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次事关重大,毕竟是好几条人命啊,周父一听,不敢怠慢,赶紧打发主事去找村里有威望的老人召集人手进山寻找。

    自己带上家伙事也跟着去召集人手,一个村子的男人几乎都到了,分成了两队,周父带着一队,主事带着一队,周父嘱咐了,碰见意外情况别轻举妄动,一切等两队碰头了再说。

    两帮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南面的皮猴山,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丢失的人。

    一直到中午近十二点了,两队人在山里碰了头,几乎把皮猴山翻了个底朝天,但就是找不到人,周父又详细询问了主事出事时候的情况,想了一会儿,吩咐主事领着一队人去皮猴山西边儿的杠子山去找。

    杠子山因为山腰的山势从远处看像极了一根顶门用的杠子,因此得名,而周父带着一队人去了南边儿的葫芦山,葫芦山是因为山上有块巨石,形似葫芦,因此得名。

    这两座山相比皮猴山少了整整两圈,周父跟主事约定,不管找到没找到,三个小时后在皮猴山山下碰头,三个小时应该够两队人把两座山找个遍了。

    带人进了葫芦山,周父把自己带的人分成了两个小队,从身上背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小铜镜,给小队的队长带着,因为周父猜测失踪的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这葫芦山,以防不测,让小队队长带着防身,两个半小时候在进山的小路那儿集合。

    分队后,周父带着人一头扎进了山里,此时是秋季跟冬季的交界时节,山上大部分地方都布满了杂草,枯叶。

    一行人找遍了葫芦山的西侧,只有一个眼尖的发现了一片槐树林里有红色的好像血液一般的东西,一摊一摊的,不过都干的差不多了。

    周父仔细分辨了一下,确实是人血,可见失踪的人多半是完了。

    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只找到几滩血可不行,但这附近再没什么发现了,只好掉头回去,那个小队也没什么发现,回到皮猴山下,主事带的一队已经等在那里了,此时一帮人已经差不多找了整整一天,又饿又乏。

    周父让大家原地休息起来,自己边度步边思考,休息了十多分钟,忽然一个人指着一个方向吆喝道:“哎,你们看,那是什么?”

    周父抬眼看去,这个人指的是一处小山沟,纵深有十几米高,从皮猴山底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红色的东西在随风飘摇。

    周父努力辨认了一下,距离太远,实在是看不清楚,就吩咐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麻绳跟他去看看,其余的人还原地休息。

    这个小山沟其实是一个小悬崖,也有个名号,叫一斧劈,形容好像山被一斧子劈开生出这样一个小山沟。

    到了山沟的上方一鞭子找了个位置朝下面看去,见山沟里杂草丛生,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都被杂草遮住了,只有山沟里的一个歪歪扭扭的枣树上挂着一丝红布,此时正在随风飘摇。

    周父犹豫了一下,带着两个小伙子绕到了一处低洼地方,让他俩摘下身上背着的绳子接在一起,一头固定在一边儿的树上,一头朝沟里扔去,差了一两米就碰到沟底了,长短刚刚好。

    周父挽起袖子,吩咐两个小伙子在上面等着,就独自一人开始顺着绳子往下爬。

    一路到了沟底,也许是常年没人下来,周父一下到沟底便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沟底的荒草由于没人清理,已经长到一人多高了,此时虽然已经枯萎,但在沟底行走依然有些困难。

    周父只好一边儿用手扒开杂草,一边儿缓慢朝着之前在上面看到的红布位置走去,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脚下一软,好像踩到了什么,但刚好被杂草盖住了,周父就撤开一步,扒开杂草,眼前出现的东西差点儿让周父干呕出来。

    周父看见的一坨大肠,上面还沾满了黑色的死血跟一些说不上来的黏糊糊的东西。

    虽然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的,但踩到这么坨东西也够恶心的,周父忙起身深呼吸了两口,绕开这坨大肠继续朝目标走去,但刚走了两步就被绊了一下,周父一个趔写差点摔倒。

    这人将要摔倒的时候本能的会用手撑住地面,周父也是如此,可巧合的是周父撑住地面的手传来了冰凉的,软软的触感。

    周父一惊,忙就地翻了一下站起身来,见左手上全是黑色的死血,还伴有零零星星的碎肉。

    翻开杂草一看,一具尸体陡然出现在面前,身上好像还故意被人用杂草掩盖了一番。

    翻开改在尸体上的杂草,只见场面异常惨烈,尸体已经被开膛破肚,内脏被弄的乱七八糟,一部分还少了一些,有明显的咬痕,肠子已经不见了,估计刚才周父踩到的应该就是。

    尸体瞪圆了眼睛,临死时恐惧的表情此时还能看到,只是已经被污血盖住。

    胳膊腿倒是都在,就是已经呈现出一个活人不可能做到的姿势,而且大体还在,只是一些肉已经不知所踪。

    看到这儿周父再也忍不住了,退开几步开始狂吐起来,一直连绿色的胆汁都吐干净了才算完。

    稍事休息,周父稳了稳心神,躺在那里的尸体就是他们要找的失踪的人,果然被周父猜中,这人已经完了。

    想必剩下的人也在这沟底的杂草从里的某处躺着,周父实在是不想再去了,刚要回到绳子那里爬上去,召集人再来沟底寻找,忽然听见顶上的两个小伙冲他喊什么,山沟里回声很大,听不清楚,只能勉强听出几个字:“跑,快跑。”

    周父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肯定出了什么事儿,不然俩小伙不可能这么卖力的冲他喊。

    转身之际,周父一阵儿眩晕,闭眼狠狠甩了甩头,再睁眼时候居然找不到进来时候踩出来的路了,周父知道,这是有东西来了,忙从包里掏出两张黄符跟铜钱剑,这铜钱剑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周氏历代列祖列宗就是靠着这铜钱剑的威力降服了不少山精鬼怪。

    拉好架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出击,此时周父视线被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着对手先出手。

    可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周父有点儿不安,一边儿小心戒备,一边儿用脚踩倒杂草,给自己扩大点儿辗转腾挪的地方。

    慢慢的周父踩出了一个大概直径有两米大小的空处,依然没有动静,不过能看到顶上的两个小伙儿了,距离原因,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通过小伙儿挥舞的手臂周父知道危险肯定还在附近,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周父想继续扩大空地的时候,猛地一脚踩空,差点儿摔下去,原来前面是一个坑,好在后腿用上了力,稳住了身形。

    刚站稳,却猛听后面传来了破空的声音,周父猛的一矮身,一个形似狼狗的生物从周父头顶越过。

    周父暗道:侥幸。

    这下如果被撞到,肯定会摔进前面的坑里,到时候想出来就难了。

    立刻站起来全神贯注的警戒起来,可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动静,周父知道,这东西是要耗死他,如果再等下去,天一黑,自己肯定斗不过他们,可此时自己身在这杂草丛中,该如何脱身呢。

    要说这人就是个命,该着不死,冥冥中自有神助,周父猛然灵机一动,把手里的符掖进腰里,从布包里掏出了一块儿黄布,解开裤子对着黄布撒了包尿。

    就手从地下蒿起一把杂草,又从怀里掏出了烟袋,用火镰引燃了火绒,点着了手里拿着的杂草,待手里的杂草烧的旺盛的时候猛的朝还站着的杂草从扔去。

    自己手上拿着被尿液浸湿的黄布全神贯注的站在踩出来的空地火烧的另一头,成败在此一举,反正等下去也是死,不如就搏一搏。

    杂草燃烧起来,火势很旺,两米的距离根本挡不住烈火的烘烤,一会儿的功夫周父就被烤出了一身虚汗,但随着杂草的燃烧,逐渐空出了一开地方,周父用黄布捂住口鼻,助跑两步纵身一跃,穿过火圈。

    落地后就地一滚,把被火引燃的布腰带压灭,就感觉身子下面软软的,但被厚厚的草灰盖着,周父也看不清身子下面是什么,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身子下面即使是粪坑也只能先趴着,毕竟这杂草从太过茂密,自己离火焰还很近。

    蜷着身子等了一会儿,周父尽量不去想身子底下的东西,一直到大火连成片了,山沟里的温度逐渐上升,周父一身一身的出汗,这山沟里此时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好在此时火焰已经远离,周父起身左右看了一下,心里想着要是有片低洼地存着点水就好了,此时的周父发梢已经被烤的弯曲、焦黄了。

    最后,已经被烤的迷迷糊糊的周父决定去刚才自己差点儿掉进去的坑那边儿看看,要害他的东西应该已经被这大火逼退了,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眼下唯一的危险就是这沟底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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