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两天过去.

    陈旭等人白天黑夜都隐藏在大船之上,吃喝拉撒都不下船,好在眼下已经深秋时节,大海风平浪静也几乎没有风浪暴雨,附近的渔民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凡是靠近两艘大船隐藏的区域都被从海港随行而来的渔船阻拦,大船也一直隐藏的不错。

    从大头山到白石河入海口不过十多里,而伐木场距离入海口只有五里,这个距离只要有手榴弹爆炸肯定能够听见。

    而在压抑的等待当中,第三天正午时分,突然随风传来密密麻麻炒豆子般的枪声,忽而接连几声轰鸣和爆炸,短暂的安静之后,两艘大船之上瞬间便激动喧哗起来。

    “侯爷,肯定是赵将军已经和越族匪徒干上了!”侍卫首领惊喜的跳起来。

    “哈哈,好,升帆起航堵住河口,火炮填充弹药准备战斗……”

    “呜呜~~”

    伴随着两声悠长低沉的号角声,一面红底金星的令旗顺着主桅杆快速升起,在呦呵呦呵的号子声中,十多个船工推动绞盘,在手臂粗细的缆绳拉扯下,巨大的船帆一面接一面升起。

    “侧帆迎风,左转舵三十度~”

    站在楼舱顶上的舰长用望远镜观察一番之后发出命令,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帆舵开始摆动的同时,巨大的船帆开始受力鼓满,在海风的推送下缓缓驶出港口,雪白的主帆上巨大的秦字有若巨龙一般咆哮翻腾起来。

    “快看,那……那是什么?”

    “天啊,那是海船……是……是大秦的海船……”

    “怎么……怎么会这么大,从哪儿来的!”

    此时阳光明媚,平静辽阔的海面上有十多首渔船正在捕捞,突然听见爆炸声和号角声转头四顾,就看到两艘如同从天而降的巨大帆船正犁开海浪,如履平地一般往白河口而去。

    而在两艘大船后面,还有十多艘大大小小的渔船紧随而去,与大船相比,越族人平日自认为很大的五丈大船在这两艘海船的映衬下,就和巨象与孩童没什么区别,若是被撞上,瞬间便会碎成一堆木渣。

    “速速跟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有渔船跟随大船而去,十多首渔船在短暂的惊恐和猜疑之后,也都纷纷划船跟上去看个究竟。

    既然挂着大秦的旗帜,那么两艘是大秦的海船无疑,他们本都是已经归服了大秦的越族部族,自然也不担心被攻击。

    “轰轰~”

    “砰砰砰砰~~”

    随着大船逐渐靠近河口位置,随风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越发清晰,而且听激烈程度似乎敌人还不少。

    “呵呵,看来这次定然是网到了不少鱼!”

    站在楼舱的观测台上,陈旭笑的很是畅快,一群官员还有越族的几位君长轮番用望远镜四周观察,此时已经能够看到预定的伐木位置有一股股青烟腾空而起,在晴朗蔚蓝的天幕下看起来异常清晰。

    陈旭丝毫不担心火枪队的安全,他的这群贴身火枪队员都是最早招募的那匹少年,首领陈勇,是他亲自赐名的家臣,剩下二十个也都是从首批队员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队员,不光受过严格的特种军事训练,也接受过虞无涯和水轻柔的亲自指点,武功底子也相当不错,尤其是射击非常精准,每个人除开配备了最新的步枪之外,每人还有一把手枪和四枚手榴弹,在这个蛮荒的时代,简直号称是行走的人形堡垒,一个人可以抗衡数十上百人都不一定会失败。

    昔日的乞童如今都成长为十八九岁的勇武青年,而且有好几个都娶了侯府的侍女为妻,如今整个家庭都和清河侯府紧紧绑在一起,忠心程度不言而喻。

    一队全副武装的火器部队,面对一群可能是数十人也可能是两三百人连弓箭刀枪都无法齐备的原始部落,陈旭相信这将是一场很不对称的战斗,若是越族人跑的不够快,绝对一边倒的屠杀。

    更何况还有赵佗这个在岭南战斗了数年的大将军和暗中带去的两千余军卒。

    只要平阿仔露面,在当地向导和熟悉这些越族人的兵卒指点下,只要火枪队将其狙杀,则这个袭扰了海港码头建设数月的匪徒将遭受重大打击,说不定很快便会树倒猢狲散。

    而伐木场的情形眼下也的确和陈旭的猜测差不多,甚至规模还更加大一些。

    因为品尝了前面许多次袭扰成功的甜头,这次海港宣称受到朝廷压力要加快海港假设而大规模召集平民参加伐木,如此大的动静之下反抗军很快便获悉消息,而且也决定干一票大的,彻底截断海港建设的步伐,让大秦朝廷感觉到越族人的勇敢和力量,于是经过足足两天的准备走,在平阿仔的带领下,平日就躲藏在附近山岭之中伺机袭扰秦军和海港建设的几个越族部族一起行动,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伐木场。

    而这个伐木场其实也是赵佗和当地向导经过详细推敲之后确定,就在一条溪流和白石河的交汇处,顺水往下很方便,但要想顺着河流溪流甚至山岭沟壑往别处逃窜并不容易,好几个地方即便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越族人也很难越过,或者说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才行,而在这些地方,赵佗也埋伏下了一些兵卒。

    虽然准备匆忙,也知道完全将这些越族猴子一网打尽比较难,但赵佗这次绝对是下足了功夫,亲自带领三百兵卒费时一天一夜翻越两座陡峭的山岭闸住了通往大头山的道路。

    这样做并不一定有用,但赵佗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逼迫平阿仔等人像以前一样,直接乘船顺水而下入海,然后四面八方散去躲避几日后慢慢回到老巢。

    这是越族人惯用的伎俩,因为每次他们袭击来的突然,秦军根本就防不胜防,自然也无法去追,顺河而下瞬间就没了踪影。

    这次平阿仔召集了五个平日有联系的部族一起行动,但刚刚动手就被发现,他们本以为仓促之中伐木队和护卫的兵卒会慌乱,然后他们趁乱射杀一些人之后从容而退,但今天显然不一样,他们刚刚从四面八方杀向伐木场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一阵砰砰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在密林之中响起,还没等明白过来的时候,身边就有同伴惨叫着栽倒在地上,有人直接脑袋出现一个血洞没了声息,有的身上莫名其妙就开始冒血在地上哀嚎打滚,还有些直接顺着陡峭的山崖滚落下去落入河谷之中。

    而这还不是结束,砰砰一阵响声过后,树林之中还飞出来一些尺余长的木棍,落照草丛之中还在噗噗啦啦冒着淡淡的青烟,然后轰的一声之后,方圆十多丈范围内草木折断泥石飞溅,附近的许多同伴全都惨叫着翻滚出去,一股股呛人的浓烟在密林之中腾空而起。

    这突入其来的变化让所有正满心希望多杀几个伐木工的越族人彻底懵逼了,隔得远的还在张弓搭箭,隔得近的已经举起了粗糙的青铜武器,但在这种晴天霹雳的震动之下和毫无头绪的伤亡之下,越族人瞬间便失去了判断力。

    “砰~”翻滚的烟雾之中,一个刚刚拉开长弓的越族战士胸口炸开一道血光栽倒下去。

    “砰~”一个正举着武器不知所措的越族人太阳穴上炸开一个窟窿。

    “砰~”一个越族首领惨叫着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那位便是平阿仔!”陈勇身边,一个身穿皮甲的百将指着百米开外站在一块石头上张弓搭箭大声呼喊的越族青年。

    陈勇也不说话,枪口一转顺着看过去,脸色瞬间冷静无比,在瞄准的刹那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而几乎就在陈勇瞄准的同时,站在石头上发愣的平阿仔似乎心生警觉,纵身就跳了下来。

    “砰~”

    “啊~~”

    平阿仔惨叫一声滚落到草丛之中,丢下弓箭捂着腰部钻入树林之中逃走。

    “太乙神雷,这是太乙神雷,快跑啊!”

    此时,终于有越族人醒悟过来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四面八方的越族人也几乎被太乙神雷几个字吓破了苦胆,全都一窝蜂的转身逃窜,许多人甚至惊恐的丢下武器直接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人的名树的影,当初西瓯国君译吁宋就是被秦军的太乙神雷炸死的,据传一整座山都被炸塌了,如同天雷降临一般方圆数百里震动,眼下这些反抗势力中有不少人都是当初被秦军追杀逃到此处来的,而太乙神雷的威名也由此响彻整个岭南大地,被誉为仙家法术,无人能够抵抗。

    虽然这些年再没有听说过秦军使用太乙神雷,但太乙神雷却已经成了所有越族人心底最脆弱的G点,轻轻一下就刺激的神魂崩溃了。

    “哪里逃~”

    陈勇大吼一声提着步枪便从大树后面一跃而出直扑平阿仔逃脱的方向而去,奔跑的同时已经拉动枪栓开始换子弹。

    “杀,一个不留!”百将也大吼一声抽出大剑,指挥四周埋伏的兵卒四面八方追杀上去。

    “砰砰砰砰~~”

    “轰轰~”

    在越族人四散而逃的同时,二十个火枪队员也毫不吝啬弹药,步枪手枪手榴弹四面开花,在这种恐怖的追杀之下,许多人已经惊恐到分不清方向的地步,懵头懵脑抱头乱窜,直接就被冲上来的兵卒砍了脑袋,还有的甚至已经得地吓破了胆从高高的悬崖上跳了下去,直接落在岩石之上翻滚惨叫着坠落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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