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么快就开始想念啦?”林星牧问小柔,两人在白云机场的一个安检入口旁边,看着即将过安检的某个人。

    “嗯……”小柔眼睛红红的,“妈妈回去了,我也想和妈妈一起回去……”

    “傻瓜,那你干吗不早跟我说?我可以放你的假啊!”林星牧爱怜地说,“傻瓜,别哭哦。你想回家陪你妈妈你就早说嘛……”

    “不要。”小柔挨着林星牧的肩膀。

    “怎么又不要了?”

    “因为阿牧哥哥在这里……”小柔声如蚊呐。

    “傻瓜,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陪你一起回杭州好不好?”林星牧说,“烟雨江南哦,西湖哦,乌镇哦,你得带我去玩。”

    “嗯。”小柔说,然后朝已经过了安检的母亲挥了挥手,看着她走进候机大厅。

    “阿牧哥哥,你以前去过乌镇吗?”小柔突然嘟着嘴问。

    “去过,挺幽静的,很舒服,我很喜欢那里,呃……我只去过东栅和西栅……”

    “和谁去的啊?”

    林星牧故作神秘地说:“一群女孩子啊……一群快要毕业的大学生,呵呵,想歪了吧?不过我每次都是只在乌镇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走马观花,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柔轻轻地拍了他一下:“是哦,那种地方要去小小地休闲几天就最好了。你答应我的,要和我去乌镇的哦……”

    “呵呵,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很快小柔的心情就好起来了。突然林星牧的手机响了,林星牧在开车所以示意小柔接一下。

    “喂,你好……”小柔的声音很甜,但是就连林星牧也听到电话那边的嘈杂。小柔皱了皱眉头,点了车内的蓝牙接收,很快通话声就经过车里的音箱传出来了,确实很嘈杂。

    “喂!?谁啊?”林星牧扯着嗓子吼。没办法,这接收声音的话筒有点远,所以驾驶座位上的林星牧不得不吼着说。

    “星表哥!是我啊,我是阿兵啊……你表弟啊……”

    “哦,我表弟,”林星牧想了想对小柔说,然后问,“表弟啊,好久不见,找我有什么事么?”

    那边又是人声鼎沸,似乎还夹杂着机器的轰鸣声和叫骂声。三言两语之后林星牧和小柔就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林星牧的一个舅舅——远房的舅舅,一家人住在接近另一个城市的乡下,也就是农村了。林星牧的这个舅舅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也就是林星牧的表兄弟,都是以务农为生,种二十几亩瓜田,养养鱼,有时出去打打散工这样过日子。

    这段时间各家各户的田地被征收,有的人签了补偿协议,有的人还没签。在中国,不愿意签协议的话,多数都是因为补偿价格谈不拢。据林星牧的这个表弟说,这个补偿金额比别的村前几年征地的低得多。

    可是他们村还有三五户没签协议的,拆迁队就已经开始动工了,半夜三更地机器轰鸣,铲平田地,搞得人不得安宁,鱼塘被投了两次毒,瓜田的水沟被掘断了几次。甚至还把在瓜田和他们抗争的林星牧舅舅父子打了一顿,扬言“不赶快收拾包袱滚蛋就再来揍你们,打到你们滚蛋为止。”

    林星牧的这个舅舅是退伍军人,哪里受得了这气,于是在瓜田里挑了个位置,盖了一座木制的岗哨塔,拿铁管和礼炮改制了一下作为火炮,日夜守护着自己的田地。用这炮已经轰退了拆迁队几次。

    林星牧的这个阿兵表弟两兄弟觉得这样下去不对路,合计了很久才决定找林星牧,因为据亲戚们说,林星牧做导游经常带一些公务员出去玩,多少也应该有一些关系可以解决一下矛盾。

    林星牧一听完就恶向胆边生了。事实上他是一个很容易愤怒的人——不过容易愤怒不代表不冷静,很多人都是冰冷的愤怒,心思却还是那样的缜密。

    印象中这个舅舅是打过越战的老兵,还落下了一身风湿,现在居然还要日夜守在木塔上,还要被别人殴打,怎能让林星牧不愤怒!?虽然是几年才见一次的远房亲戚,但是林星牧的怒气一旦被激起,后果就很严重了。

    “我先送你回去……”林星牧对小柔说。

    “不,我和你一起去。”小柔坚定地说。林星牧同意了,然后打电话让车晨和蓝珍珠和他们会合。

    “吗的,我要他们好看。”林星牧朝车外吐了一口口水。“不好意思,我又说脏话了。”林星牧醒悟过来又对小柔说。

    “别生气,对身体不好的,又不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小柔轻轻地说。

    很快就到了林星牧的舅舅家,白天村子里面没多少人,而来的路上经过田地那边施工队正干得热火朝天。

    “星表哥你可算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你得想办法帮帮我们。”林星牧的表弟阿兵说。他是个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但是很壮实的人。农村人都早结婚,所以阿兵非但已经娶妻,而且还生子了。小家伙才三岁不到的样子,明晃晃的大眼睛很是可爱,小柔一看喜欢得很,就着逗他玩。

    “别急,我来了就没事了。不过你先说说是什么情况啊?”林星牧坐下说,“怎么就你在?舅舅舅妈呢?大表弟呢?”

    “老头子守着木塔,现在吃睡都在那了,我妈去送饭了吧!我哥这几个月都在外面给人家装修,大嫂也去了。他们的女儿寄养在大嫂娘家了。他们补偿给我们田地一亩才三百块,房子一平米三百八。而且就这样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这点钱?我记得国家发布的标准好像不止这些吧?”林星牧皱着眉头。

    “不知道,反正旁边村前段时间的征收价格比我们高多了,他们那边的位置还不如我们呢。原来说是等大家都签了才动工的,现在就抢着开始拆了。先签的那些人补偿比我们多点,七八百一平米的样子。他们现在隔三差五地来搞我们的瓜田,简直是鸡犬不宁……”

    “你们怎么不报警?没有找村官和政府吗?”

    “怎么没找?他们说这段时间镇上搞一个什么狂欢节,警察什么的都忙着搞那边;不过那天我们被打的时候警察后来也来了,把他们轰走了,但是警察也不管这事啊。记者也来过采访啊,原来说要替我们想办法的,但是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我们村官家里没有田地,他才懒得管这个事情呢。”

    “哦……话说舅舅也很牛叉啊,连做土炮都会……”

    “哼,何止是会,上次还干伤了几个——他们听到炮声吓得摔倒了自己撞伤的——不过他们有大型的推土车,挡住了很多。我们的瓜地现在挖满了坑,做了不少陷阱。唉,上次他们冲进瓜田就打人砸东西,想起来都恨死人了!我们又不是故意想做钉子户,但是补偿这么低,这不是把人往死路里赶吗?一个说法都没有,说赶走就赶走,表哥你说这年头能有这样的事情吗?”阿兵说到激动处,脸色也涨红了。

    这和打砸抢烧有什么区别?简直是暴徒嘛!林星牧心里的怒火又腾地升起。“我去看看舅舅,你带路。”他站起来说。

    阿兵带着两人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瓜田,老远地就看到了舅舅自建的木塔岗哨。

    还有远处的人。

    很多人,大概有三十来号人,个个都戴着头盔,手里拿着铁锹铲子什么的,一看就是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靠,他们又来了。我去帮老头子放炮,表哥表嫂你们是斯文人,别过去了。”阿兵撩起袖子就冲向木塔。

    他是斯文人?小柔忍不住笑了。表面上看林星牧确实是个斯斯文文的小伙——放在古代估计也像是一个书生——但是肯定是流氓书生,流氓有文化,谁来都不怕。

    “咦,他说谁是表嫂呢?”林星牧大声地自言自语,一脸坏笑。

    小柔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还笑,还不去帮忙。”

    “你在这里联系车晨和蓝珍珠,怎么他们现在还没到,别迷路了。我这就过去帮忙。”林星牧说完就瞬移走了。

    第一声巨响像炸雷一样。林星牧知道这种土炮也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只是很能吓唬人。不过要是一个越战老兵居然被一群傻B殴打了,林星牧怎么想都觉得很可悲。他几步冲到木塔下——他当然不会瞬移出现在木塔上了。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阿兵奇怪地说,“你不要一会也被他们打了。”

    “没事的,我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林星牧很凶悍地说。不过旁人看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心里都只有怀疑。

    林星牧登上木塔看了看,对方三十几人居然懂得分成两面进攻。一批是二十几个在东面过来,然后有五六个鬼鬼祟祟地从西面摸过来。

    声东击西?林星牧心里好笑,舅舅可是越战老兵,这种把戏也敢在他面前卖弄么?

    果然听见舅舅说:“这群王八蛋,以为从西面摸过来我就不知道。阿兵,你和阿星拿一支炮对付那几个,东边有我和你妈就行。”

    阿兵应了一下,对林星牧说:“表哥,你就给我拿炮弹就行。”

    “呵呵,舅舅,让舅妈帮阿兵,我来帮你吧!我保证这群王八蛋讨不了好去。”林星牧自信满满地说。

    舅舅打量了一下林星牧,然后点点头。木塔的上层有一口大箱子,林星牧打开一看差点乐翻过去。满满一箱的礼炮炮弹,还有一些烟花。太牛叉了,不愧曾经是专业军人。

    “舅舅,你的弹药不少哇……”林星牧左摸摸,右摸摸。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一份对战争、武器的渴望,所以林星牧尽管知道自己不需要用这些武器,但是仍然是爱不释手。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就可以很明白为什么我们国家需要管制枪支而不像外国那样枪支管得不严,中国那么多热血男人,要是人手一支枪,搞不好兽血沸腾起来组织义勇军去灭了倭寇和棒子就不太好了。

    “怎么?不会用么?”舅舅看到林星牧并没有拿起这些武器便问。

    林星牧说:“没事的,我不用这些炮也能让他们哭爹喊娘……”

    “你不是打算和他们讲道理吧?”舅舅觉得林星牧是不是念书把脑袋念傻了?

    “不是,你看着吧!”林星牧神秘一笑。

    那帮人走得小心翼翼,估计是知道瓜田里陷阱多得很,所以都用手里的工具敲敲前面的地面,确认安全才走。这副模样令林星牧搞笑地想起战争片中鬼头鬼脑畏畏缩缩地探地雷的日本兵。

    哼,这就安全么?

    由于功力大涨,现在林星牧的空间异能作用范围可以轻易地作用到那群头戴钢盔的入侵者的位置。

    林星牧决定挑一个长相猥琐的瘦猴似的男人下手,因为林星牧觉得猥琐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瘦猴脚下一空,掉进齐肩膀深的坑里。林星牧没有再往坑里放什么,但是这样的深度应该已经足够。

    “怪了,我记得那里好像没有挖坑来着……”舅舅喃喃地说。

    “是吗?你记错了吧?”林星牧手指着另外一边,“他们那里还有人?”

    舅舅扭过头看了一下:“没有啊,阿星你看错了吧……”

    趁这个空档,林星牧又让两个家伙陷进地里了。MADEIN林星牧的这些坑就和某些大神的网络小说一样,陷进去就很难爬出来了。

    舅舅回过头来终于开炮了。炮声过后弄起一阵烟雾,不过林星牧知道入侵者中没有人中炮。这些人戴着头盔,哪有那么容易受伤。但是正如你撑着雨伞未必就不会淋湿一样,戴着钢盔,也未必就是安然无恙的。

    随便一个空间转移,就有四五个入侵者的头盔莫名奇妙地掉在了地上。其实很多时候人的勇气是依赖外物的,比如说冷兵器时代的刀剑盾牌,或者热兵器时代的冲锋枪和防弹衣,城管依赖于制服,小混混依赖于铁管西瓜刀。

    所以丢失了头盔之后,炮声中几个入侵者狼狈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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