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当中,张有发一直都是充当尖兵的角色,他除了带一支冲锋枪之外,还带了一支手枪,口径和别人不同,是枪牌撸子,这是为了两种子弹口径统一。

    当然,另外携带冲锋枪的还有徐宏远、陈大山和了然,手枪也都是十一点四三口径的,不过陈大山和徐宏远用的是晋造大眼盒子,他们喜欢这家伙火力猛,一直都是标配,当然,这支枪也被赵虎用仓库里的精料改造过,不再是晋造的品质了。

    火力组当中,傻大个了然和沉默寡言的了凡为一组,这家伙除了背一支冲锋枪,拎一包弹匣,还带了一大包手雷等武器,真不愧为移动火器库。

    陈大山除了带两支枪,还带着八枚榴弹,充当徐宏远的掷榴弹副手,申氏兄弟除了狙击枪、手枪,也各背了一把钢弩。赵虎最轻松,只带了一支英七七和一支二十响,心想这队里的武器口径也太杂了,回头得想个办法,统一成一种口径,哪怕全用七六三毫米的都行,没看现在手枪弹就要带两种,还不和冲锋枪通用。

    张有发和申玉民两人走在最前面,一长一短正好互补,当他们发现前面有一小队人影时,对方好象也有了反应,于是,双方隔着一百五十米距离,就进行了火力对射!

    申玉民枪法好,打移动靶是手到擒来,见到一团人影,抬手就是一枪,而后习惯性的向旁边滚动了一下,同时推弹上膛。

    旁边的张有发则抄起打字机,对准人影“哒哒哒”就扫了个长点,也许是他的第六感强烈,一个长点打过就向申玉民那边滚了几下,正要和申玉民说上两句,就见对面枪火亮了几下,几发子弹竟然无比准确地射到了两人刚才射击的位置。

    “卧擦,点子硬实!”张有发招呼一声,就和申玉民两人同时向后连退,前面的枪声还在不停反击,但两人已狼狈后退了几十米,找到一处小沟就钻了进去,同时向后呼喊。

    “头,是硬手,枪法贼准!”张有发扯着嗓子对赶来的赵虎呼道,激烈的枪声中,前面的鬼子好象并没被吓住,竟然开始边冲击边射击起来。

    见到鬼子如此猖狂,赵虎也是怒火中烧,连忙指挥全队火力,先把这帮小鬼子压回去,然后再想法进攻!

    月夜近战,对射基本靠蒙,特战小队这边的自动火器瞬间就占了上风,虽然每个射手只打个长点就得转移,但也不是对面七八支栓动步枪所能承受的,只用了十几秒,反击的枪火就剩下五六支了。

    赵虎一声招呼,张有发和徐宏远就开始向左包抄,右边是一条山谷,相信鬼子不会下去送死,就在左中两支人马快要到位时,对面本已后退的敌人突然枪火大盛,其中还有一挺九六式参与其中,打得中路两人死死趴在地上,进退不得。

    赵虎一看不得了,小强没被打死,竟然开始绝地反击了,而且看他们的力量,绝对不止二十人,特别是机枪子弹,全都贴着地面横扫,而且打一个长点就换位置,就连自己都没有机会根据弹道反击。

    “大山!”徐宏远一声大吼,陈大山就知道了意思,在左路连续几个起伏,人已到了徐宏远身旁,掏出一枚手雷就旋药盂。

    徐宏远一拉击发杆,棘轮已带动击针后退到位,左手扶着筒身,右手飞快地调节筒底螺丝,使掷弹筒长短大约调整到射击距离,这时,陈大山刚才趴到自己身边,一枚已上好药盂的九一式手雷塞进筒身,随着徐宏远一拉皮带,击针顺势撞出,小手雷在火药燃气的推动下,“嗵”的一声闷响就飞出炮膛,带着摄人的呼啸砸向正在狂吼的九六式机枪!

    对面鬼子机枪手刚好打完一个长点,正抱着机枪右滚,慕然听到头顶熟悉的弹啸,凭经验就知道,落点正是自己准备滚到的位置,他生生在半途停止滚进,抱着机枪想回头,只是时间有点不够,这枚手雷就在身边四五米处炸响,机枪射手只觉得右小腿一麻,初时还没感觉,等他滚到安全位置时,才发觉一股强烈的疼痛阵阵袭来!

    努力忍住嘶吼,一低头,发现自己半只右小腿竟然呈现着一个诡异的角度,完蛋,小腿迎面骨被弹片打折了,下面的战斗,别说起身,就连爬都爬不稳了。

    就在鬼子伤兵射手招呼同伴接替他时,特战小队已趁此机会向后退却,明知对方强大还要硬攻,可不是他们的特点,只要留得青山,不时抽冷子干他一下,用不了多久,这帮鬼子就会被放完血。

    猪口菊到达后卫阵地,发现倒地的人员有五个,三死两伤,其中一个机枪手虽然属轻伤,但已无法站立,只能派出两个炮兵抬人。

    他走在担架旁,听到机枪老兵诉说对面小炮手特别厉害,竟然能在自己射击间隙,准确地命中自己,说明这帮敌人很强,而且对射时火力凶猛,子弹可能也很充足,建议猪口小心为妙。

    猪口菊对这帮老兵也是很尊重的,他听取了机枪手的建议,等后面的部队全都上来后,才尾着对面七八个影子继续追击,也正是他这一停滞,给了赵虎他们一点喘息时间,甚至还有空放了一枚小雷!

    这道山梁上树不多,有也是一两棵杂树,而且位置也不高大,就在两棵杂树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天然排水的山沟。

    躲在前面的张有发看得清切,当一个班的鬼子尖兵快要到达排水沟时,他及时地扣动了早已蓄势待发的板机。

    距离很近,近到只有一百米,鬼子根本想不到对方敢在如此距离偷袭,一排弹雨扫射下,对面一下子全部扑倒。

    带队曹长看得分明,自己这个班扑倒的动作有点不一,有四五个明显迟疑了半刻,其中还有两人在原地还抖动了几下,不用问就知道,这几个人当中,至少死了俩,至于受伤的还得等报名才能知道。

    “报……”他的‘数’字还未喊出口,就听身边突然“呯”的响了一声,眼角看见一枚黑乎乎的小弹跳到了半空。

    身后两棵树中间,突然亮了一下,一枚吊在当空的铁珠手雷首先爆开,火光闪耀间,曹长看到自己头顶的黑蛋也随后炸开,耳边响起一片呼啸,只听得“卟卟”声不断,而身边的士兵也跟着连连闷哼!

    猪口菊一听到前面枪响就及时蹲下,走在中路的所有人也都蹲了下来,只是他前面的电台兵实在倒霉,被前面的人屁股一掘,背上电台沉重,把他整个人带得向后仰倒,刚好躺到了后面猪口大尉的身上。

    也正是他这一躺,又救了猪口菊一命,爆炸过后,电台兵整个面部和腹部都被铁珠扎出了无数的小洞,一个个向外喷血,握住大尉的手,只管不停的颤抖,没几下就伸直了躯体。

    中路树下的人员由于都是蹲着,头上有钢盔保护,玉碎的没有几个,大都数都是肩膀和手臂受伤,里面扎进了一些生锈的铁珠,也许、可能、大概以后可以救好,如果都不发炎的话!

    前面的尖兵班就不能看了,他们都是队中最为尖锐的老兵,听到动静后,卧倒的速度最快,伤得也最为严重,有两个后脑被铁珠打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已经不值得救了。

    另外有三个被打碎了腰椎,一个个疼得大吼小嘶,至于先前被子弹扫倒的两人和受到二次伤害的,早已去了九段坂,再看看另外几个,没有一个不受伤的,虽说后背肌肉厚实,也敌不住七八个血洞不停流血啊!

    仅仅两枚毒辣无比的手雷,就让自己队伍一下子损失过半,看着满营的伤兵,猪口菊一下子泪就下来了,身边的野山正要相劝,对面那打不够的土八路再次卷土重来。

    看到机枪扫得地面碎石乱飞,腿上受伤的机枪手大叫一声滚下提担架,对猪口菊大叫道:“中佐阁下,对方援兵到了,快快的离开,这里由我们挡住!”

    其他七八个伤员脸上也现出一丝绝然,他们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要是跟着队伍跑下去,只能流光血死亡,除非有人抬着他们跑,可现在,几个炮兵队的手里都抬着重要人物,谁会来管他们?与其流血死了,还不如在这里留下阻击呢。

    野山见猪口还在犹豫,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就跑,只留下身后一群大吼着要跟土八路拼命的士兵,在一枚枚榴弹的爆炸下,陆续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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