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贵宝看着逃掉的两个小道姑,他也是小吃了一惊,她俩怎么跑得这么快,难道说每天都练习跑步么?

    这时候,得道院门口站着的那个知客僧过来了,愁眉苦脸地道:“施主,你把她俩给吓跑了,刚才寺里的差官说了,要是外面来了人打听寺里的事情,要让小僧敷衍周旋,还要进去告知他们,可你却把她们给吓跑了,你到底和她们说了什么呀?”

    傅贵宝却道:“我刚才劝她们两个不要信太上老君了,要改信观音菩萨,她们当女道士的时间太久了,必然会有些腻味,所以不如剃了头发当尼姑,说不定还能开拓出一片新天地!”

    知客僧明显也不是个经常说谎之人,他竟然没有听出傅贵宝话里的调侃之意,惊道:“施主你要劝她们当尼姑?怪不得她们跑得那么快!”

    “可不是么,看来她们是舍不得头发!”傅贵宝说了一句,他又背着手在得道院的附近转悠,转悠了好半晌,却再没看到有积豆观的女道士过来,看来是被他给吓坏了,不敢过来了。

    傅贵宝这才回了得道院,去见了李日知,把刚才在寺院外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日知刚刚和彭季在商量怎么抓捕的事情,去积豆观抓捕凶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很难的,长安县衙可是没有那么多的捕快,能把积豆观包围起来的,这就代表着凶手极有可能逃走。

    而如果召集这里的百姓帮忙,那么消息就会走漏,那个凶手有可能提前就逃走了,当然,也有可能现在就不在积豆观里了,这就意味着,就算是能把积豆观包围起来,也不一定能抓到凶手!

    然而,如果兴师动众地去抓人,还没有抓到,那么后果就非常严重了,不但会被朝中的大臣们得知,民间百姓也会知道,那彭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无论他多么努力,也会被人硬扣上一顶无能的大帽子!

    所以,彭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冒这个风险的,那么对于抓捕的方法,就要好好研究了!

    两个人商量了好半天,常规方法统统不可行,李日知说道:“彭世伯,说来说去,小侄认为只剩下一个方法了,那就是先派个人进去,混进积豆观,探查到那个凶手的藏身之处,然后我们再一起冲进去,把那个凶手堵住,当场逮捕,这样的方法,又不需要惊动太多人,又能一击必中!”

    彭季点头道:“这个方法是最好的,不过,这个要谁去呢,我看谁去都不行,无法得到积豆观里那些女道士的信任,那就无法探查到凶手藏在什么地方,我们也就没法冲进去堵人啊!”

    李日知道:“其实,倒也不必是要得到她们的信任,想想别的办法,也许也能探查出来。”

    他想到了陈英英,那些观里的女道士不知为什么,看到陈英英后竟然两眼发光,也许她们没有看出来陈英英是一位女公子?或者,她们就喜欢陈英英这样脂粉气重的“男子”?

    两个人正想不出合适的人选时,这时候,傅贵宝来了,进了屋子之后,得意洋洋地把刚才在寺院外面的事给说了,说他成功打发掉了来打探消息的道姑,让她们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得到,但却会疑神疑鬼,开始自乱阵脚!

    李日知心想:“自乱阵脚,嗯,也可以这么说,但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不过,她们既然已经知道容刘氏到了得道院,那个这个蛇说明已经被惊了,倒也不怕再被惊一惊!”

    可彭季听了,却是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傅贵宝一番,就如傅贵宝上下打量那两个道姑一样,把傅贵宝看得也如那两个道姑一般,有种转身就跑的感觉,被一个老男人这么盯着看,确实是不太舒服。

    彭季拍手笑道:“你叫傅贵宝,对吧!傅贤侄,本官看不如这样,便由你化妆成一个纨绔子弟,进入积豆观胡搅蛮缠,然后四下走动,当你发现,那些女道士不让你去什么地方,那么那个地方就一定是凶手的藏身之地了,那时你报信儿出来,我们就可以进去抓捕凶手,以免他逃脱了!”

    李日知点头道:“咦,这个方法的确不错,小侄相信小杰是一定能探查到凶手的藏身之所,但关键是怎么通知外面呢!”

    彭季道:“这个简单,带只哨子进去就成了,发现了一吹哨子,咱们就听见了就往里面冲。嗯,傅贤侄表字是晓杰?”他觉得这个表字有些太简单了,实际上更简单,不是晓,而是小。

    李日知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那个小杰,并非是他的表字,我们都喜欢叫他小杰!”

    彭季哈哈一笑,问道:“那么,小杰,你愿意去积豆观里查探一番么,无论有无结果,本官都会为你上报请功!”

    傅贵宝立即道:“小侄愿意,小侄对付那些女道士,还是有几记绝招儿的,定然让她们有啥说啥!”

    彭季哈哈大笑,道:“那你便去对那些女道士,使使你的绝招,快点儿把这案子给了解了吧!”

    傅贵宝立即收拾了一下,靴筒之中藏了一把匕首,身上又带了许多的金豆子,这才出了得道院,往积豆观走去。

    而趁这段时间,长安县的衙役们也都做好了准备,由彭季亲自带队,李日知他们跟随,一起悄悄藏到了积豆观的附近,就连积豆观后面的那道水闸附近,也留派了人手。

    傅贵宝走到了积豆观的门外,见大门紧闭,他一步三摇地上了台阶,拿起门环,啪啪地敲了几下,里面立即传出来问话声,问是谁啊,估计里面守门的道姑,已经从门缝里面看到傅贵宝了!

    傅贵宝也趴到了门缝上,望里面张望,说道:“是谁?当然是你们的亲哥哥来了,来找小娘子你们了!”

    他趴的地方正好和里面的道姑趴的地方相同,两个人差点眼对眼,把里面的道姑吓得勤哎呀一声,往后猛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呀,小娘子,你有没有摔痛屁股啊,怎么不小心一些,可心疼死小生了,快点儿把门开开,让小生给你揉揉!”傅贵宝在外面非常关心地叫道。

    小道姑吓得爬起身,顾不得屁股疼痛,飞跑着进去了,去禀报观主道姑了。

    积豆观里此时已然没有俗家的女子了,因为观主道姑知道了容刘氏的事情,她当然不敢再留俗家女子在此了,给了她们些财钱,都打发回家了,反正她的小白脸儿青年也不在观里,留那些俗家女子也是没有用的。

    观主道姑名叫贞宁,貌美如花,如果她不当女道士,而是去长安城里卖酒,甚至是卖胡饼,那食客必会前扑后继,无数的人都会来给她捧场的,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看到她,也会觉得她很漂亮。

    贞宁和观里的女道士们,都正坐在后院静室当中,商量着怎么应对官府的事,但由于她们都是没有什么见识的人,而且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完全商量不出什么主意来,只能七嘴八舌地发表各自的意见,却没什么用处。

    这时候,守门的小道姑跑了进来,满脸惊慌地道:“观主,大事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个男人!”

    贞宁一愣,道:“来了一个男人?可是来寻他妻子的那种男人?咱们不是让那些俗家女子都回家了么,怎么还会有人来找?”

    她以为是象容树志那样的男人,跑来找麻烦呢,一个容树志就让观里鸡犬不宁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来一个类似的,那贞宁非得上吊不可!

    其余的女道士也都惊骇,又出事儿了?要不要翻翻黄历,怎么这个月事情这么多,还让不让人好好地当女道士了!

    小道姑忙道:“不是那种男人,而是一个特别不要脸的,贱哧哧的,还说要替我揉揉屁股什么的!”

    听了这话,女道士中的两个一起惊道:“是不是脸型是圆的,衣着华丽,就是昨天来过咱们观里的那个男人!”

    小道姑立即道:“对对,就是他,他又来了,就在观外面,不过,看样子,好象只有他一个人来的!”

    贞宁站起身来,道:“走,咱们看看去!”

    女道士们一起站了起来,她们正想不出办法来呢,正好有前院看看,说不定能从那个贱哧哧的男人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然后她们再商量,说不定就能商量出主意来了!

    她们只想着能对付得了傅贵宝,却没有想过,要是对付不了,那可就麻烦大了,而小杰这个男人,是很难以付的!

    贞宁她们到了前院,却见前院的墙上正露着一个脑袋,正是傅贵宝,傅贵宝双手攀在墙上,露出脑袋正在努力地往里面看,见贞宁她们来了,他立即就叫了起来。

    傅贵宝笑道:“各位小娘子,果然是个个如花似玉,小生我是来找你们谈谈《道德经》的,咱们要好好聊一聊啊,谈一谈是什么是道德!”

    女道士们都吓了一跳,积豆观的墙这么高,这个贱哧哧的男人竟然也能攀得上来,他可不要真的跳进来啊!

    贞宁也吓得不行,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嚣张的男人,往常见的都是些彬彬有礼的人物,就算是乡下百姓,进了道观之后也会很有礼貌的,爬墙头的男人,这可真是头一回看到了!

    贞宁叫道:“你不要进来啊!”叫声尖锐,显见是真的受了惊吓,完全可以用花容失色来形容。

    傅贵宝却叫道:“好,那我还是走门好了,这墙我也觉得有点儿高,不太容易翻,不过,你们要是不给小生我开门,那再不容易,我也要翻墙了!”

    说着,他落到了地上,又来到了门口,啪啪地敲打大门。

    贞宁走到了门口,隔着大门道:“这位施主,鄙观今天不招待香客,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傅贵宝却道:“小生不是来进香的,小生是来找各位小娘子的,嗯,是来找各位仙姑姐姐的,你们让小生进去,小生有消息要告诉你们,是关于容刘氏的!”

    竟然叫起了仙姑姐姐,门里的女道士们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听说有关容刘氏的,她们便一起看向贞宁,等着观主做决定。

    贞宁犹豫了一下,她是很想知道关于容刘氏的消息的,但她却道:“多谢施主,你在门外说就好了,不用进来的!”

    傅贵宝却道:“小生如果不进来,那怎么占你们的便宜?啊,错了,是如何能和你们促膝长谈呢,所以你们还是把门打开,否则,嘿嘿!”

    “你要怎样!”

    “小生可就爬墙进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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