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二十年的岁月,只为了等待一朵花开。§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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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焰谷最高的山顶上,望着徐徐落下的夕阳,我撷过一朵野蔷薇,轻轻扯下一瓣,又一瓣。

    曾经像野蔷薇一样的女子,如今刻在我心里,将会伴随我终生,直至灰飞湮灭。

    还记得那时候我还只是个营屯将军,统领着朱雀营二十万兵马。京城凌家百年来一直蒙受着皇家恩宠,在凌府,我是府里上下人眼里开朗单纯的二少爷,在沙场,我就是横刀立马奋勇当先的浴血将军。

    我的朋友只有军营里的弟兄和王公大臣家里的世家子弟,我开朗,也血气方刚,我从来学不来大哥的冷静自持,我讨厌余莫愁,却也暗暗地羡慕她留在他脸上的微笑。我很好奇喜欢上一个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是面对向我示好的女孩子,除了腼腆和躲开,我似乎别无异样。大哥说我这就像最美的梅花,还少了一点冰雪的激凌,那就是一种触动的感觉,就像你能清清楚楚看得见自己的心是柔软而跳跃的。

    大哥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不明白,因为我看见他的眼中也有着一丝迷茫,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种不确定,或者是余莫愁给予他的也还差了点什么。

    直到那****,我带着兵马从洛阳赶回朱雀屯营,幽暗的残月下,芳草初黄的驿道旁,白衣上沾满了鲜血的女子,就像朵寒霜里的蔷薇一样静静初开。

    我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伤害,打仗时留下的伤并不再话下,良好的家世使我并不太懂得人间疾苦,所以我不知道你的眼泪为什么那么多为什么那么灼手,灼得我的心也跟着疼了。夜色掩盖了我的心慌,你要晕倒时,我第一次伸出双手抱住了一个女孩子。

    我闻见了你身上的血腥,也闻见了你发上的芳香。那是蔷薇独有的幽幽清香,于是,我记住了。

    两个月后,回京的那天夜里我兴冲冲地告诉了大哥,西林苑的书房里,我跟他说起对你一见如故,大街上又因撞伤你而与你重逢,我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情愫,而那时候大哥已经与你成亲,他的眉目里有我更加看不懂的神情。

    我不知道唯一让我心动的女子,却成了我最敬爱的大哥的妻子。

    镜湖畔的相对无言,我疼地在心里流泪。大哥有意地掩饰他与你的貌合神离,你也自知,望着湖畔“莫愁亭”的牌匾却也淡定自若。我曾经试过掐断自己的情丝,不去见你,不去打听你的消息,可是听到你被关在寒光阁,那一刻,我终究是没能忍住……

    你不能让你受苦!更不能让你死去!我拿着宝剑愤而劈开了铁锁,抱起奄奄一息的你,你那一声“宵儿”让我泪如泉涌,从此我便知道,我终究是放不下你。

    我心甘情愿地挨老太太的拐杖,也心甘情愿从此忍着世人的白眼。然而我终究是斗不过大哥,我想不到他已经对你动了心,我本以为,他会痛痛快快的放手,然后将我们一起赶出府去!

    如果是这样,于你,于我,又会是多么好的一个结局。

    相隔一个月,雪花飘飞的除夕,我在小桥这一边又看见了被大哥牵着手的你,你望着我的剑,也许猜到了什么。我看见了你眼里的担忧,我只是低了头,大步走了出去,我怕再呆上片刻,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我爱你,但我也不愿影响大哥爱你。

    我要做的事情是一场生死之战,而我却不知道,我要相助的人却正是深深伤害了你的人。

    如果知道,我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西林苑里无意得知了你和他的过往,震惊之余,我回到梅香院关起门来痛哭了半夜,沉香坐在旁边一直叹气。我后悔逼着你回忆,多么想时光再倒回,我好去拢月山庄阻止这一切发生……

    但是这一切毕竟是发生了。龙煜在梨雪斋那一派反常的表现,让我心里一沉,我害怕,他会因此对你下手……可是我的担心终于成了真,他用了最卑鄙的法子将你扣在宫里。

    可我更恨的却是大哥,他明明允诺要好好待你,却又如此轻易将你抛弃……

    “宵儿,不要再提起他!”

    “宵儿,我们是朋友……”

    好,你不想提,我就再也不提。我们是朋友,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听到你叫我“宵儿”,有多喜欢你笑得浅浅的样子,如果我真是阳光,那么,你一定会是阳光下浅浅初开的那一朵花儿吧。我们静静互视,于清风里,于芬芳下,并不打扰谁,我以为,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至少也可以如同这样相知一生。

    然而太多人不许,大哥不许,皇上不许,老太太也不许,家法礼法更不许……

    其实我也曾自私过,我想过把你从宫里带离,然后给你保护,给你温暖,让所有人都再也伤害不到你。我会带你到焰谷住下,坐在山顶看日落,然后依偎在峡谷里听鸟鸣。

    可是我不确定,你心中的幸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龙煜那种霸道而自私的爱,还是大哥那种飘渺莫测的爱?无数次地我想要问你,可是,我又忍住了。问来又有什么用呢?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不会是我。

    于是,我就尊重你的一切意愿,你如果想走,我随时都会带你走,如果你想留下,那我便时刻守护在你身旁。

    你的幸福我帮你一起找,而我的幸福就是我爱你。

    我愿意用余生来护佑你脸上的微笑,便如阳光洒落在你庭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即便是以我的死,来换取你的生,也是值得。

    那一刻馆陶宫里的大火已经蔓延到房梁上,我在屋顶上看见了你的身影,没有别的祈求,只想守护你,于是我飞x下去了……

    曾几何时,我已经把守护你当成了我心底最神圣的使命?

    曾几何时,我已经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

    可是,原谅我没办法告诉你为什么我爱你,我只知道,当我最缺少一个人来保护时,你就刚刚好出现了,当我最缺少一个人来心动时,你也就刚刚好出现了。也许爱情就是正好投契的那一点,你所需要的,而我所能给予的。

    尽管,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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