气,再卷土重来之时,咱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青松道:“不错,方丈道长,诸位同道,今日大好良机,以贫道之见,就该杀了他们,而后再一齐攻入魔教老巢不灭山,彻底铲除魔教,维护江湖正道。”

    “维护江湖正道,维护江湖正道。”众豪杰纷纷扬臂鼓噪。

    忽然古教主仰天长啸,声彻云际,乃是极厉害的狮吼功,众豪杰只觉腹中真气紊乱,头晕目眩,甚是难受,遂都捂着耳朵安静了下来。

    古教主道:“本教主一言九鼎,绝不会出尔反尔,为了让诸位相信本教主所言,本教主甘愿自断一臂。”说着猛喝一声,右手硬生生将左臂扯了下来,往天空一抛,那臂溅洒鲜血,飞出数十丈远,朝万丈悬崖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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